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束风草(网王) 作者:皮皮梅 文案 一句话简介:其实这就是撞出来的爱情 ps:有可能主角被我崩坏了。那各位就当言情看吧。 内容标签:网王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铃,越前龙雅 ┃ 配角:网球王子一干人等 ┃ 其它:网王,皮皮梅   ☆、1.流血事件   看台上,大部分人的眼睛都随着场中那颗不大的黄色小球的运动轨迹来回转动,鲜少有人注意到坐在他们中间,捧着素描本与周遭或抱着单反相机或举着手机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轻女子,虽然她的视线也跟随众人一样落在球场上,只是手中的碳素笔不停地在本子里画着。   听得一声惊呼,女子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她屏住呼吸,墨色的杏眸死死地盯着球场,只见那颗黄色的小球被挑起飞向了高空,纵使女子对网球不是那么的熟悉,却也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反攻机会。   只这一球,便能知道这场拉锯战般的比赛是就这样结束了还是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茶金发男子纵身跃起,衣袂翩翩飞起,他挥拍扣球,黄色的小球险险地擦过球网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球场上,全场一片死寂,待到黄色小球停止跳跃滚出场外后,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站在茶金发男子对面的男人大叫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和无奈,茶金发男子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朝男人走去,伸出右手,两手相握在一处,掌声似乎比刚才更热烈一些。   女子眉眼一弯,低下头继续完成笔下的画,一张、两张……接连好几张,方才的那一幕定格在她的笔下,她微微扬起嘴角,却没有注意到离她不远处一戴着墨镜的墨绿发青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看台上的观众走得差不多了,女子抬起头,场上的两人早已没有了踪迹,她合上手中的素描本,将碳素笔放进裤兜里,背起双肩包快步朝球场出口走去,由于人流比较少,她的一门心思放在了素描本上,也没有太在意看路,只是低着头走。   眼前的视线没来由地暗了下来,女子抬起头,看到一堵黑色的墙,不等大脑的停止信号传递出去,她整个人撞了上去,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痛……   一股难以用言语来言明的痛楚肆意地在大脑中冲撞,手中的素描本跌落在地也没有察觉,不一会,泪水涌出了眼眶,视线有些模糊,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她看到离她最近的人弯着腰看着自己。   两股热流滑过唇瓣,女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开来,她伸手抹了一下,定睛一看,指腹上是一片暗红,她嘴角狠狠一抽,一般只在黄金八点档电视剧里看到的情形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喂,你还好吗?”耳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女子将头仰起,与地面呈一百八十度,她卸下后背的双肩包放到身前,从最外围的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连忙取出一张扯成两半塞着鼻子,阻止了血液的继续流失,在这一切处理完毕后,她抬手擦去腮边的泪水,一只手抱着双肩包,定睛看向男子,一副大蛤蟆镜架在他鼻梁上,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很好。”   “刚才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所以我也没有走,却没想到……”明显一副亚洲人面孔的青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解释道,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谢谢。”女子再度摇头拒绝了青年的提议,她知道造成眼下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自己走路忘了带眼睛,“我自己去医院。”女子单手撑着台阶试图站起来,却不想扯到了某个隐秘部位的某条神经,痛得她冒了一头汗。   青年察觉出女子的不便,他眉头微微一挑,弯下腰,伸出手,一只手搂住女子的后背,一只手从女子的膝窝处穿了过去,不等女子反应过来,双臂使力,便将女子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这位先生……”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公主抱是怎么回事!!   “开车送你去医院,免费的,不收你钱。”青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女子的话,他半蹲着身子,将跌落在地上的素描本也捡在手上,转身走下台阶,大步流星地朝球场门口走去。   热情的夏风吹过青年手中拎着的素描本,吹开了第一页,白色的纸上只是寥寥几笔简单的自画像,白纸的右下角落款是一个汉字:铃。   风的力量加大了几分,素描本又被吹开了几页,只见一穿着浴袍的男子跃然纸上,浴袍的领口开得有些大,露出一片肌肤,虽然只是炭笔画,画中男子的神色与此时此刻手里正拿着素描本的青年在眉宇间有着八九分相似。   被人强行塞进了副驾驶的风铃眉头皱得老高,她将双肩包背在胸前,轻轻地挪了挪屁股,“嘶”了一声,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网球中心外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视线与地面有一定的距离,以她目前的情况想要打开车门下去那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姑娘思索片刻,否定了逃跑的想法,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刚滑开屏幕,便听拿到清朗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   话音刚落,不等风铃反应过来,低沉的马达声响起,身体微微向前一倾,车发动了,手上拿着的手机跌落在地上,她想弯腰去捡,却再度扯动了臀部的痛处,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手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至肌肤,只听那道声音说道:“都说系好安全带。”   “不是,我……”风铃转头看着青年,橘红色的霞光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   “系上安全带。”青年第三次强调安全带的问题,紧接着说道,“还有,按照交通规则,驾驶员开车的时候请不要随便跟驾驶员说话。”   “……”风铃略显无奈地扯过身侧的安全带扣上,心中咆哮道:尼玛,我约了人啊,大哥!   黑色的越野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穿梭,风铃只看着窗外的风景在眼前呼啸而过,臀部传来的痛意似乎减缓了不少,鼻血似乎被止住了,而她也似乎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陌生到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会被卖了么?还是被杀?或者是先OOXX再杀?她想起母上前段时间给她传达的关于花季少女上了黑车然后丢了小命的事件。   “兹……”一声急刹车打断了风铃的胡思乱想,她敛起心神,定睛一看,越野车停在了一栋大楼门前,坐在保安亭里的安保人员看了一眼,横在车前的栏杆缓缓升起,车驶进了院子,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车头前走过,还有一些似乎是病人家属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院子里散步。   诶?真的是到医院来了?   青年很快地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将车子停好,打开车门走到风铃面前,风铃眨了眨眼睛,不等他伸手,自行推开车门,正准备伸脚下地,却再度被人抱起,依旧是那暧昧满满的公主抱,风铃瞪大杏眸看着青年,淡淡的肥皂味穿过纸巾与鼻子之间的空隙被鼻子里的嗅觉神经巧妙地捕捉到。   唔……味道不错,还挺好闻的。   见墨绿发青年抱着一位似乎受了伤的年轻女子走上医院门诊大楼的台阶,白大褂们都投以了诧异的目光,众人纷纷交换目光,交换想法,最后一致以“我懂得”的神色看向了公主抱的男女主人公。   青年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扇虚掩的门前,抬腿就是一脚,门被踹开了,顶着一头乱发的白大褂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女,睡眼惺忪,风铃清晰地看见了白大褂左眼角挂着的一点不明黄色固体,塞在她鼻子里染了血的两坨纸掉在怀里。   当白大褂看清楚来人后,抬手抓了抓乱发,拿起放在桌子上一个棕色玻璃瓶朝他们走来,说道:“你在哪里帮我找了个试验品?”   ……活人试验?看着白大褂手里的不明物品,风铃打了一个寒颤,挣扎着想从青年怀里下来。   青年将风铃放下,大步走到白大褂面前,伸手夺过他手上的玻璃瓶,另一只手拍在了白大褂的后脑勺上:“试验你个头!她被我撞伤了,找你看看。”   “女朋友?撞出感情了?”白大褂眯起双眸看了看一步一步地朝房门口挪去的风铃,“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开窍?”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这个失去重见天日的机会。”青年扬了扬手上的瓶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白大褂神色一正,轻咳一声,抬手扯了扯领子,上上下下地打量风铃:“嘿,美女,哪里受伤了?”鼻头有些发红,嘴唇上方有一丝干涸的血迹,那估计是进行唇部与唇部之间亲密运动的时候不小心磕碰的,啧啧……这小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除此以外,他没有从这姑娘身上看出半分受伤的迹象。   前脚已经挪出了门口的风铃回头看着两人,将脚缩了回来,将握在手心里的两坨纸塞进了裤兜里,一抹红晕爬上脸颊,她在两个大男人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嘟囔了一句。   “哪儿?没听清。”白大褂向前迈了一步。   风铃见状,赶紧后退了一步。   青年伸手扯住白大褂的衣领,将他硬拉了回来,斜眼瞥向白大褂:“你耳朵该清空一下,她说她屁股痛。”   “噌”的一下,红色蔓延至耳际。   “滚你丫的,她屁股痛你找我,我是骨科医生,骨科!”白大褂咆哮道,风铃清楚地看到无数唾沫星子朝青年脸上喷去。   青年头微微一偏,躲过了唾沫袭击,他双手抄进裤兜,下巴微微抬起:“屁股也有骨头的存在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新年大吉大利,红包收的多多的。上班第一天开坑,如果文中出现了BUG,请大家指出来,我进行修改。这篇文是暗恋的后篇,也是网王言情系列的系列文,希望大家喜欢。   ☆、2.怀孕事件   就在墨绿发青年与白大褂为屁股与骨科之间的关系进行激烈辩论的时候,美国网球中心外站着两年轻人,茶金色发的男子时不时地看着手中的移动电话,眉头微微蹙起,而站在他身边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的男子则双手抄进裤兜,左右看看,一脸的百无聊赖。   男子滑过手机屏幕,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过了许久,依旧是那机械般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呐,部长,你确定跟她约了在这个门口等?”鸭舌帽男子抬手扶了扶帽檐,琥珀色的猫眼看向了茶金发男子。纵使过了这么久,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对这个人的称呼。   “啊。”被唤作“部长”的男子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   “可是球场里面的人都走光了。”鸭舌帽男子耸了耸肩膀,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台阶。   “嗯。”部长淡淡地应了一声。   知道自家部长脾性的鸭舌帽男子便不再说话,随意找了个草坪坐了下来,从兜里摸出手机,与远在大洋彼岸的女朋友开始网络传情,过了一会,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部长,说道:“部长,我看到那家伙了。”   部长闻言,神色微微一动,说道:“哦?他也来看比赛。”他自然知道男子口中的那家伙指的是谁。   “如果你赢了这场比赛,那么下一场他的对手就是你了。”男子如同变戏法般摸出了一罐葡萄味的PONTA,打开,喝了一口,说道。   “嗯。”部长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块脸,淡淡地应道,第五次拨通了那个号码,过了许久,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对方接起了电话,“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这道声音还不算陌生。   部长眉头皱得更高,他将手机从耳朵旁边挪开,看了看显示屏,的确是他要找的人的电话号码无疑,只是……部长将手机放回耳边,沉声问道:“你是谁?”   “嗯?”对方应答的声调微微上扬,随即说道,“你叫冰山?是这丫头的男朋友?”一口流利的英语。   部长皱起的眉头完全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他扫了四周一眼,再度问道:“你到底是谁?”还有那个冰山是谁?他将这个问题咽落腹中,并没有问出口。   对方“嘿”了一声,说道:“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接了电话不询问女朋友的情况,还一个劲儿地问我是谁?这是傻子么?”   电话被挂断了,无缘无故被人扣上了“傻子”称号的部长半眯起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啊喏撒……部长,你确定你是因为她妈妈的拜托和你妈妈的命令,才对她这么照顾的?”鸭舌帽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凑到了部长面前,促狭地问道,琥珀色的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四周的温度瞬间低了不少,鸭舌帽男子打了一个寒战,只听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越前……”   鸭舌帽男子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要!绝对不要!”他捏了捏手里的空易拉罐,发出了   “那我自己走了。”部长将手机塞进裤兜里,转身朝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不是罚自己跑圈?越前诧异地看着部长渐行渐远的背影,墨绿色的猫眼微微一转,将手中捏扁了的易拉罐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快步跟了上去,“嘛嘛,跟部长一起走也无所谓啦。”   无线电波的这一头,墨绿发青年一边将挂断的手机塞进裤兜里,一边心里犯着嘀咕:这人声音有点耳熟。转过身,便看见车后座的素描本,眸光微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拉开车门,探身取出素描本。   指尖滑过封面,青年抬头扫了一眼四周,低头垂眸,翻开第一页,是一张铅笔的自画像,画中人明显要比现在的她要年轻,少女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眉宇间透露着几分娇憨,虽是寥寥几笔,却也非常生动。   青年眉头微微一挑,从素描本的最后翻起,不出意料的,映入眼帘的人正是方才在球场上挥斥方遒的茶金发男子,青年眼睛一亮,他总算明白刚才接的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可是那人不是结婚了么?莫非在异国他乡发展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婚外情?   又往前面翻了几张,依旧是那个人,青年“啧啧”两声,抬手摸了摸下巴,他好像撞破了一个秘密。   继续往前翻,突然,他一愣,又担心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将素描本凑到眼皮子底下,将墨镜往上抬了抬,虽然是炭笔画,但他对画中人的熟悉度一点都不亚于对镜子里的自己,他知道这幅画的完成品出现在自己两三个月前拍的广告里。这是临摹?她是个画画的?目光微微下移,却看到右下角留了一个日期,他不由得又是一愣。这个日期与他拍广告的日期相重合,也就是说她画这幅画的时候,广告还没有在各大媒体播出。   她到底是谁?青年合上素描本,抬头看向医院门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拍广告时出现在现场的人。   拿着X光片和白大褂开的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风铃走出医院,抬头寻找提前一步出来的墨绿发青年,想取回自己的手机和素描本,却看到他站在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旁,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风铃微微一怔,想走快几步,但臀部传来的疼痛阻止了她这个举动。   风铃慢慢地挪到车旁,看着青年手上拿着她的素描本,思绪似乎飘到了九霄云外,她举起手中的X光片,在青年面前晃了晃。   青年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风铃,眉头一挑:“哟,好了?”   风铃点了点头,朝青年伸出右手,只是手心朝上。   青年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抬起头:“要多少钱?”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钱包。   风铃一愣,她看着青年手上鼓鼓囊囊的钱包,微微皱了皱眉头,瞬时明白了青年话中的意思,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请把我的素描本还给我。”“我”字咬得特别清晰。   青年眉头又是一挑,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素描本上,点了点头,依言将素描本递了上去,风铃道了声谢,接过素描本,与装着X光片的牛皮纸信封一起抱在胸前,慢慢地朝副驾驶的方向挪去,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她抬头一看,只见青年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定睛看去,正是她想找的手机,只是怎么会从他的裤兜里钻出来。   似乎看懂了风铃脸上的疑惑,青年解释道:“刚在副驾驶上捡到,准备给你送去。”   “嗯,谢谢。”风铃道了声谢,却见十几张一百元面值的美金递了上来,她愣住了,抬头看着他,俏脸微寒,“什么意思?”   “医药费。”青年解释道。   风铃握着手机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这位先生,我会受伤那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我不需要您的医药费或者赔偿金,您能送我来医院并帮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医生我已经非常感谢了,这些钱请您收回去。”   青年有些诧异地看了风铃一眼,微微一笑,将钱塞进了裤兜里,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了。”   风铃脸上的神色稍稍缓解,低下头,手指滑过手机界面,当打开通话记录时,却是一愣,旋即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青年。   “我帮你接了。”青年耸了耸肩膀,说道,“不过对方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挂了。”他对刚才率先做出挂电话是他本人的举动进行了选择性失忆。   风铃淡淡地应了一声,回拨过去,等了好一会,电话接通了,一道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喂……”   风铃一愣,这似乎和她印象中的那人的声音有非常大的差别,她略微迟疑片刻,终于把这个声音与记忆中的人物相对应上,轻唤了一声:“……越前?”   “嗯?”耳边传来一声应答,非常的近。   风铃循声望去,诧异地看着墨绿发青年脸上的错愕,她眨了眨眼睛,只听电话那头继续传来那道声音:“小铃姐。”   “你和手冢在一起?”风铃回过神来,问道。此时,英语转换成日语。   青年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风铃的话似乎验证了他的一个想法,他好像也知道了他家那小不点此时身在何处。这次的球赛似乎看得很有趣呢。   “嗯,部长开车。”越前回答道,似乎有人在电话那头说话,过了一会,越前问道,“小铃姐,部长问你在哪里?”   “在……特种外科医院。”风铃有些尴尬地说道。   “医院?”越前的声调微微上扬,过了半天,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小铃姐,你怀孕了?”在他看来,像风铃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去医院不是做产检就是准备流产。   “……”井字接二连三地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这丫的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去外科医院看妇科么?她清楚地听到了站在身旁的墨绿发青年的嗤笑声。   “几个月了?孩子的爸是谁?”透过无线电波,越前似乎感觉到风铃内心的小娇羞,便放轻语调,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才怀孕,你全家都怀孕,你还是宫外孕!”风铃气急败坏地用中文骂道,她也不管电话那头的越前龙马能不能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两个王子登场了   ☆、3.生孩子事件   风铃抱着素描本坐在车里,转头看着窗外,与刚才那位把越野车当飞机来开的墨绿发青年比,手冢开的车非常平稳,稳得就跟坐在马路边一样,稳得她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只听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山是谁?”   风铃打了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跑到九霄云外,她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茶金发男子,墨色的杏眸微微一闪,他怎么知道冰山的?   “什么冰山?”从手冢的话里抓住了重点的越前似乎嗅到了一丝秘密的气息。   “……不知道啊。”风铃决定装傻。   “小铃姐,冰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么?”越前转头问道,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并不宽敞的车厢里蔓延着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   “越前龙马,如果你再说这个话题,我就不保证有十八个女人想跟你生孩子的事情不会透露给云汐。”风铃咬牙切齿地瞪着越前,如果目光能杀人,坐在前头的猫眼青年估计被她凌迟成三百六十小块了。   “……小铃姐,不带你这样的。”越前脸色一变,空气里的寒冷气息愈发浓烈,他举起右手,三个手指抵着太阳穴,一脸正色地说道,“部长,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我发誓这绝对是谣言。”   手冢淡淡地瞥了越前一眼,将注意力放在了方向盘上。   空气里的冷分子渐渐消散,见手冢不再追究冰山的问题,风铃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瞌睡虫早已跑得不见踪迹,看着不住倒退的树木,夕阳的温度透过玻璃传递至肌肤,她翻开手中的素描本,目光落在了那副画着身穿浴袍,赤着半个胸膛的男子的铅笔画上。风铃抬手摸了摸下巴,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晚饭后,告别了手冢与越前,风铃回到公寓,一只金毛叼着一个绿色的袋子颠儿颠儿地迎了上来,风铃抿嘴一笑,半蹲着身子,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金毛惬意地半眯起眼眸,但口中依旧叼着那个绿色的袋子,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   “看来叉烧包也怀念妈妈的气息呢。”风铃扯了扯袋子的带子,金毛叉烧包往后退了一步,圆溜溜的眼睛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明显是在为女主人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风铃摇了摇头,站起身,赤脚走进客厅,茶几上和沙发上摆满了手冢带来的东西。那群女人当她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么?每次手冢来美国就跟搬家一样,她完全可以想象手冢过海关的时候,那些海关安检人员脸上的神情。   风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过一个袋子,打开,是衣服,她嘴角一抽,又抓过一个袋子,再打开,还是衣服,她的嘴角抽搐的有些厉害,第三次从茶几上抓过一个袋子,捏了捏,没有衣服带来的柔软感,她松了一口气,打开袋子,探头一看,刚刚松出去的那口气被她吸了回来,却不住地咳嗽起来。   这一大包卫生棉是怎么回事!   还有堆在卫生棉上方的那个白纸黑字地写着“验孕棒”的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四个女人!   自家母上,手冢的母上,手冢的宝贝媳妇还有他家那活宝妹子。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四个女人演得就是一部电视剧,还是五十集以上的。   “汪呜……”叉烧包叼着袋子凑了上来,它松开口,袋子跌落在地,袋口打开,赫然露出了几个写着“避孕套”的盒子,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自家母上大人的杰作,风铃抬手拍了拍脑门,还是让她晕一下吧。   口袋里传来了震动,风铃摸出电话,看着显示屏上的名字,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把手机丢在一旁,震动陡然停止了,过了一会,手机又开始了不依不饶地催促。   “汪……”叉烧包叫了一声 ,似乎在提醒主人接电话。   风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抓过手机,手指滑过屏幕,一道充满了八卦意味的声音从电波那头传来:“小铃,是不是我们打扰你办事了?”   一个井字蹦上了风铃的后脑勺,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说道:“彩菜阿姨,我刚到家。”   “啊咧,跟男朋友出去约会了?哎呀呀,这么晚了可以不回家的嘛。”手冢家的女主人说道,光凭这声音就能想象到此时此刻手冢彩菜脸上让风铃恨得牙痒痒的神情。   “是跟手冢、越前出去吃饭。”风铃一字一顿地回答道,生怕电话那头的人对她的话会错了意,产生了完全相反的理解。   “哦,原来是和国光、龙马出去了呀。”这一次的语气明显增添了几分失落。   喂喂……阿姨,你这明显的失落是什么意思!   “铃,你碰到国光啦?”电波那头的手机易了主。   “嗯,是的。”风铃将腿搭在了茶几上,叉烧包跳上沙发,趴在了风铃身旁。   “他怎么样?身体还好吧?精神还不错吧?吃饭什么的有没有不给力啊?”一连串的问题从那位升级为准妈妈不久的人口中跟炮仗似得喷发出来。   “言子诺姑奶奶,手冢好像刚从日本来美国半个月吧。”风铃翻了一个白眼。   “这你就不懂了,就算我和国光分开一天,我也会关心他,他是我丈夫,是我爱的男人,是我肚子里的娃的亲爹。”手冢国光夫人言子诺女士义正言辞地辩驳道。   “是是是……我确定他是你肚子里的娃的亲爹,不是干的。”风铃没好气地回答道,直起身子抓着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体育频道正重播着下午的那场比赛,她动了动手指,换了一个频道,“再说你要关心他,那似乎拨错了手机号码。”   “国光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啦,所以只能问你了。”言子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呐,铃,我知道……”   “闭嘴。”风铃懒懒地回了一句,堵住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呜……你欺负我一个孕妇。”   “知道是孕妇,就好好养胎,赶紧睡觉去。”   “我这里是白天,早上十点多诶。”   “我这里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八点多了。”   “嗨,小铃姐。”电话那头又换了一个人,“我们让哥哥和龙马给你带的东西收到了么?”   “嗯……收到了!”一听这话,风铃的目光便落在了那两个袋子上,试图用视线让它们燃烧成灰烬,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听说你好像暂时用不到一些东西了呢,要不要我们再买一些其他的必需品寄过去啊。”那道声音的主人甜甜地说道,“对了,这个好消息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真弓阿姨哦。”   “云汐,麻烦你跟越前龙马说一声,你让他明天来找我,我保证不打死他!”风铃咬牙切齿地说道。   “呃……呵呵……小铃姐,你们那边好像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呵呵……我们过几天再聊吧。”似乎通过电波察觉出风铃此刻的心情,手冢云汐干笑几声后,连忙将电话挂了。   风铃看着还有余温的手机,咬了咬银牙,划开屏幕,编写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后,站起身,走进卧室,客厅里的电视依旧开着,电视剧暂时告一段落,广告插播进来,身着浴袍,领口微微开得有些大的墨绿发青年从画中走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风铃顶着一头湿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块很大的粉色小熊浴巾,发梢的水珠落在的后背,红色格子睡裙被染黑了一小片,她动了动肩膀,将浴巾往后一搭,裹住了肩膀,她反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臀部,走进客厅,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电视剧继续播放着,男女主人公正吵得不亦乐乎,可是吵着吵着,真的动了嘴,两个唇瓣如胶似漆地黏在了一起。   风铃冲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一直窝在沙发里的叉烧包也学着主人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风铃抬手抓着头上的浴巾蹭了蹭,叉烧包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张着血盆大口,不住地吐着舌头,“哼哧哼哧……”   “滴”的一声从叉烧包的背后传来,风铃转头看向那条金毛,只见那狗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不时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一圈嘴唇,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身体的热气,再度张开大嘴,吐着舌头,继续“哼哧哼哧……”   风铃将手探到叉烧包与沙发之间,摸出了手机,刚划过锁屏,便看到好几条信息显示在屏幕上,发信者都是同一个人,她抿嘴一笑,看完所有的信息后,将手机塞进了叉烧包与沙发之间,关掉电视,转身进了卧室。   叉烧包见主人离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口衔着手机,走到落地灯的开关旁,抬起爪子,“啪”的一声,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银白色的月光透进来,洒落一地银辉,叉烧包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主人的卧室,将手机丢在主人的床上,又摇着大尾巴凑上去邀功。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遭遇到神一般的队友   ☆、4.照片事件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风铃醒来,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七点整,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胸口传来压抑感却没有消去,收回视线定睛望去,叉烧包那颗大脑袋不偏不倚地压在她胸口处,这家伙似乎梦到了什么美食,睡觉还不忘砸吧嘴。   风铃抬手推了推那颗狗头,叉烧包仰起头,左右看了看,脑袋一歪,风铃身子稍稍一侧,叉烧包倒了个空,有些不满地呜咽一声,风铃没好气的地笑道:“不满你个头,压了我一晚上。”   叉烧包翻了个白眼,甩了甩尾巴,发出“扑扑……”的声音,风铃翻身坐了起来,看着被子上的金色狗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叉烧包见主人不搭理它,跳下床,又摇了摇尾巴,“哒哒哒……”地跑出卧室。   赤脚站在地上,左右双眼的眼皮不住地跳着,一丝不安漫上心头,风铃挪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淡金色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她踮起脚尖探头看了看窗外,早晨的纽约已褪去夜里的灯红酒绿,尚未穿上白日里华丽缤纷的衣裳,有几分闺中秀女脂粉未施的小娇羞,似乎没有发现与往日有半分不同的迹象,她抬手拍了拍脸蛋,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浴室。   一个小时后,嘴里叼着面包,一只手上抓着牛奶,一只手上提着挎包的风铃站在了自家门口,她转身看着坐在玄关处不住地吐着舌头的叉烧包,三口两口地将面包吃完,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面包屑,叮嘱道:“今天也要好好看家,盆里的狗粮记得分两顿吃,如果早上吃多了,你下午就等着饿肚子吧。”   “嗷唔……”叉烧包呜咽一声表示明白。   “走了,晚上见。”风铃腾出一只手拉上门,锁好,快步走到电梯口,正巧一部电梯从楼上下来,银白色的不锈钢门打开,风铃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一男一女在电梯里,风铃冲两人点了点头,便照往常一样站在电梯的角落,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两股异样的目光落在身上,是错觉么?风铃抬起头,站在对面角落的男女眸光微微一闪,她一愣,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脸,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物,她不放心地从挎包里摸出镜子,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任何的异物。嘛嘛……是她多心了。   电梯停在了一楼,风铃咬着牛奶的吸管跟在男女身后走出电梯,心里正想着什么,却听到“咔嚓”声,还伴随着闪光灯,她又是一愣,抬起头,又是一片耀眼的闪光灯,闪得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脚向后退了两步。   好不容易“咔嚓”声停歇,风铃睁开杏眸,对上了两张雀跃万分的脸,而这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微微一怔,咬着吸管又往后退了两步。   “嘿,你是越前龙雅的女朋友吗?”手里拿着话筒的女生问道。   “啊?”风铃瞪大双眸,一脸莫名地盯着凑到面前的话筒。   “美女,麻烦看向我们的摄像机。”女生提醒道。   “嗯?”风铃依言抬头看向那部黑漆漆的摄像机,嘴角微微一抽。   风铃给予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女生的意料,她焦急地看了看左右,再度将话筒递了上去:“你现在是去约会么?”   “上班。”风铃吸了一口牛奶,发现已经空了,便松开吸管,回答道。   “额……那下班以后去约会么?”女生锲而不舍地纠结着“约会”这个话题。   风铃皱了皱眉头,依旧回答道:“下班就回家啊。”   “那你平常和你男朋友越前龙雅先生会去什么地方约会?”女生嘴角扯出一个浅笑,问道。   男朋友?这两天她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一个两个都提及她的感情问题?再说,她虽然知道越前龙雅是谁,但唯一的一次接触便是在那次拍广告的片场,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五米也有三米,怎么就成了男朋友?又怎么会有了约会?他和越前龙马那臭小子是什么关系?   风铃的沉默在拎着话筒的女生看来却代表着羞涩,她与小伙伴对视一眼,将话筒再度往前递了递:“能谈谈你和越前龙雅是怎么认识的么?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球场么?越前龙雅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准备结婚了么?什么时候结婚?”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从马路对面冲过来的长枪短炮们,风铃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女生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风铃左右看看,楼下大堂的安保人员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不着痕迹地向后挪着步子,趁眼前的两人不注意,一个箭步冲进了刚刚开门的电梯,拼命地按下关门键,待银白色的门合上,电梯上行,她才松了一口气,按下十二楼,却又想到了什么,又连忙随意按了几个楼层的按钮。   这都叫什么事啊!   电梯停在了十二楼,门开了,风铃探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连忙冲出电梯,从挎包里摸出钥匙,悉悉索索地打开了门,冲了进去,并“哐”的一声关上了门,惊得坐在玄关处埋头品尝着早餐的叉烧包不小心打翻了它的饭盆,狗粮撒了一地。   叉烧包诧异地看着靠着紧闭的大门惊魂未定的主人,歪着脑袋瞟了瞟主人身后,凭借它那双视力二点零的钛金合狗眼,并没有看出任何属于阿飘的东西。   “呜呜……”叉烧包呜咽一声,试图从主人脸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却发现它此时的钛金和狗眼不管用,找了半天没找到,便有些不耐烦了,低头继续去品尝洒出了饭盆外的狗粮,不能浪费,不能嫌脏,否则下午真的要饿肚子了。   风铃缓过劲来,感觉到挎包里手机的震动,连忙摸出来,滑过界面:“文姐?”   “丫头,你看了早上的娱乐新闻么?”电话那头传来了广告部部长大人的声音。   “……还没有。”风铃愣了愣,回答道。   “那你先看看吧。还有,今天你暂时不用来上班了。”张文难得柔声地说道。   “……”听到原本风风火火的部长大人竟然如此温柔地说话,风铃再次愣住了,过了半响,她有些结巴地问道,“文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失去了这份工作……”饭碗没了?她低头看着“哼哧哼哧”地吃狗粮吃得不亦乐乎的叉烧包。   叉烧包似乎感应到饭东大人的心思,抬起头,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死丫头,你想得美!”张文压低嗓音吼道,“你趁着今天休息赶紧在家给我多想几个Idea,你的脑细胞没被老娘榨干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难得多出来的休息时间还要被加班,风铃却没有半点的不舒服,她松了一口气,饭碗保住了,虽然为放假的原因感到疑惑,但依旧连声道谢:“谢谢文姐。”   “哼。”张文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来,挂断了电话。   握着还有余温的手机,风铃鞋也顾不得脱便冲进客厅,不明所以的叉烧包也抛弃了饭盆屁癫屁癫地跟着饭东大人进了客厅,风铃打开电脑,刚打开娱乐新闻的界面,一张相片赫然放在了娱乐版面的头条,相片上的场面非常熟悉,看着相片下方配的说明,风铃头皮有些发麻,原本不痛的患处开始隐隐作痛。   她怎么就这样上头条了?   “汪……”看着电脑屏幕上女主人非常“娇羞”地窝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鼻子还塞了两坨纸巾,叉烧包不满地吠叫一声,它家饭东大人怎么就这样被男人征服了。   风铃直勾勾地盯着电脑显示屏,“笃笃……”不住振动的手机与桌面发生摩擦,她回过神来,眼眸微微转动看向了移动电话,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头像,她伸手抓过手机,划过屏幕,没好气地说道:“手冢云汐同学,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嘿嘿……小铃姐,八卦是不分早晚的。”不用猜也能想象到电波那头的这妹子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   “你……也知道了?”风铃身体向后一倒,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被褥里,她盯着天花板的吊灯,问道。   “龙马告诉我的,目前现在只有我知道哦。”言下之意为八卦还没有在她的朋友圈里传播开来。   “越前龙马什么时候变得大嘴巴了?”风铃虚空挥了挥手,叉烧包跳上了床,趴在饭东大人身边,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呐,小玲姐,网上的是真的么?”手冢云汐聪明地换了个话题。   “你说呢?”风铃不答反问道。   “其实吧,我觉得那个人挺好的,目前也是单身哦,也就比你大两三岁,身体健壮,性格什么的都不错,人长得也还算看得过去,关键是能赚钱,老婆本估计都塞满了几间房了,父母什么的也不用小一辈的操心,如果你嫁过去,既不用担心房子,也不用担心车子,直接拉着行李把自己打包过去就行啦。”   “哦……你似乎很熟悉这个人啊?”风铃凉凉地说道。   “那当然了,咱就是一家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玲姐嫁给他当我和龙马的嫂子也是极好的……小玲姐,玲姐,你……还在么?”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作者有话要说:     ☆、5.女朋友事件   从俱乐部出来,越前龙雅甩了甩微微有些湿润的头发,琥珀色的凤眸看着围在台阶下被安保人员拦住的记者们,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他嘴角微微一扬,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抬手扯了扯肩上黑色网球包的带子。   “请问龙雅先生,事情是真的么?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么?你们交往多久了?准备结婚么?”一位记者高声问道,她将话筒超前递了递。   众人见状,也连忙举起了话筒,龙雅唇边的笑意渐浓,不等他说话,站在他身旁的经纪人便挺身而出,挡在了他身前,张开双臂,做出护着小鸡的老母鸡样,高声说道:“对不起,对于今天网络上的新闻,龙雅不做任何的回应。如果大家随意捏造,我们保留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的权利。”   经纪人的那番话让记者们往前冲的热情减退了不少,在美国吃记者这碗饭的人都知道越前龙雅是个不太配合的主,如果他心情好,那一切好说,有问必答,就连内裤是什么颜色他也会私下里透露,但如果碰上他心情不好,那采访不仅泡了汤,还会影响后续的报道工作。   这一次,他的心情属于好还是不好?   龙雅抬手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抬腿绕过经纪人走下台阶,闪光灯更盛,龙雅半眯起眼眸,闪光灯戛然而止,递上前的话筒也往后缩了几个,他从裤兜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嘴角又是一扬,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无可奉告。”   记者们对视一眼,纷纷收起话筒,让出了一条道来,龙雅不紧不慢地走着,感觉到裤兜里传来的振动,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指滑过屏幕:“怎么,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喂,小铃姐被那群记者围着出不了门。”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臭小子,哥哥都不叫一声,完全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龙雅眉头微微一挑,有些不满地说道。   “Mada mada dane。”越前龙马吐出了他的口头禅。   “哦?原来我还差得远啊,那看来没我什么事,挂电话了。”龙雅将手机从耳朵旁边拿开,心里暗数:一、二……   “二”还没有开始落下,便听电话那头的人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哥。”   “嗯?你说什么?没听清。”龙雅将手机放回耳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嘴角扬起的弧度泄漏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哥、哥!”龙马一字一顿地低吼道。   “声音太僵硬了,听着很不舒服。”龙雅一脸挑剔。   “哥……哥。”   “还是太硬了,像谁掐着你脖子。”   “哥哥。”   “不行不行,不够亲切。”   “……老哥。”   “唔……马马虎虎,凑合吧,如果加个‘亲爱的’会更棒。”龙雅终于心满意足地不再纠结于称呼问题,明显听到自家小弟在电话那头长吁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话锋一转,“那个小铃姐是你什么人哪?这么紧张她?不会是你背着云汐在美国发展的吧。臭小子,不盯着你点你丫的就春光灿烂了啊。再说,你小子这口味也比较特别啊,居然找了个比你大的,整了个姐弟恋出来……”   “闭嘴,小铃姐是因为跟你在一起上了头条才被那群记者围着的!”越前龙马被自家老哥这番废话弄得抓狂,几乎是吼了出来。   “……”龙雅一愣,隐藏在墨镜后的凤眸不住地转动,高速旋转的大脑终于将弟弟的话和网络上的那张相片对应起来,那张自画像的右下角似乎是写了这么一个汉字,原来她叫“铃”。   “喂,老哥。”见电话那头没有动静,越前龙马焦急地唤了一声。   “啊……了解了解。”龙雅拿开手机,转过头看着正在身后收拾着吃饭工具的记者们,淡淡地说道,“麻烦跟你们的那些同事也说一声,这件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不要再缠着那个女孩,她不是我女朋友,我目前也没有女朋友。”   机敏的记者们似乎嗅到了什么信息,其中一个女的高声问道:“那她以后有可能会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龙雅耸了耸肩膀,回过头,大步流星地朝俱乐部后面的停车场走去,重新将听筒放在耳边,只听到几声忙音,他嘴角一抽,“臭小子,居然挂我电话?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接完越前龙马的电话后,对后续事件毫不知情地风铃决定好好的享受这意外的假期,她泡了一杯红茶放在床头柜上,香醇的茶香萦绕鼻间,盘腿坐在软垫上,背倚着大床,怀里抱着一本书,叉烧包趴在饭东身旁,脑袋搁在风铃的大腿上,微微地闭上双眸,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板。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落一地,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翩翩起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只听一声“叮咚”,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叉烧包耳朵竖起,猛地站起身,转头看向卧室门口,随后“哒哒哒……”地冲出卧室。   风铃赤脚走出卧室,只见叉烧包冲着对讲机不住地摇着尾巴,甚至还跳起来趴在墙上试图伸爪子去够话筒,见饭东走来,它吠叫两声带着几分催促的意思,风铃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拿起对讲机,叉烧包连忙转换了趴的主体,直接扑在了风铃身上,毛茸茸的大脑袋拼命地往前拱。   “你好,是风铃小姐吗?”听筒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风铃下意识地准备将手中的话筒放回原位,只听那人连忙解释道,“我是一楼大堂管理处的。”   “……您好,我是风铃。”风铃才想起那个圆圆脸的安保人员,暗暗放下心中的警惕,“请问有什么事么?”   “哦,我是想跟你说一声,刚才那些记者已经走了,如果你想外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安保人员说道。   “好的,谢谢您。”风铃挂上听筒,看着趴在身上的金毛,抿了抿嘴,拍了拍那颗躁动不安的大脑袋,转身走进客厅,打开娱乐版面,头条依旧属于越前龙雅,只是内容有了变动,还附上了一段采访视频,视频播放完毕后,紧接着出现的是新闻媒体不完全统计的“越前龙雅的绯闻女友”,而她咬着吸管一脸茫然的相片赫然出现在其中。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坐在一旁围观的叉烧包哼唧一声,那张狗脸上尽是嘲弄的神色。   什么时候,她又沦为了绯闻女友?   没有比赛的下午,越前龙雅难得独自一人在家。   由于职业的原因,使得他在纽约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如果不是每年最后的这个大满贯,他早已忘记他曾托人在纽约买了一套公寓作为落脚的地方。空了很久,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缺乏人气,龙雅伸手抹了一把电视柜,满手的灰,他嫌恶地瘪了瘪嘴,却又懒得动手去擦拭,用他的话来说,擦完了又会脏,何必多此一举。所以每次回来,他只会把用得着的地方用水胡乱擦擦,而那些用不着的地方就让它们继续沉浸在灰尘的洗礼中。   打开落地玻璃窗,走到阳台上,去年心血来潮买的盆栽早已枯萎,干巴巴的树枝耷拉在树干上,一碰就掉。龙雅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隔壁阳台那几盆长得枝繁叶茂、欣欣向荣的植物上,一枝生机勃勃的树丫穿过了防盗网,伸到了龙雅这边的阳台,枝头两个并蒂而生的白色花苞冲着龙雅随风笑得花枝乱颤。   裤兜里传来了振动,龙雅摸出手机看了也不看地滑过屏幕,放到耳边:“还有什么事啊?那帮记者应该都走完了?”   “什么记者?龙雅,你又做了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龙雅一愣,连忙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阵苦笑,他抬手挠了挠头皮,再度将手机放到耳边:“老太婆,没什么记者,没做什么事。”   “是么?”女子带着几分怀疑地反问道,“龙马跟我们说了,我和你爸爸也看到了新闻。”   龙雅“嘶”了一声,暗骂了弟弟一句,随即笑道:“老太婆,新闻上说的都是假的,你和老头子千万不要听风就是雨啊。”虽然十几岁就离开了家,但家里这两人的性格他又岂会不了解,老太婆还好说,那色老头就特别难搞定。别看他成天没事干就瞅瞅泳装杂志,用眼睛吃点冰淇淋,看起八卦来完全不输于那些三姑六婆,尤其是两个儿子的八卦,一摸着点风吹草动,就恨不能掘地三尺把根源揪出来。   “如果你能早点安定下来,又怎么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出来?你看龙马都已经和云汐订婚了。龙马说这次新闻里提到的那个女孩他们都认识,性格很不错,家教也很好,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做广告设计,比你小两岁,父母和弟弟在日本……”越前伦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儿子的婚姻问题,官方统计的绯闻女友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更别提那些野史上记载的。   每次提及这个话题,老太婆就会把那位感情白痴的那点事拿出来对他进行说教,就臭小子那点情商,如果不是手冢云汐好心地收留,估计会打一辈子的光棍,想到这里,龙雅轻哼了一声,对老弟的那点破事表示鄙视。   “龙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越前伦子呵斥道。   “是是……我在听。”龙雅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早上起得早了点,有点困了。   “哼哧哼哧……”的声音引起了龙雅的注意,他转过头,只见一只漂亮的金毛扒拉着隔壁阳台的防护台,隔着防盗网直勾勾地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先是疑惑,然后惊愕,最后是怒气,龙雅一愣,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条狗?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金毛跳了下来,在转身之际,那双狗眼中流露出一丝警告,不等龙雅回过神来,便用臀部对着龙雅,甩着大尾巴迎了上去,对于那只颇为通人性的狗,龙雅哭笑不得。   一双纤细的裸足映入眼帘,龙雅眉头微微一挑,抬起眼眸,当他看清楚站在隔壁阳台舀着水浇花的芳邻时,再一次愣住了。   怎么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6.并蒂花事件   风铃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侯碰到那位让她第一次尝试到上头条是什么滋味的男人,而且不巧的是,这个男人还是她的邻居。   紧紧贴着她小腿的叉烧包似乎感应到什么,从喉咙处发出了“吼吼……”的威胁声,风铃冲着龙雅笑了笑,低头轻踹了那条狗一脚,护主心切的叉烧包自尊心瞬间受到打击,它低呜一声,转身走到阳台的角落,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圆溜溜的狗眼中尽是委屈的神色。   风铃抿了抿嘴,她显然也看见了那枝“红杏出墙”的并蒂花,花枝肆无忌惮地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随风摇摆,她有些尴尬,伸手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花枝,却又怕弄断了枝桠,此时,握着手机的男人匆忙挂断了电话,阻止道:“不用了,就让它这么长吧,给我的阳台增添一点生机也不错。” 一口字正腔圆的日语。   风铃眼尖地看见了男人所站的阳台上那几盆没有半分复苏迹象的植物,点了点头,便没有在动那盆花。   将阳台上的花都浇了遍,风铃便提着空桶准备回屋,只听对面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我叫越前龙雅,你呢?”   “风铃。”风铃转过身,自报家门,微微鞠了一躬,“越前君,请多多指教。”   “你叫我越前君,那臭小子呢?”龙雅眉头一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问道。   风铃直起身子,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她才明白龙雅口中的臭小子指的是谁,她抿了抿嘴,说道:“越前。”   “哦……这样啊。”龙雅拉长腔调,点了点头。   “嗯,是的。”风铃眨了眨眼睛,回应道。   “……”面对风铃的回答,龙雅发现自己有点接不上话。   “越前君,今天谢谢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闷骚回答给对方造成了一定伤害的风铃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也是美网的热门选手,甚至比手冢国光、越前龙马的赢面还要大好几个百分点,忙说道,“明天的比赛请加油。”   “谢谢。”龙雅微微颔首,也道了一声谢。   两人相视无言,风铃抿嘴笑了笑,朝龙雅道别,唤上依旧窝在阳台角落满腹哀怨地画圈圈的叉烧包,一人一狗进了屋子。   龙雅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伸到自己面前的那两朵并蒂花上,眸光微微闪烁,双手抄进裤兜里,转身也进了客厅。   温热的夏风徐徐吹来,从风铃家的阳台伸到龙雅家阳台的那束并蒂花轻轻摇晃。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洒落一地,窝在沙发上的风铃抬起头看了看电视机上方的挂钟,只听几声呜咽,风铃转过头,只见原本趴在她身旁的叉烧包叼着牵引绳站在客厅中央,见她看来,大尾巴摇得更欢。风铃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探身取过放在茶几上早已凉却的红茶,一饮而尽,茶泡得久了些,味道有点浓,还带着些许苦涩。   叉烧包脚步轻盈地向前一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风铃的小腿,示意饭东快点。风铃伸出手,叉烧包嘴一松,牵引绳落在了她手上,叉烧包见状,连忙将身体凑了上来,脑袋微微一低,动也不动,只是那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尾巴泄漏了此狗此时此刻愉悦的心情。   风铃嘴角微微抽搐,她给叉烧包带好项圈,扣上牵引绳,转身进了卧室,而叉烧包拖着牵引绳满客厅的乱窜,绳索与沙发脚,茶几脚产生碰撞,发出砰砰哒哒的声音。   背着平时出门的双肩包,一只手拽着牵引绳,一只手打开门,不远处也传来了门锁落下的声音,风铃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墨绿发男子一只手拉着门把,也转头看着她,衣服的帽子压着头发,几缕墨绿色的发丝垂落,有些夸张的蛤蟆镜挡住了他的眼眸。   风铃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示意,只听得一声低吼,原本乖乖地坐在风铃脚边的叉烧包弓起身子,虎视眈眈地盯着男子,大有饭东一声命令,它立马冲上去将对方扑倒消灭的架势。   风铃有些尴尬地扯了扯金毛脖子上的牵引绳,轻斥一声:“叉烧包,坐下。”   叉烧包转头白了饭东大人一眼,纵使满腹不满却也乖乖地坐在地上。   风铃朝龙雅点了点头,转头关门落锁,只听一声轻笑,风铃微微愣住,转身看着唇边扬起一个浅浅弧度的龙雅,将钥匙放进了包里,有些不明白他发笑的原因。   龙雅轻咳一声,说道:“它叫叉烧包?”   “嗯。”风铃点了点头。   叉烧包闻言,又连忙站起来,弓着身子,自家饭东反应迟钝是出了名的,它得精明一点,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合法权益不会受到不明不白的侵害,这男人的那声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它又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他在嘲笑自己的名字!他居然敢嘲笑自己的名字!卑贱的人类!   “咳……”龙雅握拳凑到唇边又咳了一声,“挺有意思,怎么想到取这个名字?”   “家里有一只十三岁的金毛,叫小笼包,所以去年养的这只就叫叉烧包。”风铃抬手摸了摸叉烧包的脑袋,示意它安静下来。   叉烧包一扭头,一转身,臀部对着龙雅。   风铃对叉烧包幼稚的举动有些无奈,她冲着龙雅笑了笑,扯了扯双肩包的带子:“越前君有事出去?”   “嗯,去找饭吃。”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反问道,“你呢?”   “带叉烧包出去走走,再买点菜回来。”风铃回答道。   龙雅点了点头,朝电梯处走去。   风铃看着墨绿发男子的背影,贝齿轻咬着红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叉烧包也不在催促,依旧臀部对着龙雅,过了一会,风铃提高声调说道:“越前君,如果不介意,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龙雅一愣,叉烧包也是一愣,一人一狗同时看向风铃,龙雅的脸上带着错愕,而叉烧包则是一脸的愤怒。   风铃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越前跟我说是越前君帮我解围,挡住了记者的纠缠,所以想请您吃顿家常便饭。如果您有其他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她并不愿意让对方误会什么。   “为什么?”   “诶?”   “为什么要请去你家?”   “呃……如果您不想去我家吃,那去外面吃也可以,只是……”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   “因为我不想欠人太久的人情,这样心里会不舒服。”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刚好你要去找饭吃,我也要做饭,所以……”   “好。”   “啊?”   “你不是要请我去你家吃饭么?我答应了。”龙雅看着风铃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觉得一阵好笑。   这丫头,好像挺有趣的。   “嗯……好。”风铃抿嘴一笑,扯了扯牵引绳,叉烧包动也不动,风铃低头看去,只见这狗耷拉着一张狗脸,吊着一双三白眼,一脸“狗大爷此时心情差到极点”的样子,风铃抬手摸了摸叉烧包的大脑袋,“走了,别闹别扭了。”   “呜呜……”你明明答应陪我下楼玩,顺道买菜的。   “吃完饭,晚上再带你出来散步。”   “呜呜……”不要,我要阳光浴。   “那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带你下去晒太阳。”   “呜呜……”   “我带它下去吧。”叉烧包的哀怨还没有来得及传递给风铃,被龙雅的出声打断了。   “呜呜……”不要,绝对不要,打死我都不要跟这个卑贱的人类一起下楼出门。   “带你去洗个澡吧。”龙雅眉头微微一挑,说道。   “嗷唔……”好啊好啊,我要洗的干干净净,香香蓬蓬,我要去泡漂亮的金毛妹子。   风铃目瞪口呆地看着龙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叉烧包从最初的狗大爷变成了现在抱着他大腿死后不肯放开的狗奴才,虽然不明白叉烧包态度骤变的原因,却也将手上的牵引绳递到了龙雅手上,道了声谢,叮嘱了叉烧包几声,便搭乘电梯下楼了。   待银白色的不锈钢门合上,叉烧包松开龙雅的大腿,再度恢复了狗大爷的神情,龙雅也松开了牵引绳,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那道门,前脚刚迈进去,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从脚边挤了过去,绳索与房间里的摆设相碰撞的声音传来,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尿骚味。   龙雅反手拉上门,走进客厅,只见那只金毛狗左闻闻,右嗅嗅,最后选定了沙发的一个脚,抬起右后腿,一股黄色的热流倾泻而出,解决完生理问题,叉烧包转过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龙雅,那张狗脸上带着几分挑衅。   龙雅唇边扬起一抹浅笑,淡淡地说道:“剁碎的狗肉拿来做叉烧包的馅儿,味道挺不错的吧。”   叉烧包闻言,咧了咧嘴,露出两排尖尖的白牙。   龙雅唇边的笑意更浓。   一人一狗就这样深情对望。   从此以后,越前龙雅和金毛叉烧包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还比较深厚。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角狗血的成为了邻居   ☆、7.晚餐事件   从超市回公寓的路上,风铃一直觉得有人跟踪她,但每当她停下脚步回头张望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她抿了抿嘴,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直到最后,在那圆脸安保人员的诧异目光下,冲进了公寓的大堂。   “呼……”风铃抚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平缓了有些急促的气息,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已经有点草木皆兵的风姑娘惊叫一声,也吓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小铃,怎么了?”一道温柔的询问在耳畔响起。   惊魂未定的风铃闻声回头,看着来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你以为是记者啊?”身着时髦的金色长发女子看出了风铃心中所想,捂嘴一笑,碧绿色的眼眸微微一眯,凑到风铃面前,精致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促狭,“小铃,你偷偷告诉我,你跟那个越前龙雅是真的么?”   “安琪,你觉得你这张美丽的脸配上八卦的神情合适么?”风铃白了邻居一眼,低头看着凑到她腿边的金毛,抬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晚上好啊,汉堡包。”   名唤“汉堡包”的金毛乖巧伸出舌头舔舐着风铃的手心,热乎乎的触觉带着刺拉拉的手感。   “切……”安琪瘪了瘪嘴,顺着风铃的目光看向了她牵着的金毛,换了个一个话题,“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叉烧包?你没有带它出来?”   风铃一愣,从那张扬起的狗脸中看到了些许失落,她知道自家叉烧包的那点小心思,每次出来,都会牵着她去找它心目中的女神约会,怎么这次……风铃抿了抿嘴,说道:“我就出来买个菜,晚上再带它出来走走。”   叉烧包和越前龙雅之间在她离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那晚上见,我出去了。”安琪耸了耸肩膀。   “又有哪个可怜的男人要做冤大头了?”风铃此刻才发现眼前这金发女子是准备外出,而不是外出了回来。   “什么冤大头?我们是你情我愿,他是自愿请我吃饭。小铃,请听清楚咯,是自愿。”安琪嘟着红唇强调道,她挽着挎包,向风铃道别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地出了公寓大门。   看着安琪摇曳得婀娜多姿的身姿,风铃学着她的动作耸了耸肩膀,提着手上的环保袋朝圆脸安保人员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在经过越前龙雅出来的那间房时,风铃微微侧身,将耳朵凑到门上听了听,似乎没有任何异样的动静。风铃直起身子,抬手摸了摸下巴,或许越前君真的带叉烧包去洗澡了,管他呢,反正那只狗精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允许自己吃亏的。风铃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屋。   看了看收拾得还能看得过眼,勉强能接待客人的屋子,风铃也就抛弃了再收拾一遍的念头,转身进了厨房,开始了为晚餐的忙碌。   没有叉烧包在一旁捣乱,晚餐的准备明显比往日快了不止一倍,不一会,米饭的香气从厨房的门缝里渗透出来。   龙雅挽起裤腿,撸起袖子站在洗手间,他手上拿着一个大拖把,金毛叉烧包嘴里衔着一张抹布,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龙雅面前,仰起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盯着龙雅,让它引以为傲的毛发此时正耷拉着,完全没有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   “去把你撒了尿的地方擦干净。”龙雅抬手一指,发号施令。   叉烧包冲着龙雅谄媚地摇了摇尾巴,转过身,乖乖地跑进客厅,干活去了。   龙雅又撸了撸袖子,提着洗干净的拖把也进了客厅,弯着腰,有模有样地拖起地来,一人一狗在客厅里做着大扫除,隔壁传来了阵阵饭香,叉烧包口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它一溜烟地冲到阳台,扒在防盗网上,看着自己的窝,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干完活才有饭吃。”龙雅直起身子,看着那只把哈喇子滴在了刚整理干净的阳台上的金毛狗,呵斥道,肚子传来一声腹鸣,他咽了咽口水,中午泡的那碗方便面早就在出门的那一刻消耗干净。   叉烧包跳了下来,冲着肚子也唱着空城计的龙雅翻了个白眼,衔起地上的抹布,继续埋头蹭着沙发脚,那里有它初进门的时候送给越前龙雅的见面礼,显然礼物的口味稍稍重了点,这屋子的主人不是很喜欢。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正在厨房里做着最后清洁工作的风铃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她抬起有些湿的手捋了捋鬓间的发丝,随即打开厨房门走了出去,客厅的时钟指向了六点三十。   走到玄关便听到门外“哼哧哼哧……”的动静,风铃抿嘴笑了笑,随即打开大门,一道金色的身影扑了上来,风铃来不及躲闪,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重大的一击,却没有意料中的重量,风铃微微一愣,睁开双眸,站在叉烧包身后的越前龙雅正紧紧地拽着叉烧包脖子上的牵引绳,看到风铃脸上诧异的神色,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就不懂得躲么?”   “每次都来不及。”风铃伸手拍了拍被勒得后腿站立,不住地张大嘴巴吐着舌头表示自己很难受需要解救的叉烧包,示意龙雅松开绳索。   龙雅手一松,叉烧包“咻”地一下窜了进去。   “这狗就是你宠的。”龙雅闪身进了屋子,看着拖着牵引绳满屋子乱窜的叉烧包,不由得想起这狗精在自己家里做的那些事,下意识地抱怨道。   “我的宠物,我不宠着,谁宠?”风铃伸手拉上防盗门,恍惚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楼道的角落闪过,她有些怔住,推开门,快步走到角落,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怎么了?”身后传来龙雅的声音。   风铃又探头看了一眼,转身看着双手抄进兜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墨绿发男子,抿了抿嘴,说道:“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但是出来就没找到人了。”   “眼花了吧。”龙雅扬了扬嘴角,看着没有了光亮的地方,唇边笑意渐浓。   “希望吧。”风铃转身回屋。   待风铃进了屋子,龙雅向前迈了一步,正面对着那片黑暗,清凉的声线响起:“不管你是谁,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不想明天以后看到任何有关于那个姑娘的新闻、相片出现在电视、报纸和电脑上。”   黑暗中没有一丝回应。   龙雅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   风铃将厨房里的美味佳肴悉数摆上了饭桌,除去了脖颈上的项圈和牵引绳的叉烧包前腿扒在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哈喇子不住地滴落,没一会,凳子上的凹陷处便有了一小滩水渍。   “这狗真是被你宠出了各种毛病。”龙雅走到餐桌前,弓起手指一个弹指落在了叉烧包的脑门上,叉烧包舔了舔嘴唇,乖乖地跳了下来,走到龙雅脚边,谄媚地用大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肚。   “它知道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很有分寸的,所以宠它一点也没什么关系。”风铃端着最后一个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越前君,只是家常便饭,请不要在意。”   “家常饭,挺不错。”龙雅看了脚边的叉烧包一眼,一人一狗不约而同地走进洗手间。   风铃一脸诧异地看着乖乖地跟在龙雅身后进了洗手间的叉烧包,什么时候这狗精也听起了除她以外的别人的话了,就连手冢和越前的命令,这只狗都胆大妄为地蔑视过。   “怎么了?”清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风铃愣了愣,回过神来,看着不知道何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墨绿发青年,没有了墨镜的阻挡,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几分难以抵挡的诱惑,她脸颊微微发热,垂下眼帘盯着脚尖,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是在想你和叉烧包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它会这么听你的话?”   “这个……是男人之间的秘密。”龙雅冲着叉烧包扬了扬眉头,一人一狗朝餐桌走去。   男人?风铃嘴角狠狠一抽,看了看龙雅,又看了看叉烧包,这男人和这雄性犬科动物走在一起倒也有几分和谐。   “来,吃饭了。”龙雅拿起手边的筷子,最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看得脚边的叉烧包不住地舔舐着嘴巴。   “嗯。”风铃笑了笑,走到龙雅对面,坐了下来,叉烧包见状,连忙从龙雅脚边凑到了风铃脚下,嘴里的哈喇子分泌的更加迅速。   “嗷唔……”叉烧包不满地叫了一声。   “你的晚餐在那边。”风铃抬手指了指角落的那个狗盆,说道。   “呜呜……”叉烧包冲着风铃翻了一个白眼,甩了甩大尾巴,一扭头,一转身,朝角落走去。饭东大人,这小子就是一个白眼狼,有色心也有色胆,你居然脱离我的保护范围,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   一片好心被饭东大人当成了驴肝肺的叉烧包很恨地张开大嘴咬了一口那盆满满当当的晚餐,试图发泄心中的怒火,却被饭菜噎得它嗷嗷直叫。 作者有话要说:  叉烧包是一只幸福的狗   ☆、8.睡衣事件   一顿丰盛的晚餐后,龙雅没有过多停留,风铃也没有挽留,虽然他们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吃饱喝足的叉烧包打了一个饱嗝,与饭东大人一道将这位客人送到了门口,还冲着他咧嘴一笑,露出好几颗尖溜溜的白牙以示作别。   风铃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叉烧包的脑袋,关上门。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来临。   风铃如往常一样推开了压在她胸口的那颗狗头,依旧闭着眼睛,那场带着些许颜色的梦仍在大脑深处游荡,梦中的女主人公是自己无疑,但是为何,男主角却是他?风铃微微蹙起眉头,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那场梦镜带来的不适感,但梦却在她的揉搓下越来越清晰。   额滴亲娘啊!这是要作死的节奏么!   一股温热感从脸颊上传来,还带着刺拉拉的触觉,风铃抬手推了推,嘟囔道:“叉烧包,把你那张狗脸从我脸上移开,你的口水很恶心!”   “呜呜……”被嫌弃的叉烧包十分委屈地呜咽一声。   “委屈你个头。”风铃睁开双眸转头看着趴在身边的金毛,伸手戳了戳它的额头,笑骂道,“你知不知道每天为了洗掉你在我脸上留下的那个臭烘烘的口水味,得花两倍的洗面奶分量。败家狗!越前君说我把你宠坏了,看来还真的是。”   一听到“越前君”这三个字,叉烧包顿时产生了危机感,它猛地站起来,跳下床,“哒哒哒……”地跑出卧室,不一会,从阳台上传来了叉烧包的低吼,每一声里都隐藏着丝丝怒意。   风铃跳下床,打开卧室与阳台之间的落地窗,赤足走到阳台,手掩着红唇打了个哈欠,说道:“叉烧包,一大早的叫这么大声,会打扰到邻居,也会让我很困扰的。”   “哟,早上好。”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风铃的手停在了唇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对面阳台的墨绿发男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并闪过一丝错愕,风铃打了个寒颤,低头看着胸前的一大片雪白,睡裙的带子有滑落的倾向,丝质的睡裙将身体的凹凸展露无疑,她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掩住胸口,抬头瞪了男子一眼,面红耳赤地蹿进了卧室,身后是一声轻笑,随后又是一声低吼,愤怒之意似乎比方才的还要强烈。   风铃“唰”的一声拉上厚重的窗帘,赤足站在地上,地砖的凉意透过脚心却没有使她脸上的温度有半分的降低,过了一会,只听“哒哒哒……”的声音,叉烧包跑进了卧室,恨铁不成钢地冲着风铃翻了一个白眼,找个角落趴下,大脑中盘算着怎么找那个男人找回自家主人的场子。   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看着镜中依旧面带红晕的女孩,风铃拧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泼在脸上,温度慢慢地降下,红晕也渐渐消褪,她拍了拍脸颊,开始了洗漱。   从浴室出来,黄色的床头灯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风铃深吸一口气,走到落地窗边,扯着窗帘的一角探头看了看,对面的阳台空无一人,她吁了一口气,重新拉开窗帘,淡金色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床头灯的光芒瞬间弱了许多。   “嘿……”还是那道清亮的声音。   风铃连忙抓住窗帘挡在胸前,探头出去,只见那人站在阳台边,见她出来,冲她一笑。   “越前君,有什么事?”风铃抓着窗帘问道。   “你站在那里我怎么说?”越前龙雅眉头一挑,说道。   风铃转念一想,也是,随手从矮凳上抓了一件衬衣穿上,扣好扣子走上阳台,听到动静的叉烧包也跟在她身旁,在踏上阳台的那一刻,风铃清晰地感觉到这条狗精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   龙雅见风铃的打扮,嘴角微微扬起,问道:“今天你去看手冢的比赛么?”   “不去了,今天要上班。”风铃摇了摇头。   “你和手冢的关系挺好的呀,干嘛不去看,不就请一天假么?”   “昨天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去,今天再不去就不太好了,工作积累了挺多的,以后再说吧。”   “哦……挺可惜的,还以为你会去现场看呢。”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   “周日已经在现场看过手冢的比赛了。”风铃抿嘴一笑,“今天的比赛,如果想看晚上看重播也是可以的。”风铃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啊”了一声,说道,“越前君今天也有比赛是把?那请加油呢。”   “谢谢。”龙雅微微颔首,扬了扬嘴角。   风铃见男人并没有继续对话的想法,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条腿便又被叫住了:“嘿。”   “我叫风铃,不叫嘿。”风铃眉头皱了皱,转头说道。   “啊……抱歉抱歉。”龙雅举起右手行了个礼,说道,“小铃,需要送你上班么?”   风铃一愣,不仅为了男人提出的问题,还为了男人对她的称呼,她呆呆地看着龙雅,还没有从他刚才的话里反应过来。   “嘿,你的口水流出来了!”龙雅的右手在风铃面前晃了晃,示意这丫头回神。   风铃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擦拭嘴角,当抹上嘴唇时才发现上了当,她瞪了龙雅一眼,说道:“不用了,谢谢越前君。”随后头也不回地回了卧室,也不顾叉烧包还在阳台上为她这位饭东大人与越前龙雅对视,“嘭”的一声关上了落地窗户,“唰”的一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霎那间,整个房间被柔软的灯光包围。   与往常一样,风铃安顿好叉烧包的早饭和中餐后,出门上班。公寓与上班的地方只隔了两条马路,所以除非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她一般都是走路上下班。一路顺利地到了公司楼下,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其实,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是梦吧?   踏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那小电子时钟显示的日期,风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脑袋,将挎包锁进抽屉里,单手托着腮帮子,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丫头,发什么呆呢?在想越前龙雅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文姐,你瞎说什么呀。”风铃转头白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黑发黑眸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我没瞎说呀,想男人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你这个年纪想的不是男人,那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弯的了?”张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搭理这个已经在深似海的腐门里沉沉浮浮好几年的女人那是非常错误的行为,肩膀微微一低,搭在肩上的手滑落。   见风铃不搭理自己,张文将两只手同时搭在了风铃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丫头啊,我都调查过了,目前跟这越前龙雅传绯闻的十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哦,当然,包括你在内哈。从来没有任何小道消息表示越前龙雅的爱好特殊,也没有和男性闹出什么花边新闻。这世界上四条腿的公猪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直男可就少了,尤其还是未婚的,单身的,钻石型的王老五。我跟你说,越前龙雅这颗钻石可是四个九的,千足金啊……”   “文姐,你说的那是黄金。”风铃一边整理着桌上的资料,一边纠正张文话中的错误。   “哎呀,反正同一个意思。很难得的好男人,既然机会摆在了你面前,那你千万不要错过,否则后悔莫及的会是你自己。”张文义正言辞地说道,“如果我还是单身,没有嫁给我们家那光头,估计我就快马加鞭地上了。”   第二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透过漆黑的显示屏看到了站在张文身后头上寸草不生的男人,提醒道:“文姐,总监大人在你身后。”   “呃……”张文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她愣了愣,将手缩了回来,问道,“小铃,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我们说的是汉语,他应该听不懂吧?我该怎么办?”   风铃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那你还是去问问总监大人比较好。”爱吃乱七八糟醋的总监大人和总想着红杏出墙的总监夫人,他们夫妻俩的事,她还是不要参合为妙。   在广告部部担任部长的总监夫人被总监大人领走了,风铃也开始忙碌。   忙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早上的小插曲,貌似没有出现一点让风铃苦恼的事情。   临近下班时间,桌上的手机传来了振动,风铃伸手拿起电话,瞥了一眼号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手机不依不饶地振动着,手机的主人深吸一口气,指腹滑过界面,放到耳边:“孕妇大人,有事吗?”   “铃铃铃铃……”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疾呼。   “电话已经接通了,不用你人工呼叫。”风铃单手敲打着键盘。   “哼,讨厌。”言子诺撒娇般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在跟你说正事。”   一听“正事”两个字,风铃的头更大了,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无论是孕前还是孕后,摆在言子诺这个“夫奴”眼皮子底下的头等正事无非就是她家那口子,目前正在纽约打美网的手冢国光,风铃抬手揉了揉眉心,问道:“手冢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9.报销事件   “你要请国光吃饭!”孕妇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啊?”风铃万万没有想到言子诺口中关于手冢国光的正事指的竟然是这个,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请手冢吃饭?”   “因为他受伤了。”言子诺有些伤心地说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恨意。   “受伤?旧伤复发了?手肘还是膝盖?”风铃又是一愣,连忙询问道,她知道手冢国光在国中的时候手肘受过伤,还去德国治疗了一段时间,而膝盖则是在去年澳网的时候伤到的。风铃在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身体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说道,“再说了,受伤应该去找医生,我请顿饭手冢就伤好了?”   “他不是身体上的伤,是心灵上的伤。”言子诺巴拉巴拉地跟倒豆子似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还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混蛋,赢了国光也就算了,还最后对国光说什么‘Mada mada dane’。谁差得远了,他才差得远,他比我家国光差十万八千里!”   “姑奶奶,谁让你家国光受伤的你找谁去呀。”风铃哀嚎一声,“找我干啥呀?”怎么到哪里都有这位越前龙雅的事情啊,他属于背后灵么?   “我不管,反正你要请国光吃饭。”言子诺誓不罢休。   “关我什么事!跟手冢比赛的是越前龙雅,对手冢说你还差得远的是越前龙雅,不是我啊亲,你找错对象了!”   “找你找他都一样,找你容易一点,你替他请国光吃饭也是一样的。”   “我凭什么要替他请手冢吃饭呀?”   “凭你们两个是邻居!”   “……”风铃气结,她虽然知道孕妇有些时候是不按常理出牌,但没想到这位孕妇出牌压根就是没有章法地乱打一气。   “铃铃铃铃……”言子诺又在电话那头嚷嚷。   “言子诺,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不觉得。”   风铃不说话。   “你本来就好欺负,又怎么会觉得呢。”言子诺仗着自己孕妇的身份肆无忌惮地说道,“铃,你的语文还给小学老师了吧。”   “你……”风铃再度气结。   “铃……好铃儿,好妹妹,你就请国光吃顿饭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吧。国光好可怜的,不仅输了比赛还被人无情地羞辱了一顿。大不了……”言子诺思索片刻,说道,“大不了,到时候你拿着吃饭的单据找越前龙雅报销,反正你俩住的近,你可以天天上门找他要债……”   听着言子诺越说越离谱,风铃有一种买豆腐撞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出声打断了孕妇大人的唠叨:“就算我请手冢吃饭,手冢也未必肯出来啊?”前两天的饭局还是这个男人掏的钱买的单。   “我跟国光说了你请他吃饭,他现在估计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言子诺回答道。   “啊?”风铃一愣,“你跟他说什么了?”她很好奇这个女人是如何劝服她男人的。   “我跟他说你很感谢他给你带东西,然后死活要请他吃饭,都求到我这里来了。”言子诺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她劝降手冢国光的理由。   “这么离谱的话,他……信了?”风铃的嘴角狠狠一抽。   “不信我的话,他干嘛去找你啊?”言子诺冷哼一声。   “手冢国光,你这个妻奴!”风铃抬手扶额,“你两口子真是有得一拼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夫妻间的闺房之事,等你找了男人嫁了你就慢慢地了解了。不过话说回来,越前龙雅这混蛋虽然混蛋了一点,但还是挺不错的丈夫候选人……”   言子诺的话还没有说完,风铃不假思索地挂了电话,将手机丢进挎包里,看了看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拎着包出了办公室的门。站在走廊上等电梯的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那部电梯,风铃加快几步冲了进去,手指放在了关门的按键上,只听一声疾呼:“小铃,等我一下,等等……”   风铃想也不想地按了下去,银白色的不锈钢门就这样缓缓地合上,看着站在电梯外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的黑发女子,风铃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没一会,挎包里的手机开始振动,风铃摸出移动电话,瞥了一眼,接听:“文姐。”   “臭丫头,你没听到我叫你等我一下啊,赶着去干嘛!”   “电梯已经满员了,文姐再进来的话电梯就会叫的。”   “滚!你是不是赶着去见越前龙雅?说!”   “文姐,你说什么?电梯里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喂,喂……”   风铃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方满格的信号,心情愉悦地将手机重新丢进了挎包里。   电梯停在了一楼,风铃走出大堂,只见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停在人行道旁,车身旁站了两个男人,两个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容引得路人频频回首,风铃加快脚步迎了上去,朝茶金发男子点了点头:“很抱歉,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手冢微微摇头,沉声说道。   风铃抿嘴一笑,转头看着站在手冢身旁戴着白色鸭舌帽的青年,墨绿色的发丝被帽子压着有些向上翘起,她眉眼微微一弯,笑着问道:“越前龙马君,我好像没有说要请你吃饭呀?”   “嘛嘛……我是为了部长和小铃姐的清誉才来的,免得明天你们两个上头条。”越前抬手压了压帽檐。   “云汐应该把我的话带到咯?”   “我也帮小铃姐解了一次围。”   “……”风铃瞪着越前龙马,过了半响,挥了挥手,“好吧,那就算扯平了。”为什么每次她和越前家的人打嘴仗总会落于下风,以前是越前龙马,现在是越前龙雅。   “呐,小铃姐,你打算请我们吃什么?”提到吃,越前那双琥珀色的猫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风铃嚅了嚅嘴,转身上车:“还没想好,上车再说。”此时,距离她挂言子诺的电话只过去了七分钟,而这七分钟的时间里,她忙着收拾东西出门,忙着与张文、越前龙马斗嘴,哪里会去想她“请”手冢国光吃饭的地点。   这顿饭是在一家还算地道的日式料理店解决的,当然,这次付钱的是风铃,她看着小票上的金额,抿了抿嘴,塞进了裙兜里。   手冢开车将风铃送到了公寓楼下,便和越前一起离开。   风铃独自一人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昏黄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地上,光斑点点,微微有些凉意的夜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青石砖上斑驳的光影也随之摇曳。风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公寓大堂,如往常一样与圆脸安保人员打了一声招呼后,搭乘电梯上楼回房。   门锁落下,走道的灯灭了,叉烧包出乎意料地没有往她身上扑来,风铃不由得一愣,跺了跺脚,感应灯又亮了,门后别说叉烧包,连根狗毛都没有看到,风铃又是一愣,轻唤了一声:“叉烧包?”这狗精不会饿的晕厥过去了吧?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风铃有些慌了,声音稍稍大了一点:“叉烧包,你在哪里?”   “嗷呜……”叉烧包叫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这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且中气还非常足的回应,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地,风铃打开玄关的灯,将挎包放在了鞋柜上,脱下高跟鞋,赤脚走上阳台,只见叉烧包前腿扒在阳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   “看什么呢?”风铃抬手摸了摸叉烧包的大脑袋,顺着它的视线看向对面阳台,那位促使她的钱包被血洗了一顿的罪魁祸首躺在一张藤椅上,摇啊摇……   “哟,回来了?”龙雅抬手挥了挥。   “嗯。”风铃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在干嘛?”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两个雄性动物相处的倒也和谐,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又到了有些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我们在深情对望。”龙雅咧嘴一笑,说道,“我说你养的这条狗也有意思,每次我到阳台,它都会跑出来扒在那里看我,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索性我就把椅子搬出来让它看个够。”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这一人一狗也够无聊的,她揉了揉叉烧包的下颚,说道:“一会给你做饭,然后再带你出去散步。”   叉烧包耳朵微微一动,跳了下来,在风铃的腿边亲昵地蹭了蹭,摇摇尾巴,进屋去了。   “诶,怎么走了?”龙雅直起身子,见风铃准备离开,高声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跟手冢和越前出去吃饭了。”风铃回答道。   “诶……那臭小子!请吃饭也不叫上我,下次一定要收拾他。”龙雅从藤椅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双手抄进裤兜里。   “是我请客买单。”风铃瘪了瘪嘴。   “啊?”龙雅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言子诺这个夫奴心疼她家男人被你打败了,然后还在精神上、心灵上受到了非常大的侮辱!”风铃没好气地将下午的那通跨洋电话一五一十地做了现场还原,随后从裙兜里摸出了那张小票,从防盗网窗棱之间的缝隙递了上去,“喏。”   “干嘛?”   “报销!”   “你请他们吃饭为什么要我报销?”   “就是因为你说了那句‘Mada mada dane’。”   “那是我的口头禅。”看着那张小票,龙雅有些风中凌乱。   “口头禅能随便乱说的?”风铃白了龙雅一眼,“快点给钱。总金额是两百五十美金,算你便宜点,给两百美金好了。”   “吃日本料理要这么多钱!”   “谁让你那个弟弟这么能吃!”   “……”龙雅被堵得无话可说,乖乖地进屋取了钱包,抽出三张一百的递给风铃,“给你二百五,不用找了!”   好不容易在与越前家的嘴仗中取得一次胜利,风铃也不在意龙雅最后的那句话,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热乎乎的三百美金,折好放进兜里,冲着龙雅得意地一笑,转身进屋,一直趴在沙发上的叉烧包送给饭东大人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家饭东初长成,身为宠物狗的它与有荣焉哇,让它饿着肚子等了一个晚上也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国光是个好老公,多听老婆的话   ☆、10.请客事件   进入了九月,秋意渐浓,日照的时间也慢慢缩短,坐在靠窗位置的风铃转头看着落地窗外,太阳早就跑得不见踪影,绯红的霞光布满了半个天空,就连对面那栋大楼也染上了晚霞的颜色,她弓起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击打着桌面,轻咬着下唇。   说实话,对于那颗黄色的小球,风铃关注的并不多,若非有认识的人参加四大满贯的比赛,估计她只限于高中那点被两个吃货强行灌输的认知而已。虽然越前龙马和手冢国光先后止步在八强以外,但还有一个人继续在那块场地上奋斗。   只是,今天下午的半决赛,他输了。   风铃的脑海中闪过网络上放的那张在比赛结束后他笑着与对方握手的相片,笑容不深,未及眼底,她似乎还看到了隐藏在眼眸深处那丝懊恼。风铃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只听“滴滴”两声,桌上的电子钟跳到了六点整,她回过头,拉开抽屉取出包包,抓着手机,一阵振动从手心里传来,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风铃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机依旧在振动,她想了想,指腹滑过屏幕,将手机放到耳边:“喂,你好。”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风铃微微一愣,第一反应还来不及经过考虑便脱口而出:“我没有钱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说道,“那我请你。”   “为什么?”风铃又是一愣,“你……有心情吃饭?”   “不就输了一场比赛嘛,为什么会没有心情吃饭?”那人反问道,从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还很不错的样子,“赶紧下楼,我在你公司旁边的麦当劳等你。”   风铃将包挎在手腕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是言子诺告诉你的还是手冢云汐”毕竟越前龙雅曾替公司的产品拍过广告,所以对他而言,要知道公司的名称和地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这手机号码……   “都错,是手冢国光。”   “手冢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婆了?”   因为按照自家夫人的意思给了一个电话号码从而被号码的主人冠以“八婆”这个称呼的居家好男人手冢国光在友人的家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呵呵……看来是有人念叨你呢,手冢。”眉眼弯弯的亚麻发男子端了一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巧看到好友用纸巾擦鼻子。   “除了诺姐还有谁会挂念部长。”蹲在地上逗弄着小奶猫的越前龙马抬头看了手冢一眼,说道,“部长真是Mada mada dane。”   走进麦当劳餐厅,风铃很快地找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将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的男人,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却没有坐下,而是抬眸看着男人,说道:“吃麦当劳么?这个我还是请得起。”   “既然是要庆祝,那当然要来一顿大的。”越前龙雅抓起面前的可乐喝了几口,打了个气嗝,站起身来,“走吧。”   风铃松开握着椅背的手,跟在龙雅身后走出了麦当劳:“庆祝……你美网征程的完结?”   “嘛……你也不笨嘛。”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转头看了风铃一眼,“虽然这个征程是以失败告终。”   “有失败就必然会有成功。”   “但如果这个成功一直不来呢?”   “那也说明不了你就是失败者。”风铃将挎包背在肩上,抬头看着渐渐暗了下来的天空,“你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你似乎很了解我?”龙雅眉头微微一挑,问道。   “不,我并不了解你,唯一了解你的只有你自己。”风铃扬起嘴角浅浅一笑,“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跟他们都很像,纵使失败了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个失败者。”   “他们?”   “嗯。就像手冢、越前,还有……”不知为何,大脑中闪过那手执球拍站在场上,原本披在肩上的土黄色运动外套此时却跌落在一旁,虽然输给了对手却依旧保持着王者之姿,如同鸢尾花般清雅的少年,风铃抿了抿唇,没有再往下说。   “还有谁?”龙雅被风铃欲言又止的神情引出了兴趣,他歪着头看向风铃,问道。   “没有了。”风铃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我们去吃什么?”   见风铃显然不愿意纠结这个问题,龙雅也没有再往下问,顺着她的话题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风铃耸了耸肩膀。   “女孩子耸肩膀不好看。”龙雅没头没脑冒出的一句话让风铃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她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跟在龙雅身后钻进了一条小巷,越走越深,城市的喧嚣繁华仿若被隔绝在巷子以外,风铃左右看了看,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吃“大餐”的地方,只见走在前面的龙雅停下了脚步,她也赶紧停了下来,避免那天的情形再次发生。   “到了。”龙雅说道。   “嗯?”风铃从龙雅身后探头出来,一家典型的日式料理店坐落在巷中,两盏灯笼悬挂在屋檐下,凉凉的秋风吹来,灯笼微微摇晃,昏暗的灯光渗透了红色的灯笼纸,“料理”二字隐约可见。   “走吧,我让老板给我留了位置。”龙雅取下鼻梁上的墨镜,挂在领口,径直朝那家料理店走去。   风铃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加快脚步跟在身后。   拉开纸糊的门,饭香扑鼻而来,风铃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感叹一声:“好香啊。”   “嘿,老爷子,我来了。”龙雅微微扬起嘴角,冲着站在料理台后面埋头弄着什么的白发老者打了一声招呼。   “哟,小龙雅来啦?”老者闻声抬头,看见来人,咧嘴一笑,露出了稀松的牙齿,当他看到跟在龙雅身后的风铃时,先是一愣,随后叫道,“老太婆,快出来,小龙雅带女朋友来吃寿司了。”   “老爷子别瞎说,她是我朋友,不是女朋友。”龙雅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料理台前,招呼风铃也坐下。   “小龙雅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在来我们店里吃饭哦。”老者笑得甚是开怀,“小姑娘怎么称呼啊?哦,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那我说英语好了……唉,人老了,见到东方面孔的总喜欢用日语。”   “我是风铃,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一口纯正地道的日语从风铃口中说了出来。   “诶?你也是日本人?”老者一脸诧异地看着风铃,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   此时,一白发老太太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风铃笑道:“我是中日混血,我母亲是日本人。”   “混血好,混血好……”老者笑开了花。   “啊咧?这不是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吗?不是说她是小龙雅的女朋友吗?”老太太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风铃一番,眼睛一亮,说道。   “我就说她是小龙雅的女朋友,小龙雅还不好意思承认。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当年老头子我打败了无数的情敌才追到了老太婆,在她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事情。”老者一脸骄傲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情一点都不爽快,拖拖拉拉,遮遮掩掩。感情这东西,有什么好遮掩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单身,她单身,在一起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老爷子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直接瞪着坐在面前嬉皮笑脸的某人。   被眼刀子的余波波及到的风铃微微侧过头,抬手挡在面前,她这是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嫁不出去的地步了么?   “嘛嘛……老头子,你手上的饭团要被你捏扁了。”龙雅冲着老者手上的东西努了努嘴。   “哎呀……”老爷子惊呼一声,连忙松开手,将那被握得已经有些不成形的饭团放在了瓷碟上,连呼几声可惜,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被越前龙雅这小子带的偏离了话题,抬头又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端起瓷碟放在龙雅面前,“吃了它。”   “是是……”龙雅也不在意,伸手捏着饭团塞进嘴里,几口嚼烂咽落腹中后开始点菜,“老头子,先来三份三文鱼的,两份鳗鱼的,三份辣的金枪鱼,再来一条秋刀鱼,北极贝的也来两份,加一碗猪软骨芝士拉面,多芝士,再来一壶清酒,要热的。”   风铃摆好碗筷,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柜台后面那立式的冰柜里摆放的三文鱼,抿了抿唇,只觉得胳膊被人碰了碰,转过头,龙雅冲她扬了扬眉:“喂,该你点了。”   风铃嘴角微微一抽:“你点的那些都是你的?”   “我点的当然是我的,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龙雅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突然他似乎明白了风铃话中的意思,说道,“那只是三分之一而已。”   风铃嘴角抽搐的有些厉害,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越前家的都这么能吃么?”果然,越前龙马的能吃是有基因遗传的。   “是哟。”站在柜台后面的老者抢了龙雅的回答权,朗声说道,“以前南次郎来我这里的时候,比他们兄弟两都能吃,每次他来,我们店里的存货都要减半。”   南次郎?风铃转头看着龙雅,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解。   “越前南次郎,就是我家那色老头。”龙雅看出了风铃的疑惑,解释道。   “哦。”风铃点了点头以示自己了解。能有长得这么出色的两个后代,越前南次郎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风铃万万没想到的是,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这两兄弟遗传了他们母亲的长相,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龙雅毕竟不是神,所以在美网的征程上输了比赛,风铃姑娘想安慰一下他,但没有手机啥的   ☆、11.免单事件   风铃拿起摆放在龙雅面前的白色酒樽,取过一个小瓷杯,斟了八分满,放下酒樽,端起瓷杯,轻轻地碰了碰龙雅手上握着的瓷杯:“恭喜你解放了。”一饮而尽。   龙雅一愣,随即斜着眼看着将空瓷杯放在桌上的风铃,酒精在她白皙的脸上浅浅地画了一笔,他抿嘴一笑,也将杯中酒喝完,对着店中柔和的灯光转了转手上的瓷杯,问道:“你也喝酒?”   “在家里的时候,陪我爸爸喝酒的是我。”风铃夹起一片切得薄薄的三文鱼刺身沾上了混了芥末的酱油,放进嘴里,涂抹在三文鱼上的芥末的味道直接从鼻腔冲上了大脑,辣的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待辣劲缓和过去后,喝了一口大麦茶,说道,“只是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为什么?”龙雅也没有往风铃面前的空杯倒酒,只是自饮自酌。   “老爸说,单身女孩子,少在外面喝酒,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风铃也没有再往自己的杯里倒酒。   “那为什么今天要喝?”   “和手冢、越前一起吃饭,他们从来都不点酒。”风铃端着茶杯,说道,“见你点了一瓶,我就想喝一杯解解馋,所以就找个理由喝了呗。”   龙雅伸手将风铃面前的空酒杯收走,顺手给她加了点茶:“你爸爸说得对,女孩子在外面少喝点酒,就算是跟最亲密的人在一起。多喝点茶,快快长高。”   “知道啦,你好鸡婆啊。”风铃放下茶杯,将瓷碟里最后一片刺身夹了放进自己嘴里,“果然还是三文鱼刺身最好吃。”   “铃酱,还要不要来一份呀?”得到了风铃赞赏的老爷子顿时笑开了花,收走桌上的空碟子,询问道。   “喂喂,老头子,我的秋刀鱼吃完了,你怎么不主动问我要不要来一份!”龙雅不满意老爷子厚此薄彼的态度。   “你吃的还少啊!”老者同样不满意龙雅的饭量。   “切,我又不是不给钱!”龙雅瘪了瘪嘴,冲着帘子后面忙碌的老太太嚷道,“老太婆,加一份秋刀鱼!再来一份三文鱼刺身。”   “越前君,你确定你带够钱了?”风铃看了看桌面上的空盘子空碗,嘴角抽了抽,到时候不会发生她被抵押在店里,越前龙雅回去拿钱的情况吧。   “我都是老客户了,老头子起码会给我打一折。”龙雅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滚!不如说让我请你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老太婆,加两份三文鱼刺身打包!老头子说他给我们免单了。”   风铃呆呆地看着龙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   过了一会,老太太掀开帘子,端了一份秋刀鱼和一份三文鱼刺身出来,风铃从高脚凳上跳下来,问了一声洗手间的去向便离开里。从洗手间出来,正巧碰到端着一盆污水准备倒的老爷子,风铃出声叫住了老爷子,低声询问了这顿饭的价格。   老爷子是人精,听出了风铃打算付钱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哪有女孩子给钱的?南次郎那臭小子第一次带他媳妇到我们店里来吃饭都是南次郎自己掏的钱。”   “我和越前君真的只是一般的朋友,我们两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风铃哭笑不得,解释道,“这次他比赛输了,我请他吃饭就当是宽慰一下他。”   “真的?”老爷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是,真的。”风铃点了点头。   “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老爷子的关注点是在风铃前面的那句话。   “……真的不是!”风铃一字一顿地说道。   “其实小龙雅这小子挺不错的……”   一听这句开头,风铃的脑袋就在无极限地膨胀,她也顾不得不礼貌,连忙出声打断了面露惋惜之色的老爷子的话:“老爷子,您就告诉我这顿饭多少钱?”她最近一定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每个人见了她都会提起越前龙雅。   “五十美元。”老爷子算了算,报出了一个数字。   “……您打一折了?”风铃一愣,他们今天吃的量是前几天请手冢和越前吃的那顿的量的两倍还有多,而且每一份三文鱼都是到了盘子装不下的节奏。   “我又没老糊涂,还真给那小子打一折?”老爷子白了风铃一眼,“就给他打了个五折。”   老爷子的话风铃自然不会相信,她从裙兜里摸出了两百美金递了上去:“老爷子,这两百美金估计只会少不会多,但我今天身上只带了这些,所以您就当给我打了个五折。”   “给多了!”老爷子脸一板,准备将钱推回去。   “我不是小孩子。”风铃抿嘴一笑,“您就收下吧,如果真的给多了,那就当服务费什么的。”   老爷子愣了愣,将钱收下,放进了衣兜里,抬头看着风铃,说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风铃粲然一笑:“借您吉言。”   “快回去吧。”老爷子微微颔首,端着污水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风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老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风铃的背影,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风铃回到店里,龙雅抬手伸了个懒腰,肚子微微鼓起,证明他今晚吃的的确不少,见风铃进门,他从凳子上跳下来,理了理衣服,说道:“回来了?那就买单走人吧?”   “我已经买了,走吧。”风铃提起放在高脚凳上的挎包,说道。   “诶?”那双琥珀色的凤眸闪过一丝诧异。   “今天我请客,庆祝你美网征程顺利结束。”   “你不是说没钱么?”   “因为老爷子给我打了一折呀。”风铃抿了抿嘴,笑道。   “诶?老头子你从来都不给我打一折,为什么见到风铃就给她一折,不公平!”龙雅嚷嚷道。   “有本事你变成向铃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给你免单都行!”老爷子掀开布帘,拎着一个空盆走了进来。   “那我下次带风铃来,你给我们免单!”   “铃酱免单,你全单!”   “为什么?”   “你是女的吗?”   “……”   从料理店出来,已是华灯初上。风徐徐而来,映在青石砖上斑驳的光影随风摇曳,几片过度早熟的枯叶脱离了树枝的禁锢,在半空中转了个几个圈,飘然落地,打算化作来年的春泥做一次护花使者,给这繁华的大都会增添了一丝初秋的萧瑟。   风铃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眼角的余光瞥向了走在身旁的墨绿发青年,昏黄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他英气十足的脸上,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他好看的唇线,比那拽小子多几分亲近,难怪部长大人在筹备那支广告的时候指名道姓地要他男主角。用手冢云汐的话来说,越前龙马只适合拍Ponta的广告,而且还是葡萄味的。   想到这,风铃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你来纽约多久了?”耳边响起那道清朗的声音。   风铃回过神来,说道:“差不多两年吧。”   “你怎么租到那里的?”   “不是我租的。”风铃明白龙雅的意思,位于纽约市中心区的公寓都非常的吃香,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是很难买到或租到那里的房子,“是彩菜阿姨托手冢在纽约帮我找,然后好像是手冢找了他在这里定居的同学,然后才租到这里的。”   “手冢的同学?在纽约定居?”龙雅半眯起眼睛思考着这位号称自家臭小子大舅哥的同学究竟是何方神圣,当一张眉眼弯弯的笑脸闯进他的大脑时,他嘴角狠狠一抽,“不二周助!”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诶?你认识不二君?”风铃有些诧异,听这语气,他们之间貌似有着什么夺妻之恨灭家之仇,“他抢了你女朋友?”听说不二周助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打住,他的老婆绝对不是我的菜。”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抬头仰望天空,呈四十五度角,“我认识他,他化作灰我都认识他!”   “你跟他比赛输了?”风铃见过不二周助打球,与那人比起来,不相上下,只是不二周助的求胜心理似乎没有那个人那么强。   “怎么可能?”龙雅白了风铃一眼,打断了她的再度猜测,“三年前,我的那个房子入伙,请了几个人来吃饭,其中就有不二周助和他的新婚妻子。不二那混蛋自告奋勇地说要做抹茶泡芙作为饭后点心,吃完饭后,那盘泡芙端了出来,他们都让我先挑,我就挑了最大的一个,结果……”说道这里,龙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恨意。   “是芥末味的?”风铃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龙雅一愣,他似乎在描述整件事情的时候没有透露半点芥末的意思。   “云汐说过,不二君偏爱芥末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岂止令人发指,不二那个变态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那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不二君,所以被他捉弄。”   “……”龙雅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说道,“也就是在入伙的前几天跟他打了一场球,结果他输得比较惨,然后……”   “你说他Mada mada dane?”不用想,也知道越前龙雅这家伙那句“然后”后面的话,风铃翻了一个白眼。   “咳咳……当着他老婆面说的。”   “不二君只让你吃芥末泡芙那还真是便宜你了。”风铃没有忘记云汐曾说过青学的数据狂设计腹黑北极熊后被报复得在马桶上蹲了一天一夜的惨痛故事。   “……我就说为什么那段时间我经常上娱乐八卦头条,还有帖子说我是弯的,搞得一堆记者天天问我谁是我的男朋友!不二那个混蛋!”   “活该。”风铃抿了抿嘴,红润的唇瓣张开,吐出了两个字总结龙雅被不二报复的事实。   “……”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谁是龙雅的男朋友   ☆、12. 寄养事件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踩着月光走进公寓一楼大堂。踏进电梯后,看着显示屏上的阿拉伯数字以公差为一的等差数列形式向上增长,风铃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撇头看了龙雅一眼,嘴巴微微嚅动,却始终没有说出口,龙雅眼角的余光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垂下眼帘,也没有多问一句。   电梯停在了十二楼,银白色的不锈钢门打开,风铃与龙雅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接着透过玻璃的月光,他们看到一道黑影站在风铃家门口,两人同时一愣,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牵着一条金毛的女子转过身来,看见风铃,嫣然一笑,当目光落在站在风铃身旁的墨绿发男子时,先是一愣,随后掩唇,睁大碧色的双眸:“小铃,你……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就说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应我,原来是出去约会了。”   “安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一起了?”风铃翻了个白眼,从挎包里摸出家里的钥匙。   “两只眼睛!而且两只都是五点零的哦。”金发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双眸,一副你想骗我那是门的没有的神情,“你们俩这是同居了?”   “……”风铃决定用沉默来对待,只是她不知道有些时候沉默在某些人看来就是默认,   “果然是这样。”安琪抿嘴一笑,“我以为越前龙雅真的如帖子上所说是弯的呢,当时还在想谁那么幸运能做越前龙雅的男朋友。越前先生,小铃是个好姑娘哦。”说完,俏皮地冲着风铃挤了挤眼睛。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一头黑线的龙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传达安慰之情,说道,“安琪,越前先生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哎呀呀,我懂的啦。”安琪一脸促狭地笑道,“越前先生是名人嘛,所以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安心啦,我会帮你们保守这个秘密的,直到你们自己向全世界公开为止。”   “低调你个头。”风铃抬腿就是一脚   穿着休闲鞋的安琪身手敏捷地跃起避开,发丝飞扬,脑门上绑了一个红色波点蝴蝶结的金毛也跟随着主人的步伐跳了起来,还非常兴奋地叫了一声。   “小铃,在男朋友面前要淑女啦!”安琪笑道。   “你现在这样子好像也没有淑女到哪里去。”风铃收回脚,凉凉地说道。   “啊……讨厌。”安琪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抬手摸了摸头发,轻轻一甩,柔顺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抿了抿唇瓣,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挂在唇边,这女人瞬间恢复了T台上那甜美可人的模特形象,“我还没有男朋友,所以没关系啦。”   “安琪凯特!”风铃面色微愠,沉下脸来,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   安琪一愣,轻咬着下唇,碧绿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可怜:“干嘛?”   “玩笑开一次就够了,再开下去就有些过分了。”风铃冷冷地说道。   “哦,好嘛。对不起嘛。”安琪走上前,伸手抓住风铃的手,摇了摇,金毛也凑到风铃脚边,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风铃的小腿,安琪看着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风铃,有些着急地向龙雅求助,“越前先生……”   “我和小铃只是朋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龙雅出声解围,“今天比赛完了就约出来吃了顿晚饭,然后再送她回家,顺便去她家坐坐。”   风铃稍稍一怔,转头看着越前龙雅,只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暖暖的灯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看得风铃心神微微一荡。   安琪眸光闪烁,在风铃和龙雅之间来回看了看,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即低头捂嘴,轻咳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小铃很少带男孩子回家做客,所以……。”她又咳一声,抬起头看着风铃,笑眯眯地说道,“小铃,我就赶紧把叉烧包领回家去和汉堡包做伴,这样就不会打扰到越前先生去你家做客了。”   风铃瞪了安琪一眼,快步从她身旁走过,打开门,一道金色的身影窜了出来,把她扑得一个踉跄,她连忙扶住门稳住身形。   叉烧包在将自家饭东大人舔了一个遍表达完毕自己的思念之情后,扭头一看,总算看到了站在饭东大人身后的未来女票及其主人,还有那个男人,钛金合狗眼一瞪,从风铃身上跳下来,趾高气昂地走到龙雅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似乎从那男人身上并没有嗅到任何有关饭东大人的气息,叉烧包那颗悬在了嗓子眼的狗心落回了原地。   唔,饭东大人没有被这男人占去便宜。它可以放心地女票在一起快乐玩耍了。   风铃提着一袋狗粮和一个环保袋走了出来,看见龙雅与安琪并肩站立,男的英俊,女的靓丽,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非常养眼的风景。   龙雅瞥见风铃手上拿着的东西,不由得一愣,问道:“你要把叉烧包送走?”这狗精不在,他似乎会有点不太习惯。   “我出差几天,所以就拜托安琪照顾一下叉烧包。”风铃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又凑到了自己脚边撒娇卖萌的两条金毛。   “哦?”龙雅挑了挑眉头,半眯着琥珀色的眼眸低头看着那只狗精。   “好了,叉烧包,汉堡包,我们走吧。”安琪笑着拍了拍手,汉堡包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依旧贴在风铃身旁的叉烧包,低吼一声以示催促之意。   叉烧包仰起头看着风铃,示意风铃将它的行李物品递给它。   龙雅朗声说道:“小铃,安琪小姐照顾两个恐怕有些忙不过来,要不叉烧包我帮你养两天。”是他落伍了还是这个世道变了,最近听到的名字不是叉烧包就是小笼包,现在汉堡包都出现了,难道这个世界现在是被吃货承包了么?   风铃不由得一愣,安琪也有些讶然,两人同时看向龙雅。   龙雅双手抄进裤兜,下巴微微抬起:“反正我这几天还在纽约。”琥珀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风铃,等着她的答复。   风铃又是一愣,下意识地看着坐在脚边的金毛,抿了抿嘴,似乎是在征求叉烧包的意见。   叉烧包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风铃的小腿,起身走到越前脚边,又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在越前面前站定,仰起头,看着越前的脸。   卑贱的人类,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以为从饭东大人那里接过我的粮食和项圈就能得到我的认可,从而达到亲近我家饭东大人的真正目的。我告诉你,除非每天三顿正餐都有肉,下午茶和宵夜都有点心,那是无法打动我的。人类,养我就要做好倒在我强大的胃口下的准备。   龙雅冲着叉烧包挑了挑眉头。   叉烧包半眯起钛合金狗眼,冲着龙雅叫了两声,随后转头看向风铃,又叫了两声。   女票诚可贵,饭东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皆可抛。哦,不,狗大爷我是在给饭东大人把关,免得她落入了恶人的魔掌。   风铃思索片刻,看了安琪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这个女人冲她拼命地点头,如果可以,这女人估计会直接替她答应下来,她翻了一个白眼:“也行,安琪一个人带着汉堡包就够辛苦了。那叉烧包就麻烦越前君了。”   安琪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我绝对没有问题!看来越前先生的魅力要比我和汉堡包大的多的多的多。”   狗大爷是直的,我只喜欢母狗!叉烧包也白了安琪一眼,有些不满地晃了晃脑袋。   “既然叉烧包交给越前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安琪笑眯眯向风铃道别后转身离开,在经过龙雅身旁时,嘴角扬起,冲他点了点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牵着一步三回头的汉堡包消失在转角处。   龙雅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站在门口没有任何邀请他进屋迹象的风铃,下巴微抬:“怎么?不想请我去你家里坐坐?”   风铃看了看转角,冲叉烧包招了招手,转身进屋,叉烧包摇了摇大尾巴,抬头看了一眼临时饭东,颠儿颠儿地跑进了屋子,被遗漏的龙雅耸了耸肩膀,跟在叉烧包身后走进风铃的家,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正在换拖鞋的风铃抬眸看向龙雅,说道:“你真的能养叉烧包?”   “你刚才在电梯里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事?”龙雅倚在门上,双手环在胸前,用日语问道。   “诶?”有些跟不上龙雅节奏的风铃一怔,过了一会,她明白过来,抬手挠了挠头发,说道,“哦,不是,是想告诉你我要出差几天的事情,但是后来想了想,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说这个的必要。”   “为什么没有必要?我刚说了我们是朋友。”龙雅双手一摊,歪着头看向风铃,此时叉烧包凑到他脚边,用大脑袋去顶他的小腿,“再说照顾这只小叉烧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我吃啥它吃啥,它跟着我保证吃香喝辣。”   “汪汪……”叉烧包心情非常愉悦地叫了一声。   看叉烧包没有排斥龙雅,两个雄性生物似乎又回到了那晚晚餐时的和谐,风铃抿了抿嘴,道了声谢,说道,“那叉烧包是今晚跟你回去还是明天早上我送到你家?”   “几点飞机?”龙雅坐在地上,两只手搂着叉烧包的大头,玩得不亦乐乎。   风铃看着龙雅熟练地逗弄着金毛,再看着叉烧包一脸惬意地享受着这一过程,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明天早上九点。”   “这么早。”龙雅手上揉捏的动作不停止,抬起头看向风铃,“需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我上司的老公开车来接我。”风铃穿上拖鞋走进厨房,柔和的白炽灯光瞬间赶走了房间的黑暗。   “你见过那个她老公么?陌生人的车也敢随便坐?尤其还是陌生男人。”龙雅也进了厨房,看着风铃忙碌着准备叉烧包晚饭的背影,说道。   风铃手上一顿,转头看着倚在门边的龙雅:“越前君,前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强迫我坐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龙雅的那番话,让她莫名其妙地从心里涌出一股暖意,除了父母,很少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   “我是好人啊。”   “你额头上刻了好人两个字?我怎么没看到。”   “……反正,陌生男人的车不能随便坐,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那我出门打车只能坐女人开的咯?”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龙雅是有点上心了么?   ☆、13.吃货二号事件   这是风铃入职以来最忙碌的一次出差,自从那天中午十一点抵达亚特兰大的哈尔菲尔德杰克逊国际机场后,她和部长大人张文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奔波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更别提有空给叉烧包的临时主人打电话询问叉烧包的近况,就算在晚上,也要开视频会议与同事讨论广告最新修改方案的可行性。   风铃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累成狗,就她目前这个状态,或许连狗都比不上。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天,筋疲力尽的两个人从公司总部大楼里走了出来,灿烂的午后阳光落在身上,带着几分慵懒,张文虽是一脸的疲惫,但墨色眼眸中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她转头看着走在身旁面色有些惨白的风铃,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这次辛苦你了,回去后姐姐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让你好好地休息休息。”   “嗯……咳咳……”风铃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一抹异常的红晕爬上脸颊。   “丫头,你……你没事吧?”张文看着咳得面红脖子粗的风铃,吓得连忙伸手扶住她。   “有……”后面的字眼还没来得及说,风铃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双腿微微一软,整个身子便往下滑,只听一声尖叫,她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待风铃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黄,她转过头,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一轮明月斜斜地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华泛起一圈圈的光晕,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她抬了抬有些酸痛的胳膊,却感觉到细微的刺痛,定睛望去,只见一根细细的塑料管连接着她的手背和床头上方的玻璃吊瓶,抬起没有打吊瓶的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小腹。好吧,在她家亲戚与她亲密接触的同时,发烧大神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醒啦?”一道爽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铃循声望去,只见依旧穿着上午那套衣服的张文站在床边,只是脸上的疲色淡了一些,她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拿着几颗白色的药丸笑眯眯地看着风铃。   “谢谢文姐。”风铃单手撑着床褥,试图坐起来,但被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折腾得疲惫不堪的身体不允许她这么做,手臂一软,又倒在床上。   “拿着药,我来。”张文将药丸放进了风铃的手心,而水杯则被她放在了床头柜上,摇了摇床头的杆,床头缓缓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后,张文从隔壁床上取过一个枕头,塞在风铃的腰下,让她舒服地半躺着,“这本应该由你男朋友或者老公来做的事情,却由我这个已婚妇女代劳了。”   “文姐,你怎么跟我妈一样,逮着空就跟我提男朋友。”风铃将药丸丢进嘴里,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几口,将没有包裹着糖衣的药丸咽下,苦涩感从喉咙处一直蔓延至胃部,苦得她不由得瘪了瘪嘴。   “难道你不该找吗?”张文从风铃手中接过空杯,反问道。   风铃抿了抿嘴,转头看向窗外。   “来,再喝点水。”张文兑好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递上去。   风铃道了声谢,接过杯子,握在手中并没有继续喝的意思,水的暖意透过玻璃杯传递至手心,却没有抵达心底。熟悉的电话铃声在病房的上空回荡,风铃转过头,只见部长大人正拿着她的手机,冲她手中的水杯努了努嘴,又指了指电话,随后便滑过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喂,什么时候回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日语。病房很空,所以电话里的说话声风铃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由得一愣,放到唇边的手微微一顿。   “你是谁呀?”张文看了风铃一眼,将这丫头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嘴角微微扬起,用英语问道。   “我是她朋友。”对方也换成了英语。   “朋友?你知道她是谁吗?”张文摸了摸鼻子,闪身躲过风铃抢手机的动作。   风铃一头黑线地看着站在窗边冲她挤眉弄眼的张文 ,只听电话那头的男人嘀咕道:“难道打错了?上次就是这个号码啊?喂……臭小子,你来看看。”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汪汪……”   “……我是风铃的朋友,请问风铃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启齿的味道,想必是被那一人一狗气得。   “朋友?你是她的男朋友吧?”只要是出现在风铃手机里的男性朋友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统一归纳为男朋友类的张文同学眼睛一亮,看的风铃嘴角一抽,只见这位姐姐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便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我管你是吃货一号还是吃货二号,你说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女朋友生病了也不来看一下,就知道打电话。打电话就能让她退烧啊?打电话就能让她肚子不痛啊?我限你明天早上六点钟之前出现在亚特兰大Grady医院,否则我就把你大卸八块丢进太平洋里喂鲨鱼……诶,怎么挂电话了?臭小子,等他到了收拾他……哦,丫头,你手机没电了。”张文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风铃,将完全黑屏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说道,“丫头,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趟酒店拿点换洗的衣服,再给你买点好吃的。你这瓶点滴是最后一瓶了,吊完后就跟护士说一声。我走啦。”   看着张文飞一般地逃出了病房,满心无奈的风铃抓过床头的挎包,看了一眼,充电器和备用电池都放在酒店,她唯一记得的手机号码就是自家母上的,可这个时侯打过去说不定不能成功地要到手冢云汐的电话号码,还会被逮着灌输一堆找男朋友的思想。   算了,越前龙雅又怎么会因为张文这番话特地从纽约赶到亚特兰大来,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从而得到一顿极有可能的唠叨,非常的划不来。   风铃心中盘算片刻,将完全没电的手机放进了挎包里,靠在床头,静静地等候着最后这瓶点滴的耗尽。   睡得深沉,一夜无梦。   清晨,第一缕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的缝隙闯进病房,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翩翩起舞,浴室的门打开,顶着一头湿发的风铃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她手里拿着一张毛巾随意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搭在了头上,看着坐在空床上独自生着闷气的张文,有些无奈。   “丫头,你回去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吃货二号分手,这样的男朋友太不靠谱了!现在都八点了!”张文见风铃出来,指着墙上的挂钟,气鼓鼓地说道。   “文姐啊……”风铃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她的解释刚开了个头,便听“扣扣”两声,有人敲门。   “诶,刚刚医生不是已经来查过房了么?说你可以出院了,怎么又来?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吧?”此时,张文已经对风铃的“男朋友”不抱任何希望,她嘟囔一句,从床上跳下来,径直地走去开门。   风铃嘴角一抽,继续擦着头发,只听张文略带诧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是谁?”   “请问风铃在这里吗?”一道熟悉的声音通过空气传递至耳膜,风铃擦头发的手一顿,探身一看,两个全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的墨绿发男子站在门口,两人的鼻梁上都不约而同地架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其中个子稍高一点的男子头上还歪歪地带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你们真的来了?”风铃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心底最深处的那份小失落顿时荡然无存。   “吃货二号,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张文也从这道声音里回过神来,顿时目光变成了杀猪刀,对着两个男人已是磨刀霍霍。   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闪身进屋,而另一个有些不习惯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也跟着进来,在房门关上后,他迫不及待地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抬起琥珀色的猫眼,眼皮下有着一圈明显的乌青,他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风铃:“呐,小铃姐,吃货二号是谁?”   后背一阵发凉,风铃轻咳一声,抬手抓了抓头发:“我也不知道啊……”这兄弟俩怎么真来了。   个子稍高的男人取下鸭舌帽扣在了弟弟头上,摘下墨镜挂在衣服的领口处,琥珀色的凤眸微微一闪,说道:“你好,史密斯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越前先生,你……那个……”在看清楚“吃货二号”的真实面目后,向来自诩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张文也变得有些结巴,她的目光在风铃与龙雅之间徘徊,最后落在了龙雅身上,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龙雅一愣,转头看着正与弟弟说着话的风铃,随即眉眼一弯,不答反问道:“你猜。”   “你们一定是在一起了!”张文闻言,一脸激动地看着龙雅。   龙雅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笑眯眯地看着张文姐姐,说道:“你再猜。”   “……”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到底有木有在一起呢?   ☆、14.笨蛋事件   直到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被一直等候在车里的叉烧包扑了个满怀,风铃也没弄明白她只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吹干了头发而已,怎么出来后就被打包送上了前往奥兰多旅游观光的路上。   一首悠扬的乡村音乐回荡在狭小的车厢上空,风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趴在自己身上不肯挪地方的叉烧包的大脑袋,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排驾驶座的两人,抿了抿唇瓣,问道:“你们怎么真的来了?”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坐在副驾驶的越前龙马抬手压了压帽檐,从脚边的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罐Ponta,递给风铃,又取出一罐打开,喝了一口,促狭地笑道:“被人威胁着今天早上六点钟不出现就大卸八块丢进太平洋里喂鲨鱼,可不第一时间赶过来。”   “……”风铃握着Ponta,忆起昨晚的那通电话,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呐,小铃姐。”越前又喝了一口,转头看着风铃,琥珀色的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吃货一号和吃货二号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吃货一号,吃货二号?我不知道啊。”见越前再度提起这个问题,风铃决定装傻。   “哦……”越前拉长音调,瞥了把握着方向盘的龙雅一眼,继续说道,“为什么那位史密斯太太见到……哥哥会叫他吃货二号?”   “有吗?”风铃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明明听到文姐称呼的是越前先生啊。”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越前龙马你肯定耳朵出问题了。   越前瞪大双眸,不满地看着风铃。   “喏,她的手机。”龙雅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裤兜,掏出一部让风铃最为熟悉不过的手机,递给了越前。   “诶,我的手机……”风铃一愣,连忙取过丢在一旁的挎包,翻了翻,手机果然不在包里。   “Thank you。”越前冲着风铃得意的一笑,手指滑过屏幕。   “用了这些只有我知道的称号,如果手机被偷了,别人也不会知道你们几个的电话号码。”风铃打开手中的Ponta,低头喝了一口,老老实实地交代。   这回轮到越前兄弟俩愣住,车厢里突然间安静得只剩下播放机里悠扬的音乐声,以及被音乐催眠后金毛叉烧包的呼噜声,突如其来的静谧让风铃有些诧异,她抬起头看着坐在前排一言不发的兄弟两,瞅瞅左边,瞧瞧右边,摸了摸鼻子,她是不是说了什么闷骚的话,导致整个氛围突然变了。   可是刚才的回答一点都不闷骚啊,完全是她的真实想法好不好。   风铃咬了咬手指。   “小铃姐,为什么我们的称号是吃货?”过了半响,越前把手机还给风铃,问道。   “因为你们很能吃啊。”风铃又道出了真实想法。   “……为什么我是二号?我明明是他哥。”这回轮到龙雅发问,他轻轻拨动方向盘,车头变向了另一个车道,超过旁边的车。   “可是我认识越前的时间要比你早啊。”   “……”   “切,你还Mada mada dane。”从小到大,因为年纪和身高的问题永远落后于越前龙雅的越前家小弟瞬间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他斜瞥了自家老哥一眼,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吃货这个代名词上争一号和二号有什么实际意义。突然,心情愉悦的越前龙马同学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转头看着风铃,“部长的称号是什么?”   不等风铃回答,龙雅凉凉地吐出了两个字:“冰山。”   “诶?”越前先是一愣,显然不认为龙雅说的是正确答案,继续看着风铃求证,只见风铃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低头喝Ponta不说话,随即明白过来,琥珀色的猫眼在风铃和龙雅之间来回打转,嘴角一扬,“啊咧,哥、哥是怎么知道部长的称号的?难道……”   龙雅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这般唯恐天下不乱的越前一眼,道:“那次用小铃的手机接到了手冢的电话。”这小子越来越喜欢挑战自己的权威了,肯定是跟手冢云汐那个小狐狸和不二周助那只腹黑熊学的。   “原来是这样啊。”越前一副“我什么都没说你就不打自招”的欠揍表情看着龙雅,思索片刻,说道,“我觉得部长换一个称号比较好。”   “那就八婆吧。”龙雅又转动手中的方向盘,超越了前面的车辆。   “……”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龙雅,车厢里再度安静得只剩下播放机里悠扬的音乐声,以及被音乐催眠后金毛叉烧包的呼噜声。   在服务区稍作休息,风铃自告奋勇地接过龙雅手上的车钥匙,坐上了驾驶座,屁股下的坐垫还带着余温,她的脸微微一红,系上安全带,打开导航寻找路径,在看到昨天晚上导航的记录上出现的华盛顿时,她不由得一愣,转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的龙雅,正巧龙雅也撇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虽然没有火光四溅,但那张浸润在秋日阳光里的俊脸也让风铃一阵脸红心跳,她眸光微微一闪,转头继续在导航上寻找着目的地,却无论如何也点不开虚拟键盘。   “我来吧。”耳边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   风铃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一拍,她将手从导航仪上挪开,看着那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在导航仪屏幕上操作,抿了抿唇瓣,偷偷地看了龙雅一眼,却又害怕被发现,连忙敛起目光,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谢谢你们来看我。”   “你是笨蛋吗?”龙雅瞥了风铃一眼,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啊?”没来由地被骂了一声,风铃有些诧异地看着龙雅,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自己被骂的原因,可惜,那张脸除了邪魅狷狂,什么都看不到。   “你自己把键盘锁了,当然就点不开了。”龙雅弓起手指头敲了敲风铃的脑袋,“好了,笨蛋,好好开车吧,进入市区了就叫醒我。”   “哦。”风铃这才明白被骂的真正原因,她吐了吐舌头,放手刹,挂档,送刹车,踩油门,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地驶出服务区,平稳地行驶在两旁是空旷荒野的公路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红土地。   龙雅再度瞥了风铃一眼,合上双目,不再说话。   坐在后排抱着叉烧包假寐的越前偷偷地睁开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坐在前面的笨蛋哥哥一眼,在这么温馨浪漫的氛围里,为什么这个笨蛋要做一些完全破坏气氛的事情呢。说别人笨蛋,其实他自己才是笨蛋吧。真是大笨蛋,大白痴,难怪这个时侯都找不到女朋友,他活该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被弟弟诅咒要打光棍的越前哥哥打了一个寒颤,他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风铃见状,忙伸手调高了车厢空调的温度,也顺手把音乐播放器和导航仪的声音调低了一些。   龙雅的嘴角微微一扬,沉沉睡去。   待龙雅睁开眼睛,天际染上了几分橘红色的霞光,车已经驶进了奥兰多市区,此时正停在一个加油站旁的休息区内,此时耳畔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却依旧带着些许鼻音:“你醒啦?越前还在睡呢。刚刚我看你们睡得挺香的,所以没有叫你们。”   龙雅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应坐在驾驶座上的女孩正站在车旁,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扎着一个红色波点的发圈,她一只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杯,另一只手里拉着一条牵引绳,见自己看过去,女孩抿了抿唇,说道:“叉烧包在车里呆了挺久了,所以让它出来透透气。”   “几点了?”龙雅看了一眼躺在后排睡得甚是香甜的弟弟,打开车门下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随口问道。   “快五点。”风铃答道,从车头的盖子上取过一杯咖啡,递上去,“进市区的时候路过一家咖啡店,所以就打包了两份咖啡,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就点了卡布奇诺,还没有放糖。”   “Thank you。”龙雅道了声谢,伸手接过咖啡,掀开盖子喝了一口,白色的奶泡糊了他一嘴,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咂了咂嘴,打开后排的车门,揉了揉越前的脑袋,“起床了,快到家了。”   “唔……”越前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头顶上方的那颗大脑袋一眼,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浓郁的咖啡香钻进了鼻腔,他猛地吸了两口,琥珀色的猫眼一亮,“是Ritazza的卡布奇诺。”   “没了,都是我的。”龙雅两口喝完自己的那杯,又连忙抓过车头盖上的另外一杯,打开盖子,做出了要喝的架势。   “那是我的咖啡。”越前跳下车,冲着龙雅嚷道。   “叫声哥哥来听。”龙雅将咖啡杯举得老高,眉头一挑,说道。   “……”越前气鼓鼓地看着龙雅。   龙雅一副“你不叫就不给你喝”的神情。   “哥……”越前恨得牙痒痒。   “僵硬。”   “哥哥……”   “没感情。”   “老哥,那是我的咖啡。”   “嘛嘛……勉为其难地算你过关吧。”龙雅丢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色,将咖啡递给了越前。   “Mada mada dane。”越前接过咖啡,瞪了龙雅一眼,蹿进了车厢里,慢慢地品尝着难得的美味。   看着吃货哥哥与吃货弟弟之间关于吃的互动,风铃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那只吃货弟弟,想着想着,风铃意识到自己似乎遗漏了刚才龙雅话中的一个问题,她伸手戳了戳龙雅的后背,见他转过头来,姑娘问道:“越前君,刚刚你说快到家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快到我家了。”   “你……你家?!”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被张文姐姐卖了……   ☆、15. 儿媳妇事件   越前家并不在市区,而是坐落在奥兰多城郊的一座茂密的柑橘园内,沿着小道开车驶入,沉甸甸的柑橘将树枝压得老低,数不尽的金黄点缀着这一片苍劲的墨绿。   风铃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脚边趴着两只猫,一只棕白相间,一只纯净的黑色,还有几只小奶猫绕着她的脚打转,而原本跟着她进来的叉烧包则和这个家里养的那条漂亮的苏格兰牧羊犬凑到了一块跑去了柑橘园。   “小铃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了。”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风铃僵硬地回过头,只见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女子端着一盘金黄色的柑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棕色的发丝在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眉宇间与越前龙马有着七八分相似,见自己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扬,淡淡地笑道,“这两小子回来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好好地招呼一下朋友,尤其是龙雅,一会一定要好好地说说他。”   “不是的,越前夫人。”风铃连忙起身接过越前伦子手上的果盘,解释道,“越前君他们为了探望我,连夜赶到亚特兰大来,辛苦他们了。”   “呵呵……”越前伦子坐在风铃对面的沙发上,又是一笑,“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男孩子本来就应该照顾女孩子嘛。”果然如云汐所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不能说谁照顾谁,应该互相照顾。”风铃也抿嘴笑了笑。   “嗯,你说的是。”越前伦子点了点头,别有深意地看了风铃一眼,“不管是男女朋友,还是夫妻之间,都应该互相照顾。”   “诶……”怎么又提到这件事情了,风铃抬头看向越前伦子,只见她拿起一个柑橘,低头剥皮,她眨了眨眼睛,将本欲出口的话咽落腹中,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人家本来就没说错,如果自己急着去辩解什么,反倒有些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伦子没有错过风铃脸上神色的变幻,她嫣然一笑,继续剥着手中的柑橘。相比龙雅以前那些有名字的、没名字的绯闻女友,这个小姑娘显然是最好的儿媳妇人选,只是那小子就跟风一样漂浮不定,她能抓得住么?   “来,吃点橘子。”伦子将剥好的柑橘递了上去,风铃道了声谢,接了过来,似乎看出了风铃的窘迫,伦子抬起眼眸,笑着打开了话题:“小铃和他们认识多久了?”   “和越前认识十几年了,而越前君则是上个月才认识的。”风铃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轻轻咬下,饱满的果粒在唇齿间爆裂,甘甜的果汁刺激着口腔里的每一条神经,她顿时眉开眼笑。   “越前?越前君?”伦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我有点不太明白小铃指的是谁呢?”   “越前是越前龙马,越前君是越前龙雅。”风铃说道,但要解释其中的原因,她却有点支支吾吾,“因为……”虽然是因为跟越前龙雅不太熟悉所以在他的姓氏后面加了一个君,但是有哪个女孩子会跑到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家里来玩。   “是因为跟龙雅不熟么?”伦子一语道出了风铃的想法。   风铃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放到口中的柑橘也变得有些酸,一只小奶猫跳上了她的大腿,冲着她喵呜喵呜地叫着。   “那如果以后和龙雅熟了呢?也叫他越前么?”伦子轻笑道,“到时候你一喊越前,龙马和龙雅一起应你呢。”   顺着伦子的话脑补了一下画面,风铃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啊,龙马就是龙马,龙雅就是龙雅,直接叫他们名字就好了呀。”伦子也是一笑。   “嗯。”风铃轻轻地点了点头,趴在腿上的奶猫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伦子,我回来了。”一道嘹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风铃转过头,却没看见人,只见毛发上沾了好几片柑橘树叶的叉烧包叼着一个竹篮子朝她冲了过来,惊得绕在脚边的小奶猫们四处逃窜,而腿上的那只依旧乐不思蜀地舔舐着她的手指,大有含在嘴里不放的架势。跟在叉烧包后面悠闲地叼着一篮柑橘的苏格兰牧羊犬,相比叉烧包而言,那名唤“艾达”的苏牧要矜持文静的多。   叉烧包放下口中的竹篮,也看到了窝在饭东大人腿上的奶猫,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猩红的舌头就凑了上去,风铃抬手推开叉烧包的狗脸:“一边凉快地呆着去。”   被饭东嫌弃的叉烧包呜咽一声,毛茸茸的大尾巴耷拉下来,哀怨地看了饭东一眼,趴在她脚边,不一会,被惊得四散开来的小奶猫们又跑了回来,一只两只地跑到叉烧包身上,有一只甚至坐到了叉烧包的脑袋上,叉烧包讨好地看了饭东大人一眼,动也不动,任凭那些小奶猫将它当作山丘一样征服。   “你这条狗挺聪明的。”伦子称赞道。   “它就是狗精。”风铃抿嘴一笑。   听到有人夸它,叉烧包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耷拉的耳朵也连忙竖了起来。   “伦子,听说龙雅那臭小子的媳妇儿来了?”声音再度传来,这次就看见一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面套了一条五彩缤纷的大沙滩裤,被宽大的T恤盖住的裤兜有些鼓鼓囊囊,脚上蹬了一双夹趾拖,顶着一头凌乱黑发,胡子有些拉碴的中年男子站在玄关处。   “南次郎,这是龙雅的朋友,风铃。”伦子纠正丈夫言辞中的错误,“小铃,这是龙雅和龙马的爸爸,南次郎。”   “色老头?”风铃脱口而出,在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又连忙捂住嘴巴,客厅里的氛围有些怪异,而始作俑者却不敢说话。   “儿媳妇,你不能把龙雅那臭小子的缺点学了,你应该叫我爸爸。”越前南次郎换上了家居拖鞋,走进客厅。   “越……越前先生,我很抱歉。”风铃对方才自己说的那三个字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是什么越前先生,是爸爸。”越前南次郎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风铃体会了什么叫做风中凌乱。   “喂,色老头,老太婆都说了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也不是你儿媳妇。”换好衣服的越前龙雅从二楼下来,艾达连忙迎了上去亲热一番。   “什么朋友?也就伦子会上你的当。”越前南次郎一副“你爹我不是傻子”的神情看着长子,“你昨天下午打电话说你们还在华盛顿要过几天才回来,今天就从华盛顿赶回来了?再说了,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带过女孩子回家?进我们越前家的女性除了你妈,就是龙马的媳妇儿,她们都已经冠上或即将冠上我越前家的姓氏。”精力充沛的南次郎福尔摩斯抓起放在鞋柜上的鸡毛掸子,叼在嘴里,斜眼看着儿子。   进门就要冠上越前家的姓氏?风铃嘴角一抽,她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色老头,菜菜子姐曾在我们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你怎么就没给她冠上越前家的姓氏啊?”龙雅走到越前南次郎面前,抬起下巴。   “那是亲戚,小子。”   “是么?”龙雅转过身,看似无意地撞了越前南次郎一下,只听“吧嗒”一声,一本书从南次郎的T恤里掉了出来。   风铃定睛一看,封面上是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子,嘴角又是一抽。   “越前南次郎,你怎么还有这种书?”越前伦子一秒钟变哥斯拉。   “色老头书房那张床的下面还有很多。”越前龙雅不忘补刀。   “啊,臭小子,你怎么把根据地捅出来了!”越前南次郎连忙捡起地上的杂志,“伦子,伦子,你听我解释……啊,龙马这臭小子怎么还不下来。”   “他在和他的未婚妻打跨洋电话互诉衷情。”龙雅道出了弟弟的行踪,冲风铃使了一个眼色,便朝门外走去,艾达亦趋亦步地跟在身后。   风铃抿嘴笑了笑,将腿上的小奶猫抱起,放在地上,跟上了龙雅的步伐。   柑橘园的尽头是悬崖峭壁,峭壁下是一片汪洋,橘红色的霞光铺满了大海,随着粼粼波涛泛起了点点光华。风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是大海的腥味,她忍不住咳嗽两声。   “没事吧?”站在风铃身旁的龙雅出声问道。   跟在两人身后的艾达和叉烧包同时抬头看向风铃。   被一人两狗六只眼睛盯着行注目礼的风铃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咳咳……只是不小心被呛到了。”   “你是笨蛋吗?”龙雅瘪了瘪嘴,抬手拍拍风铃的后背。   嗓子眼里的痒意暂缓,而某人手心里的暖意却透过了微薄的T恤衫传递至脊背,风铃身子微微一僵,转头看了龙雅一眼,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不是笨蛋。”   龙雅一怔,将手缩了回来。   “吼……”一声低吼拉回了风铃的视线,她低下头,只见叉烧包弓着身子,咧嘴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看那架势大有饭东大人一声令下它便扑上去将某人咬杀。卑贱的人类,谁允许你的爪子碰我家饭东大人的?   “叉烧包,闭嘴坐下。”风铃拍了拍叉烧包的大脑袋,喝止道。   叉烧包白了枫林过一眼,却也依言坐在她身旁。饭东,你真的是笨蛋,笨到无药可救了。   此时,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了振动,风铃摸出移动电话,扫了一眼屏幕,手指微微滑动:“烽儿?”电话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弟弟打来的,而她在家里一向说的是中文。   “呜哇……姐……”电话那头的吃货弟弟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便嚎啕大哭。   “怎么了?”风铃一愣,当年她离开日本奔赴美国也没见他伤心成这个样子。   “呜呜呜……死了,死了……”风烽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风铃被这一字眼惊得魂飞魄散,她脸色一白,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谁……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奥兰多,盛产柑橘,这个时候卡鲁宾和小黑再度出场   ☆、16.橘皮事件   听着电话那头止不住的抽噎声,风铃死死咬着唇瓣,一股铁锈味钻进口腔,后背不住地冒出一股股的凉意,一只修长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墨绿发青年,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却看到他蹙起了眉头。   “呜呜呜……小笼包,小笼包死了……”哽咽声终于停歇了,风烽道出了死者的名姓。   “小笼包死了?”风铃嘴角狠狠一抽,瞬间有一种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她朝龙雅摇了摇头,将手腕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抬手拭去唇瓣上的血迹,走到一旁。   “嗯。小笼包这几天一直吃不下饭,喂什么都不吃,呜呜呜……医生说它快死了。今天……”风烽擤了一把鼻涕,继续说道,“今天早上起来,就看到它趴在它的窝里一动也不动,爸爸说……呜呜呜……爸爸说它死了。”风弟弟越想越伤心,又哭了起来。   “小笼包已经十一岁了,按人类的年龄来说,它已经进入了老年,死亡是无可避免的。”风铃耐心地说道。   “可是……可是,它还没有看到姐姐最后一眼……”   “反了反了!”风铃一听这话顿时毛骨悚然,“臭小子,你姐姐我活得好好的,还没有到最后一眼的时候。”   “是……是姐姐还没有看它最后一眼,它就走了……”风弟弟转念一想,连忙调换主语和谓语。   “上个星期不是视频看了么?”   “不一样,这次是临终。”   “那你让它活过来,等我回日本再死吧。”风铃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会招魂术。”风弟弟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姐我也不会,所以你赶紧让它入土为安,早登极乐吧。”   “爸爸把它送走了。”   “嗯。”风铃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姐,你在谈恋爱吗?”抛开小笼包死亡事件,风家弟弟又恢复了以往机灵得想让人揍他的状态。   “什么谈恋爱?”风铃提高了十二分警惕。   “老妈说你在跟龙马哥哥的哥哥谈恋爱哦,我在云汐姐那里看了相片,这个男的看起来还不错诶,有身材有相貌有成绩。姐,你一定要抛弃你的闷骚,要不然你会把人家吓跑的!”比风铃小一轮的风小弟以自己好几次的恋爱经验教训姐姐。   风铃下意识地看了站在不远处啃橘子的龙雅,半眯起眼眸:“喂,小子,我是你亲姐,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   “啊,姐,老妈回来了,我要去做作业了,有很多作业没做。挂了!”   不等风铃回答,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风铃有一种将这臭小子从无线电波的那头抓过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出什么事情了吗?”耳畔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风铃抬起头,不知何时,墨绿发青年走到了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连皮带肉被啃了一大半的橘子,风铃一愣,看着那小半个柑橘,他连皮也吃了?   “怎么了?事情很严重?”   “啊?哦,没什么事。”风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哦。”见风铃不肯多说,龙雅也没有继续往下问,将手中剩下的柑橘丢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真的没什么事。”风铃解释道,“弟弟打电话来,说家里养的金毛去世了。”   “小笼包?”   “嗯。”   “来,吃个橘子。”龙雅伸手摘了一个橘子,在衣服上蹭了蹭递给风铃,“老头虽然色了点,但种的橘子还是不错的。”   呃……这个“虽然、但是”的转折好像用的有点不太对,风铃虽然想吐槽,但是又怕让整个氛围变得闷骚,她抿了抿嘴,将想说的话咽落腹中,伸手接过橘子准备剥皮,却被龙雅伸手阻止:“橘子要连皮一起吃才有味道。”   “这样才不好吃吧。”风铃皱了皱眉头。   “很好吃,真的。”龙雅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抓着风铃的手,连同橘子一道送到她嘴边,“你不是感冒还没好吗?中国人很喜欢把橘子皮晒成陈皮当药用的,你把新鲜的橘子皮吃了不就事半功倍了吗?感冒会好的很快的。”   大哥,你也知道那是陈皮,不是新鲜橘子皮,而且不是什么橘子的皮都能晒成陈皮的好伐。风铃闭上眼睛,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刺激的口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她胡乱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笨蛋,咬大口一点,连肉带皮一块吃,这样才有味道。”龙雅指点道。   为了不辜负青年的一番好心,风铃又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当橘皮的苦涩和橘肉的香甜融合在一起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时,却有着一股别样的味道,风铃不由得一愣,睁大双眸看着有些得意的龙雅,又咬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龙雅青年眉头一挑,咧嘴一笑,伸手又摘了一个橘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大大地咬了一口,果汁在他齿间迸发,“橘子果然还是这样吃最赞。”   侧头看着龙雅脸上灿烂的笑容,风铃的心怦然一动,连忙收敛心神,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上的橘子,孰不知在她转头后,墨绿发青年也看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唇边笑意渐浓,他张口咬下一块橘皮,橘肉里迸出来的果汁散落在阳光里,看得叉烧包忍不住呜咽了几声。   夕阳落下,水天相接的海平线四周染上了一片耀眼的橘红色。   一顿丰盛的晚饭后,越前家的三个大老爷们以商量要事为由挪步到庭院,而风铃则帮越前伦子收拾着饭桌。   “小铃,你放在那里就好了。”伦子将鬓间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说道。   “没事的,越前阿姨,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帮我妈妈洗碗的。”风铃手脚麻利地将碗碟摞成一摞。   “小铃。”伦子停下手上的活计,抬头看着风铃,轻唤了一声。   “嗯?”风铃抬起眼眸,当触及到伦子脸上的正色时,她一愣,端着碗的手停在了半空。   “小铃在家里帮妈妈洗碗那是孝顺,是可以做的。”伦子伸手接过风铃手中端着的碗,放到自己面前,“但小铃在阿姨家不用,因为小铃是客人,阿姨又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   “可是……我也吃饭了呀。”风铃有些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   “那你看你越前叔叔和龙雅他们,三个大男人吃的饭是你的好几倍,他们有来洗碗么?”伦子抿嘴一笑,继续收拾饭桌,“小铃,夫妻之间的照顾都是要自愿的,我自愿照顾他们,自愿为他们付出,那就不会要求他们会给与我任何的回报。不可能你在我家吃一顿饭,就得让你帮我洗一次碗吧?”   “……那我自愿帮您洗碗可以么?”风铃抿了抿嘴,说道。   这回轮到伦子一愣,她抬头怔怔地看着风铃,过了半响,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乐意至极。”龙雅这小子,这回好像是捡到了宝。   “色老头,你不是说要商量事情么?”客厅里传来一道压得很低的声音,“干嘛偷偷摸摸地在这里看老太婆。”   “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的是你妈。”穿着大花裤衩的中年男子回头瞪了长子一眼,他明明观察的是儿媳妇。   “老爸,你很重。”被压在最下面的猫眼青年不满地叫道,一群小奶猫跟在叉烧包身后走了过来。   “这点重量都承受不起,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越前南次郎抬手冲着幼子的肩膀就是一巴掌,直起身子。   “明明就是老爸你晚年发福,越来越胖。”越前龙马揉了揉被拍痛的地方,反驳道。   “放屁,你没看到你爹的腹肌啊?”越前南次郎暴走,撩起T恤,露出了一片平坦的小腹,“看到没有!”   “切,第一次见到腹肌是一整块的。”越前龙雅非常嫌弃父亲的骄傲,撩起上衣,露出了八块腹肌,还有漂亮的人鱼线。   “Mada mada dane。”龙马用异常鄙视的眼光看了父亲一眼,也撩起衣服,秀出了自己的腹肌。   “两个臭小子。”被两个儿子双重打击的越前南次郎恨恨地走出客厅,善解人意的艾达凑上去用大脑袋蹭了蹭男主人的小腿肚,表达自己的安慰之意。   “老头,到底什么事?”看到父亲脸上的落寞,龙雅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他走到南次郎身旁,抬手搭在了父亲的肩膀上,笑嘻嘻地问道。   “呐,老爸,明天来一场吧?”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显然要比兄长多的龙马自然猜到了父亲没有说出来的话,于是替他说道。   “你确定要跟我打么?年轻人。”越前南次郎斜眼看着幼子。   “老爸,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打败。”龙马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如墨一般的夜空,几点星光点缀。   “哼。”南次郎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音,转头看着长子,“年轻人,你媳妇儿的精神头似乎不是很好?”   龙雅已经不想纠正父亲对风铃的称呼,他点了点头:“风铃昨天发烧,今天早上退的,现在还有一些感冒。”   “哦……原来是这样啊。”南次郎恍然大悟,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我还以为昨晚你的精力过于旺盛,导致人家小姑娘精神不足呢。”   “色老头,你的脑子里都装了啥!” 作者有话要说:  南次郎老矣,还很能吃   ☆、17、网球事件   难得悠闲的午后,阳光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落在身上,晒得人昏昏欲睡,风铃坐在庭院中的摇椅上,晃啊晃……   “嘿,儿媳妇。”一道声音硬生生地将风铃从迷迷糊糊的梦中拽了出来,她睡意朦胧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依旧是大白T恤,大花短裤,而站在他身后的两人却是一身运动服,三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网球拍,越前的肩膀上还挂着一个黑色的网球包。驮着一群小奶猫的叉烧包和背上坐着一只叫做卡鲁宾的喜马拉雅猫的艾达候在一旁,还有一只小黑猫站在一边。   “越前先生,你们去打网球?”风铃抬手揉了揉揉眼睛,问道。   “儿媳妇,要叫爸爸,爸爸。”南次郎纠正风铃的叫法。   “越前先生,到目前为止,我合法的父亲只有一个,他在日本。”风铃掩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南次郎无言以对,只听站在身后的两个儿子同时发出了一声嗤笑,他瘪了瘪嘴,说道,“小丫头一点都不可爱。”   才认识了两天就让别人叫他做爸爸的大叔才不可爱吧。风铃一头黑线地看着瘪嘴的南次郎大叔,心中腹诽。   “嗷唔……”饭东大人,干得漂亮。   “呐,丫头,走,跟我们一起打球。”南次郎换了一个话题,这才是他今天的真正目的。   “越前先生,我不会打网球,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风铃非常识相地拒绝了南次郎的提议。高中时代便认识的那两个吃货已经对她的网球技术绝望了,有一个曾捶胸顿足向她抱怨:他这么一个天才网球手怎么就认识了一个网球白痴呢。   “不会怕什么?不是有龙雅臭小子教你吗?”南次郎抬手指了指站在身后的长子,“臭小子那点水平,把你教会还是可以的。”   龙雅眉头一挑,总算明白昨晚色老头提出那个问题的真正原因。   “我……我很笨的。”风铃主动把“笨”这个字眼扣在了自己头上。   “笨怕什么?龙马小时候也很笨,都三岁了还握不住球拍。”南次郎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三岁?握网球拍?风铃嘴角狠狠一抽,她三岁的时候能握好筷子往嘴里拔饭确保不漏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看你,长得跟小豆芽菜似得,风一吹就倒。”南次郎嫌弃地看了风铃一眼,“你还年轻,多锻炼锻炼身体,打网球就很不错,就这么决定了,让龙雅手把手地教你,一定要让他在你休假的这段时间教会你握拍,挥拍,起码要保证一个普通的发球过来,你能把它完美地回过去,不求姿势优美,只求过网就行。”越前老爹在风铃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这么愉快地拍板定下她未来这几天的安排。   “诶……不是,那个,我……”   就这样,风铃被南次郎拽着走进了柑橘园深处的简易网球场。   说是网球场,其实就是一块空地,一张网将空地一分为二,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落在土地上,光影斑驳。海风徐徐,树叶摇曳,沙沙作响,映在地上的光斑随之摇晃。叉烧包和艾达找了一个地方趴下,坐在背上的两拨乘客先后下了车,而那只一直慢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的叫小黑的黑猫则爬上了离空地最近的一棵树,在树杈上找了一个好的观战地点。   换上从越前伦子那里借来的运动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帆布鞋,长发束成马尾,风铃站在橘子树下看着站在场边开始热身的南次郎大叔和越前家小弟。   “年轻人,需要我让你一只手吗?”越前南次郎将左手背在身后。   “老爸,我把眼睛蒙上。”越前龙马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眼罩,准备带上。   “臭小子,你瞧不起你爹?”南次郎暴走。   “Mada mada dane。”越前斜眼看着父亲。   “老子跟你决一死战!”被儿子严重鄙视的南次郎小宇宙爆发。   看着父子两身后不约而同地冒出来的熊熊火焰,风铃嘴角狠狠一抽。网球,果然是一种热血的运动。   “龙雅,你先教丫头做挥拍练习,等我把龙马这没大没小的臭小子秒杀以后再来收拾你!”南次郎大叔气势汹汹地走进球场,把对幼子的愤怒分担到长子身上。   被点到名字的龙雅耸了耸肩膀,从越前随身带的网球包里翻出了一个张力最小的球拍,抓了抓拍线,手腕一转,将拍柄递给了风铃:“喏。”   “越前……龙雅君。”看着递上来的球拍,风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摇头摆手,“我还是不学了。”她不想把脸从日本东京的某街头球场丢到美国奥兰多的某柑橘园球场,否则,真的是丢脸丢到了大洋彼岸。   “很简单的。”龙雅扬了扬眉,将球拍塞进了风铃手中,“跟我来。”   拍柄上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风铃嘴角狠狠一抽,当时,某天才少年也跟她说“很简单”,结果最后把她嫌弃得就差找个洞钻进去了。   “小铃。”一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风铃抬眸看去,只见龙雅一手握着球拍,一手抄进兜里,一颗黄色的小球在球拍框上匀速弹跳着。   “是。”风铃瘪了瘪嘴,慢慢地挪着脚步过去,却被一道金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风铃对上那双杏核大小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一声清亮的犬吠,原本在一旁各自玩耍的小奶猫们一拥而上,将叉烧包团团围住,有的挠腿,有的抓尾巴,有的跳到脑门上,还有一只直接咬上了叉烧包迄今为止还没有被任何人碰触过的臀部,奶猫的力气虽然不大,但也疼得叉烧包一声低吼,总而言之,原本出来拦路的叉烧包被一群奶猫绊住了脚,它的拦路计划还没有启动就已经夭折。   有什么东西撞了撞自己的小腿肚,风铃低头看去,那只漂亮的苏牧正歪着头看她,见她看过去,便向前走了一步,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风铃的小腿。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风铃朝艾达皱了皱鼻子。   “汪……”一声清亮的犬吠回应风铃。   风铃弯腰摸了摸艾达的脑袋,从已经展开了激烈战斗的场外一路小跑绕了过去:“龙雅君。”   听到风铃对自己的称呼,龙雅眉头又是一扬,没有说话,跳跃的黄色小球渐渐停止,他手腕微微一扬,黄色小球沿着球拍的曲线起伏,最后滚落至他手中。   哇哦……风铃不由得瞪大眼睛,这颗球好像很听他的话。   面对风铃崇拜的目光,龙雅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将网球塞进裤兜里,朗声道:“握拍。”   “哦。”见无法改变自己丢脸的命运,风铃乖乖地按照龙雅说的来做,学着龙雅的样子握好网球拍,却又感觉拍柄有些不顺手,大拇指顶着拍柄稍稍转动,握紧。   龙雅瞥了一眼风铃手上握着的球拍,眉头三度扬起:“以前学过?”   诶,被发现了?风铃诧异地看着龙雅,眨了眨眼睛,最后垂下眼帘,低声道:“学了几次,后来就没学了。”   “为什么?”龙雅被风铃的话勾出了兴趣,问道。   风铃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龙雅将风铃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琥珀色的凤眸微微一闪,问道:“那有学过挥拍么?”   “……有。”风铃想了想,回答道。   “挥给我看。”龙雅往后退了一步,给风铃留出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   “哦。”风铃弱弱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球场内厮杀得如火如荼的父子俩,又看了一眼依旧被那几只奶猫缠着不放最后放弃挣扎的叉烧包,向前迈出左腿,稳住身形,绞尽脑汁地从记忆的最深处把某天才说过的挥拍要领挖了出来,扬拍,挥出。球拍本身的重量再加上空气的阻力,风铃险些失手将球拍丢了出去。   “肩膀太僵硬了。”龙雅走上前,一只手扶住风铃的肩膀,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往后微微一扯,“拍子要扬到这里,刚才太高了点,所以才会有握不住球拍的情况。”   “哦哦……”风铃应了一声,一抹红晕爬上了脸颊,呼吸间弥漫着那淡淡的肥皂香。   “好,再来一次。”龙雅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举动搅乱了人家小姑娘心中的一池春水,松开手,又往后退了两步。   风铃依言挥拍,球拍没有像最初那样差点丢出去,只是脚下被带得一个踉跄。   “你的肩膀还是太僵硬了。”龙雅再度把手搭在了风铃的肩膀上,还捏了一把,眉头一皱,“你确定你只有二十六,而不是六十二?”   “我保养的很好,不老童颜。”风铃转过头看着龙雅,气鼓鼓地说道。   龙雅一怔,瞬间明白自己不小心戳到了女孩子的底线,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放松一点啦,放松放松。”   “放松不了,肩膀劳损很严重。”风铃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更应该多加练习。”龙雅拍了拍风铃的肩膀,“开始的时候,挥拍的速度不要这么快,慢慢来,找到合适的扬拍角度和挥出去的感觉,然后再加上速度,就像这样。”龙雅走到风铃的右侧,依旧是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扯,又缓缓地往前送去,“感觉到了么?”   没有人回答,只听到不远处传来球与球拍和地面击打的声音。   “喂,感觉到了么?”龙雅又问了一句,抬起头,只见这位学生一副“你要我感觉什么”的神情。   龙雅松开手,一个暴栗落在了风铃的额头上:“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风铃被敲得回过神来,抬头看着龙雅老师,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回答道:“我感觉我肩膀真的劳损很严重。”   “……”龙雅嘴角狠狠一抽,深吸一口气,弯腰拾起地上的球拍,走到离风铃一米开外的侧前方,背对着她,“跟着我练习,就我刚刚给你示范的那个样子。”   “哦。”风铃瘪了瘪嘴,努力回忆刚才龙雅握着她的手的时候的感觉,唔,手心倒挺暖和的,冬天握着一定很舒……哎呀,她想哪里去了,赶紧甩了甩头,敛起心神看着龙雅,慢慢地扬拍,挥拍。   同样的动作做的久了,难免会烦躁,风铃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只听一声高喝:“加快速度。”   “啊?哦,好。”魂游天外的风铃打一个激灵,将拍扬起,快速一挥,出了汗的手心握不住,球拍一滑,飞了出去,“哎呀妈呀!” 作者有话要说:  南次郎大叔很想要风铃做他儿媳妇啊   ☆、18、素描本事件   正在家里准备晚餐食材的越前伦子看着刚出门没有半个小时的丈夫、两个儿子还有风铃走进家门,丈夫灰头土脸,一脸不要问我的表情,她不由得一愣,看向走在丈夫身后的两个儿子,一个脸上写着“老爸还Mada mada dane”几个打字,一个脸上流露出“色老头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的神色。   “小铃,出什么事了?”伦子问走在最后面的风铃。   “对不起,伦子阿姨。”风铃鞠了一躬,回答道,“是我失手把球拍甩了出去,然后越前叔叔被龙马君打过来的网球砸到了。”飞出去的球拍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砸向了背对着他们的越前南次郎,而这个时候越前南次郎被她的声音喊得下意识回了一次头,就这一次回眸,导致了惨剧的发生。越前南次郎躲过了网球拍的袭击,反而被龙马从对面球场回过来的网球砸了个正着。   “哼。”南次郎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径直上楼去了。   伦子看着丈夫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抿了抿嘴,转头看向一脸愧疚的风铃,轻笑道:“小铃不要介意,你越前叔叔不是生你的气,而是觉得自己居然没有避过龙马的网球很丢脸。不用理他,过一会就好了。”   伦子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南次郎在二楼大声嚷道:“龙马,还不把药油给我送上来。”   “是是……”龙马看了母亲一眼,得到了药油的位置,取了过来朝二楼走去,驮着卡鲁宾的艾达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   伦子笑了笑,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客厅里只剩下龙雅和风铃两人,当然,还包括已经被小奶猫们当作保姆的叉烧包。   “你以前也砸过人?”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朗声问道。   “……嗯。”被问到的人点了点头。   “砸了几次?”   “……三次还是四次吧?”   “你一共学了几次?”   “唔……三次。第一次学习握拍,他们跟我说了七种握拍法,我听得不是很懂,最后他们就说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握。后面两次都是教挥拍,两个人都被我砸过……后来,他们就彻底放弃了。”   龙雅瞥了风铃一眼,认真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彻底放弃的。”虽然非常好奇风铃口中的那个被球拍砸了三四次的他们指的是谁,但龙雅没有问出口。   风铃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晚饭后,帮伦子收拾好碗筷,风铃走出厨房,穿过客厅,只见下午被网球砸中的某大叔正坐在庭院的摇椅上,对月啃橘子,而叉烧包和艾达两只大狗则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旁,风铃嘴角一抽,看来越前龙雅连皮带肉地啃橘子是从他老爹那里遗传来的。   叉烧包耳朵动了动,转头看见站在客厅的风铃,欢快地叫了一声,起身“哒哒哒……”一路小跑到饭东身旁,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表达自己下午救主不利导致饭东被卑贱的人类触摸的深深歉意。   “哟,丫头。”南次郎也看到了风铃,朝她挥了挥手。   “越前叔叔,你好点了么?”风铃见被南次郎发现,也没好意思上楼回房,走出客厅,站在南次郎身旁,询问道。   “没有。”被风铃这么一问,原本精神奕奕的南次郎顿时做出一副头痛难忍,要死要活的表情。   风铃嘴角又是一抽,翻了一个白眼。   “丫头,你过来。”南次郎坐直身子,示意风铃走近一点。   风铃依言靠近,南次郎一把抓住风铃的手腕,风铃一惊,欲挣脱,却是徒劳,她不解地看着南次郎,只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风铃眉头微微一皱,弯下腰,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钻进耳膜:“如果你当我儿媳妇,我就立刻好了。”   大叔,你这是多怕你儿子嫁不出去啊!风铃一头黑线地将手腕从南次郎手中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叉烧包朝着南次郎龇了龇牙,跟在饭东身后回了房。   待风铃离开后,一道身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艾达顿时摇着尾巴迎了上去,墨绿发男子径直走向继续摇着椅子啃着橘子的南次郎:“喂,色老头,你跟她说什么了?”   “臭小子,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老爹我都被你媳妇儿养的那只狗精给威胁了,你还不赶紧对我好点。”南次郎瞥了长子一眼。   “多事。”龙雅双手抄进兜里,琥珀色的凤眸看着风铃消失的方向,闪过一道光芒。   “什么叫多事?虽然你小子女人缘很不错,但合眼缘的却没一个,现在有这么好的一姑娘送上门,我不抓紧点你老婆就跟别人跑了!”南次郎咬了一口手上的橘子皮,细细咀嚼。   “切,我的老婆要自己追,不需要色老头和老太婆多事。”龙雅白了父亲一眼,抓过放在小茶几上的果盘里的柑橘,咬了一口,转身离去。   “哦?”南次郎拖长音调,嘴角一扬,“Mada mada dane。”   翌日清晨,早饭过后,为了避免再度发生昨天下午的事情,风铃向伦子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抱着画板和素描本,带着再次沦为奶猫座驾的叉烧包朝柑橘园的尽头走去。   秋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之意,湛蓝的大海染上了阳光的色彩,随着起伏的波浪泛起波光点点,海风徐徐,树叶沙沙作响。风铃在四周寻了一棵茂盛的柑橘树,在树下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叉烧包趴在她身旁,把脑袋支在她的腿上,而那只小奶猫则以叉烧包的脑门为跳板,落进了她的怀里,奶猫喵呜两声,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蜷缩着身子眯起眼眸。   风铃抿了抿唇,将素描本夹在画板上,抽出一只炭笔,看着笼罩在一片淡金色下的大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里都是大海的味道,将视线转移到素描本上,手握着炭笔画了起来,她的世界归于一片宁静。   “嘛嘛……色老头被网球砸中的表情真是精彩。”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风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旁的墨绿发青年:“龙雅君?”   龙雅点了点头,看着风铃手上的画板,一抹笑意深及眼底。   风铃一愣,转过头看着画板上的画,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取下素描本,换了一页重新夹上去。   “你好像不是笨蛋,为什么学不会挥拍?”龙雅吹了一声口哨,苏牧艾达从柑橘园里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竹篮子,龙雅从竹篮里摸出一个新摘下来的橘子,依旧是在衣服上蹭了蹭,随后递给风铃。   风铃接过橘子,剥去外皮,塞了一瓣橘子肉进嘴里,待到满嘴的甜味渐渐消去后说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不擅长的,只不过网球恰好是我不擅长的罢了。”   龙雅挑了挑眉头,拿过置放在风铃腿上的画板,抓着炭笔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那为什么要去看手冢的比赛?”而不去看他的比赛。   “哦,你是说那天啊。”风铃想了想,回答道,“那是因为恰好手冢比赛那天是周末,我妈妈托手冢给我带了一些东西,所以就去了。”   “这样啊。”不知为何,听到了风铃的回答,龙雅对于那天风铃没去看比赛的事情稍稍释怀。   “龙雅君,你也会画画……”风铃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了龙雅笔下的那个东西,说它是东西那还真是抬高了它的身份地位,一个圆圈,应该属于头,一大一小两只眼睛,一竖一勾应该是鼻子,一张弯起的嘴巴,还有一对很大的招风耳,几根黑色的曲线以圆圈的正上方为根据地向下飘落,还给人一种被风吹动的视觉效果,“请问这是……谁?”越前龙雅的自画像么?可是他本人好像没有这么长的头发。   “你啊。”龙雅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还给那颗大脑袋加了一个小身体。   “……在龙雅君心目中我长这样?”   龙雅笔一顿,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放下炭笔,故作若无其事地将这一页翻过去,重新固定好素描本,还给风铃。   风铃瞥了龙雅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将手中的橘子吃完,拿起炭笔飞快地在白纸上画了起来,寥寥几笔,一个熟悉的人物跃然纸上,又是几笔,男子手上握着一个网球拍,正在做挥拍的姿势。   “好了。”风铃在白纸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抬手一扯,那张画被撕了下来递给龙雅,“送给你。”   龙雅伸手接过,看了看,抬头看着风铃:“你是不是偷偷地观察过我?”   “诶?”风铃一愣,随即明白龙雅话里隐藏的意思,翻了一个白眼,“龙雅君应该还记得你帮我们公司拍过一条广告吧,当时我就在旁边,非常光明正大地观察。”   “你不是不擅长网球吗?为什么对网球的动作姿势这么熟悉?”   “……以前我读书的那个学校就有一个网球部,在日本中学生的网球圈里,他们几个算得上是佼佼者。经常看到他们训练,久而久之,这些动作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风铃的思绪飘回了那樱雨纷飞的青葱岁月,云淡风轻的紫罗兰发少年再度闯进了她的脑海。   “难怪素描本上有这么多打网球的。”   “你偷看我的素描本!”   “是你的本子落在我车上,我捡起来,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看的。”   “……”   风铃见说不过龙雅也就不再说话,转头继续在素描本上胡乱地画着,四周一时非常安静,叉烧包冲着龙雅龇了龇牙,发现自己的威胁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呜咽一声后趴在风铃的腿上画圈圈诅咒某人。   “喂,你是不是小时候吃的少,所以才这么矮?”龙雅打量了风铃几眼,出言打破这片宁静。   “龙雅君长这么高肯定就是因为小的时候吃的多咯。”风铃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小时候是吃得挺多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龙雅sama,你就好好地追吧   ☆、19.反锁事件   或许是担心昨天下午的事件再次发生,南次郎大叔再与两个儿子约战的时候并没有叫上风铃,风铃也乐得自在,抱着素描本悠闲地躺在庭院中的摇椅上摇啊摇,眼角的余光瞥见与小奶猫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的叉烧包,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她不由得合上双眸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午后。   粉色的樱花漫天飞舞,风铃伸手接下一片花瓣,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耳边传来嬉笑声,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那片已经刻入了心底的景色,她抬手抚向胸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几个穿着白色的衬衣,外套着一条天蓝色连衣及膝短裙的小女生说说笑笑地从她身旁经过,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青春活力的脚步跳跃,风铃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年轻真好呐。   “小铃小铃,怎么还在门口,上课要迟到啦!”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文太?怎么是你?”风铃一愣,转过头看着那人,一头耀眼的红色短发,白色衬衣松松垮垮地塞进藏蓝色的西装裤里,脖子上系了一条蓝白条纹的领带,一个黑色的大书包挂在肩上,少年单手抄进兜里,另一只手扶着书包带,嘴巴嚅动几下,一个大泡泡吹了出来。   “怎么不是我?”丸井文太翻了个白眼,“小铃,你是不是考试考傻了?连本天才都不认识了?”随即,他抬手摸上风铃的额头,“没发烧啊?”   风铃拍掉丸井伸过来的手,回了一个白眼:“你才发烧。”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自己也换上了那套熟悉的校服裙,肩上也挂着一个黑色的书包。   “走啦,别看啦,值班老师的脸都黑啦!”丸井文太推着风铃跑进了校门。   “好啦好啦,别推了,我自己会走。”风铃一脸不满地说道。   “呵呵……弦一郎,文太今天好像又踩着点来呢。”一声轻笑从不远处传来。   “实在是太松懈了!”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那套象征着王者的运动服的黑发少年冷着一张脸站在紫罗兰发少年身旁,手里握着一个网球拍。   “啊,部长,副部长,早上好。”丸井文太咧嘴一笑,说道,“今天不用我做网球指导,所以早餐就多吃了几块蛋糕啦。”   风铃顶着一头黑线朝网球部现任部长和副部长打了声招呼,好像没过多久,他就和二年级的早川凌交往了。   “风桑今天好像也有点晚,是和文太一起吃早餐了么?”幸村微微扬起嘴角,浅笑道。   “我可抢不过他。”风铃摇了摇头,瞥了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的班长大人一眼,点了点头,不顾某人在身后呼唤,非常没有义气地跑了。   “你抢不过谁?”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铃猛地睁开眼睛,这里是阳关温暖的奥兰多柑橘园,而不是樱花飞舞的立海大附中,她怔怔地看着闯入视线的那颗大脑袋,从那双琥珀色的凤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猛地直起身子:“龙……龙雅君?你们打完球了?”她应该没睡多久。   龙雅早风铃一步起身,所以没有导致碰头事件的发生,他转头瞥了一眼一只手提着网球拍、一只手扶着腰的某老头,嘴角微扬:“Mada mada dane。”   “什么叫我还差得远?”南次郎挥起球拍对准长子的臀部就是一拍,“明明就是我让着你才平局的。”   “是是……”为了让父亲消气,龙雅没有躲开这一击,凉凉地说道,“我不会告诉老太婆你刚才不小心闪着腰的事实。”   “……”南次郎气结,瞪了儿子一眼,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进屋去了,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苏牧艾达跟了上去。   风铃站起身,看着南次郎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撇过头装作不经意地看了龙雅一眼,却不料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她稍稍一怔,随即回以一个浅浅的笑。   龙雅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单手抄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握着球拍,用球框击打着网球,转身进屋。   待龙雅走后,背着网球包的越前龙马凑到风铃身旁,抬手扶了扶帽檐,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阿诺撒,小铃姐,你刚才是不是梦到你跟那些绯闻女友抢那家伙啊?你放心,我帮你确认过了,那家伙虽然有很多绯闻女友,但绝对都是假的,那个人的初吻还……”越前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颗黄色的小球从屋子里飞了出来,他手腕一转,眼明手快地将球拍举到面前,网球击中拍面,与拍线高速摩擦,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   一头黑线的风铃清楚地看见越前的胳膊随着网球的旋转在轻微抖动。   某人从屋子里探出身来,看着接下了球的弟弟,嘴角一扬,说道:“啊,抱歉抱歉,刚刚失手把球打出来了。龙马,没受伤吧?”   接收到兄长大人略带警告的视线,越前瘪了瘪嘴,朝风铃点了点头,抬手压低帽檐,进屋。   庭院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   夜幕降临,一弯新月挂在树梢,繁星闪烁,点缀着夜空。穿着一条吊带睡裙的风铃赤足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把木梳与那打了结的发尾做斗争,湿哒哒的头发贴在后背,发梢的水珠沿着背脊的曲线沾湿了衣衫,后背传来一阵凉意,风铃有些懊恼地扯了扯,却扯动了头皮,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声,风铃转过头,看着虚掩的房门,一道黑影穿透门的罅隙挤了进来,她抓起挂在衣帽架上的针织外套穿上,道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了,只见叉烧包横在门口,而手上端着一杯水的龙雅则站在了叉烧包身后,他用膝盖轻轻地碰了碰叉烧包,说道:“喂,好狗不挡路。”   叉烧包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打在了龙雅的小腿肚上,它飞快地窜进房间,一路小跑到风铃脚边,邀功似得蹭了蹭风铃的小腿,圆溜溜的杏核眼里流露出一丝讨好,仿佛在为下午自己过于沉浸在玩乐中从而导致饭东大人的睡眠被惊扰这一事件道歉,又仿佛在说狗大爷刚才成功地阻止了登徒子入室。   风铃摸了摸叉烧包的脑袋,抬头看着走进房间的龙雅:“龙雅君?”   “喏,吃药的水。”龙雅将手中的水杯递了上去。   “……”风铃怔怔地看着那杯水,大脑中闪过那晚某女人的话,脸微微一热,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水杯:“啊,谢谢。我还忘了药没有吃。”   “你是笨蛋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龙雅看似无意地瞥了瞥四周,又连忙收回视线。   又被骂了。风铃瘪了瘪嘴,将梳子放进外套的兜里,转身走到书桌前,取出最后一次的药片丢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她连忙喝了几口水咽下,不冷不热温度适中。   “喝完。”龙雅说道。   “哦。”风铃乖乖的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还打了一个饱嗝。   “笨蛋。”龙雅双手抄进兜里。   “叉烧包,咬他。”握着空杯的风铃咬了咬唇瓣,指着龙雅,对叉烧包下了命令。   原本孤零零地蜷缩在墙角画圈圈埋怨饭东太仁慈的叉烧包听到命令后,猛地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一个干净利落的恶狗扑食,龙雅身手敏捷地躲闪到床边,叉烧包扑了个空后又连忙掉转方向,又是一个漂亮的恶狗扑食,这一次,没地方躲避的龙雅被扑了个正着,一人一狗直接倒在了风铃的床上,床垫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呼呼呼……”叉烧包张开大口,不住地吐着猩红的舌头,大滴大滴的口水落在了龙雅脸上。   “好臭!”龙雅伸手推开那张凑到自己面前的狗脸,嫌弃地说道。   你敢嫌弃狗大爷?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家饭东可以嫌弃我,其他人都不允许,尤其是你这个卑贱的人类。叉烧包嗷呜一声,整张脸凑了上去,不住地舔舐着龙雅的脸,让他体验到口水洗脸是什么样的滋味。   “你给我下去,臭狗。”龙雅双手捧着狗头将自己的脸从狗嘴下解救出来,手上稍稍使劲,把叉烧包从身上推了下去。   叉烧包在风铃的床上转了一个圈儿,又爬起来,正打算再度扑到准备起身的龙雅身上,只听“嘭”一声,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狗和看得兴高采烈的一人同时转头循声望去,那原本打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还清楚地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喂,老头,你干什么?”龙雅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他起身走到门后,伸手握住了门把,拧了拧,没有丝毫转动的迹象,他抬手敲了敲门,“老头,开门。”   “哎呀,钥匙断了。”又听“咔嘣”一声,南次郎大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头,别闹,把门打开。”龙雅耐心地又敲了敲门。   “龙雅,钥匙断了,卡在锁眼里了。”南次郎回答道。   “钥匙断了?卡锁眼了?”一个井字蹦上了龙雅的额头。   叉烧包冲到门后,抬起前爪挠了挠门。   “龙马,你拍张照片发给丫头看看。”南次郎的声音再度传来。   没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龙雅迅速转身从风铃身旁经过,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指腹滑过屏幕,风铃凑上前,两人定睛一看,傻眼了。   “喂,老爸。”   门外再无回应。   完全没弄明白为何就被反锁在屋子里无法出去的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分钟,只听窗户外传来南次郎大叔的声音:“龙雅,丫头,我去找钳子和备用钥匙,你们两个聊聊天,不要着急。”   “……”   “……” 作者有话要说:     ☆、20.梳头事件   龙雅站在窗户边,探头目测了一番从二楼窗台到一楼草坪的距离,回过头,只见风铃赤足站在地上看着他,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白玉般的脸上,墨色的杏眸宛若黑夜的星辰,微微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双唇,五官虽不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但放在一处却有着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龙雅挑了挑眉头,转头抬手掩上窗户,看了一眼柑橘园深处的灯火,转身走到风铃面前,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两张门票:“老头给的,哈利波特主题公园的门票。”   风铃微微一愣,垂下眼帘扫过龙雅手上的门票,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龙雅。   “那个,如果你明天有空,我们一起去?”龙雅说道。刚跑完步回来便被老太婆叫住,递给他一杯水要他送上去说是风铃要拿来送药,刚上楼没两步又被色老头叫住,递给他两张门票要他明天带风铃去玩,还威胁他如果不出门,他就等着被扫地出门。虽然他完全不担心这个威胁成真,但看在老头今天闪了腰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可是刚才老头从二楼走廊跑到一楼庭院的速度,哪有一点闪了腰的样子。只是既然答应了,那就履行诺言是他做人的准则,再说跟她呆在一起也还算愉快。综上所述,和她去一趟那什么魔法城堡也无妨。   “龙马君不去吗?”风铃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喜悦,她问道。   “为什么要问龙马?你不想去吗?”龙雅没有错过风铃眼中的喜色,他挑了挑眉头,反问道。   “想。”风铃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只是如果龙马君也想去,那龙雅君就和龙马君一起去好了。”   “你都是这么舍己为人的么?”龙雅眉头微微蹙起,听龙马说这丫头在读书的时候时不时地被一些人欺负得不得不放弃一些本属于她的东西,比如大学时的初恋男友。   “诶?”风铃一愣,随即明白了龙雅话中的意思,浅笑道,“我又不是佛祖,干不出这种割自己的肉喂老鹰的事情。只不过魔法城堡的门票对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错过了这次,下次在去就是了。”   “那你以前的男朋友呢?”龙雅下意识地问道。   风铃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交过男朋友?”墨色的杏眸微微一转,“是言子诺说的还是手冢云汐告诉你的?”肯定又是这两个八卦的女人。   “龙马。”龙雅咳嗽两声,把自家老弟交代出去。   “越前龙马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八婆的阵营。”风铃翻了一个白眼,以指代梳抓了抓有些干的头发,在某个打结的地方停住了,她稍稍扯了扯,却又不小心扯痛了头皮,她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那个男人一只脚踏两条船,他不怕翻船落水,我还担心鞋子被打湿,所以果断放弃才是正理。”   这回轮到龙雅一愣,龙马那小子虽然说他们分手了,却没有说明分手的原因。他又咳嗽一声,说道:“既然想去,那就一起去。龙马过两天要去日本,老太婆说明天要龙马和她一起去市里买点伴手礼。”   “嗯,谢谢,龙雅君。”风铃点了点头,看了龙雅一眼,手指绕上了打结的发丝,将其捋到眼前,只见发尾处团成了一团,抓着两边扯了扯,那结纹丝不动。   “怎么了?”耳边响起那道清朗的声音,还有一股淡淡的汗味。   风铃有些苦恼地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龙雅,说道:“头发打结了。”   “你洗之前没有梳理过?”龙雅顺着风铃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梳了,可是洗完出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扯着好痛。”风铃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估计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地打理,所以它就打结给我看。”   “给我。”   “什么?”   “梳子。”   “……哦。”   风铃将小外套口袋里的梳子摸出来递给龙雅,龙雅一只手拿着与他的手完全不符合的梳子,一只手抓着风铃的头发,用梳子的齿轻轻地刮着打结的地方。风铃瞪大双眸看着那颗凑到眼皮子底下的脑袋,额前的几缕发丝在汗水的作用下服帖地贴在额头上,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频率忽闪忽闪,柔和的面部曲线让他看起来比那跟面瘫没什么区别的手冢国光多了几分亲近,但那双琥珀色的凤眸中流露出来的光芒却无法掩饰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逊。   他是风,捉摸不透的风,漂浮不定的风,没有人能预料他下一步的方向。这是记者对他的形容。   头皮被扯得一痛,风铃“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轻点,龙雅君,麻烦轻点,好痛的。”   “是是,知道。”龙雅随口应道。   又是一痛,风铃嘶了一声:“真的很痛啊,龙雅君,你轻一点。”   “我知道啦。”龙雅眯起眼眸,“你再这么叫下去,我们会被误会的。”   风铃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唰”的一下,脸涨得通红,她瞪了龙雅一眼,低下头,死死地抿着唇瓣,红色蔓延至耳廓。   “实在解不开就剪了算了。”龙雅最终放弃了梳子,决定动手,一根一根地将团成一团的头发分解出来,最后剩下了一个死结留在一根头发的发尾处,“好了。”   “诶?真的?”本已经做好了把那一团头发剪掉的决心的风铃心中一喜,低头一看,只听“嘭”的一声,两个脑门非常响亮地撞在了一起。   “好痛。”   “痛。”   两人不约而同地呼了声痛,蜷缩在角落里和周公家的狗约会的叉烧包耳朵动了动,支起头看了看左右,对于饭东大人没心没肺地与这卑贱的人类接触的事实叉烧包已经无力阻止,它如今是完全没有狗眼看了,所以瞥了一眼饭东大人,发现她没有生命危险后,将大脑袋搭在前爪上,继续睡觉约会。   “你的脑袋里装钢板了?”龙雅摸着撞痛的脑门,问道。   “你才装了呢。”风铃反驳道。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很痛?”龙雅自然地伸手拨开风铃额前的刘海,瞥了一眼她的脑门,问道。   “嘛,还好。至少应该没有越前叔叔被龙马君的网球砸中那么痛。”风铃抿嘴笑了笑,手指绕上了只剩下一个死结的发尾,扫了一眼死结上方的开叉点,轻轻一扯,被死结包围的那一小段发尾被扯断了。   龙雅挑了挑眉头,将手缩了回来,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朝叉烧包啧啧两声,叉烧包撩起眼皮看了看,虽然说内心深处非常抗拒卑贱的人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促使它起身“哒哒哒……”地小跑到龙雅身边,依偎着趴下,把大脑袋搭在龙雅的腿上,非常享受他对自己的抚摸。   “叉烧包很喜欢你。”风铃坐在床边,笑道。   叉烧包冲着风铃轻吠两声,饭东大人,我的身体虽然向着他的,但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啊喏,你下午跟谁抢东西了?”龙雅抬手拍了拍狗头,问道。打死他都不会说他比较在意的是风铃梦中的“他”是谁?   “没有啊。”风铃一愣,摇了摇头。   “那你说什么抢不过他?”龙雅碰了碰狗耳朵。   “哦,你指的是那个啊。”风铃明白过来,抿嘴一笑,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高中,然后碰到一个特别能吃蛋糕的朋友,有人问我是不是跟他一起去吃蛋糕了,所以我就说我抢不过他。”   “特别能吃蛋糕?”龙雅的手指顺着叉烧包的后脑勺摸到了它的脊背。   “唔……他一个人可以吃一份芝士,两份巧克力,三份草莓的,一份拿破仑。”风铃皱着眉头回忆她当年被某家伙吃干净钱包的那次请客,“还加了一份珍珠奶茶和草莓圣代,哦,还有一份香蕉船。”   “他是猪吗?”龙雅挠了挠叉烧包的背,叉烧包惬意地闭上眼睛。   “他外号好像是叫小猪。”貌似听那家伙的青梅竹马叫他小猪。   “……那他肯定胖得跟猪一样。”龙雅摸了摸叉烧包圆滚滚的肚子。   “不会啊,他是打网球的,每天都消耗挺多体力的,所以那个时候身材保持的好不错。”   “你看过?”叉烧包觉得肚皮似乎被摸得有点痛,是它的错觉吧。   “什么?”   “他的身材。”   “看过。”虽然有些弄不明白龙雅突然问这个问题的原因,风铃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游泳课是一起上的,所以看到了。”   “日本的游泳课怎么是男生女生一起上的呢?”龙雅揪了揪叉烧包的毛。   “……”   “你是跟他学打网球?”   “嗯。”   “难怪你学不会。”   “哈?”   “猪都这么笨又怎么教的会你?”   “……”   日本东京某街边新开的蛋糕店,红发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举起叉子正犹豫着从哪个下手,突然觉得鼻子痒痒,来不及撇头,便打了一个嘹亮的喷嚏。   坐在他对面的橘黄发青年只来得及护住自己面前的那份蛋糕,他看着被唾沫星子污染完全的甜品,不满地嚷嚷道:“文太,你怎么可以这么狡猾!”   “啊,抱歉抱歉,慈郎你就再点一份吧。”   “我的钱都给你拿去买蛋糕了……啊,混蛋,你怎么可以偷吃。”   “那你要吗?”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被反锁的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风铃皱了皱眉头,有些着急地起身走向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侧耳听了听,门外依旧一片死寂,她轻咬着下唇:“怎么还没有拿钥匙回来?”   “怎么了?”本靠在墙壁上假寐的龙雅撩起眼皮,问道。   “唔……刚刚,水……喝多了点。”   “……” 作者有话要说:  风姑娘被鄙视了一次又一次   ☆、21.多味豆事件   古色古香的英式城堡矗立在湛蓝的天空下,淡金色的阳光爬上了暗褐色的墙面,许多方形的小窗户分布在墙面上,若是到了夜晚,便会看到明亮的光芒从小窗里泄露出来,欧式风格的古铜色路灯按照一定的距离排列在游乐园的大路小道上,由于不是周末,也是奥兰多旅游的淡季,所以游乐园里的游人算不上多。   “哐喫哐喫……”的声音拉回了风铃的视线,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列冒着青烟的蒸汽车从远处缓缓驶来,驶进了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红色的列车门打开,一大波乘客面带笑容地从车上下来,手里或身上都拿着或穿着在游乐园里添置的各式各样道具衣帽,风铃带着几分羡慕地看着他们从身旁经过。   “走吧。”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风铃应了一声,跟着龙雅走进车厢。   车厢的空间并不大,都是被隔开的独立小厢房,在每一节列车的连接处都站了一个穿着巫师袍的工作人员,他们胸前的铭牌上都写着“我的家乡是伦敦”的字样。   在巫师热情的指引下,风铃和龙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已经有一对看似情侣的男女坐在里面,见两人进来,原本是面对面坐着的情侣冲着风铃和龙雅微微一笑,年轻男子连忙起身坐到了女朋友身旁,将对面的一排椅子让了出来。   风铃道了声谢,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刚好看见窗外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煞是好看。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在慢慢地往后退,风铃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出一个便签本和一只铅笔,翻开空白的一页,便在上面作画。   “哇,你女朋友画画好漂亮哦。”坐在对面的女生有些诧异地叫道。   没有取下墨镜和帽子等伪装装备的龙雅撇头看了风铃一眼,扯了扯嘴角:“She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风铃斜了龙雅一眼,笔下却没有停止,龙雅收到风铃的那一瞥后,闭上嘴巴,转头看向走道那边的窗户。   “嘿,你能画一幅送给我吗?”女生半蹲在地上,仰起头,面带几分期待地看着风铃。   “好啊。”作为一个画手,最喜欢听到的就是别人请求自己做一副他的画,风铃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翻到另一页,抬头看了女生一眼,“您可以坐到位置上,我帮您画。”   “嗯。”女生甜甜一笑,回到了位置上,挽着男友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风铃抿了抿嘴,手握着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小情侣的面容、姿态,完成后习惯性地在画的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中文名字,随后撕了下来递给女生:“送给您,祝你们幸福。”   “嗯,谢谢。”女生又是一笑,示意男朋友欣赏她手中的铅笔画。   “跟男朋友出来约会,却把男朋友抛到一边,男朋友会吃醋的。”男生看了看女朋友手上的画,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他瞥了沉默不语的龙雅一眼,好心提醒道。   “呃……他不……”风铃微微一愣,准备澄清她与龙雅的关系。   “没关系,这丫头一看到漂亮的东西就会犯职业病,已经习惯了。”龙雅弓起手指,轻轻地对准风铃的脑门敲了一个栗子,俊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风铃顿时毛骨悚然,她和越前龙雅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这位大哥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起得太早忘记吃药了?   “啊,有这样的男朋友好幸福哦。”女生一脸艳羡地看着风铃。   “喂,有我你也很幸福吧。”男生抬手戳了戳女朋友的胳膊。   “是的是的,有亲爱的在我都已经幸福的掉进蜜罐里了。”女生再度挽上了男朋友的手臂,撒娇道。   面前的你侬我侬看得风铃鸡皮骤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恰好被龙雅看在眼里,他挑了挑眉头,带着几分强势地说道:“坐过来一点。”   “干嘛?”   “给你取暖。”   “……”   “叮铃铃……”清脆的铃铛声破坏了风铃与龙雅之间对视的氛围,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巫师推着一辆小推车走了过来,经过风铃和龙雅的包厢时,小情侣叫住了推车:“麻烦,给我一包比比多味豆。”   “好的。”女巫师手脚麻利地从小推车里找出他们要的东西,递了上去,转头看着风铃和龙雅,“这位先生,不给您旁边的女士买一点小零食么?”   龙雅摸不准风铃的喜好,转头看着风铃:“你想吃什么?”   “给我一瓶可乐吧。”风铃简略地看了看小推车上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在了最上层的那罐可乐上,说道。   “哦,抱歉,女士,我们这没有麻瓜世界的食物。”女巫师一脸抱歉地说道。   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额头,她嘴角一抽,抬手指着那罐可乐说道:“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最新推出的饮料,叫蝌蝌克罗。”女巫师骄傲地回答。   第二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额头,只听坐在对面的小女生兴奋地叫道:“亲爱的,我吃到的这颗是樱桃口味的。好赞。”   风铃循声望去,只见那男生一脸的苦相,过了好一会,他苦着脸说道:“我吃到的是鼻涕味的。”   “鼻涕味是什么味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说着说着,女生将嘴巴覆在了男友的唇上。   第三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额头,从她这个角度,清楚地看到了女生将舌头探进了男友的嘴里,只见男生的喉结上下鼓动,看样子那颗鼻涕味的多味豆已经直接进入了他的肠胃,一只大手挡住了她的视线,风铃微微一愣,转过头,对上了那副大墨镜,从镜片上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龙雅眉头一挑:“你也想知道鼻涕味是什么味道?”   “……不想。”风铃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冲着女巫师说道,“麻烦给我一瓶蝌蝌克罗吧,谢谢。”   “好的。先生您呢?”女巫师将套上了“蝌蝌克罗”名号的可乐递给风铃。   “给我一包比比多味豆。”龙雅摸出几张纸币递了上去。   “好咧,请您收好。”女巫师找到龙雅点的东西递上去,收了钱,推着小推车往前面一个包厢走去。   风铃瞥了龙雅手上的袋子一眼,擦了擦易拉罐口,打开喝了一口,垂下眼帘,只见一只棱骨分明的手伸到自己眼皮底下,手心里放置了一颗青黄色的小糖果,她抬头看着龙雅:“干嘛?”   “吃一颗。”   “不要。”   “就一颗。”   “谁买的谁吃。”   “可乐也是我买的。”   “那我喝过的,你要吗?”   “间接Kiss,你不介意?”   “没关系,我不渴。”   “……看,哈利波特。”龙雅抬手指着窗外。   “你是笨蛋吗?”风铃翻了一个白眼,伸手从龙雅手心里捻起那颗糖果,看在龙雅为了让她吃这颗所谓的比比多味豆不惜露出自己白痴的一面的份上,她还是吃了吧。糖果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风铃眉头一扬,“柠檬味的,还不错。”   “……”龙雅略带狐疑地看着风铃的面部表情,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真的?”   “真的。”风铃点了点头。   “啊,我刚才也是吃的这个颜色,是鼻涕味。”坐在对面的男生叫道。   风铃斜了龙雅一眼,难怪坚持要自己吃,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龙雅若无其事地又在袋子里找到了一颗青黄色的丢进了自己嘴里,瞬间整张脸垮了下来,他连忙将糖果吐了出来,抓过风铃手中的可乐连喝了几口:“这什么味道,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这就是鼻涕味的。”男生说道,脸上有了几分幸灾乐祸。   “自作孽,不可活。”风铃凉凉地吐出几个字。   “……”   龙雅不死心地从袋里又取出了两个同样是青黄色的糖果,他看着风铃,说道:“张嘴。”   “说了只吃一颗的。”风铃不干。   “你怕了?”龙雅使出了激将法。   “原则问题。”   “再来一颗。”   “你好无聊哦。”风铃白了龙雅一眼,却还是伸出手,示意他把糖果放进她手心里,龙雅得逞地笑了笑,将糖果递了上去。风铃接过糖果,看向龙雅,“最后一颗?”   “快吃啦。”龙雅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风铃翻了一个白眼,把多味豆丢进嘴里,依旧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只是比刚才那清新的柠檬味多了些许甜意,她咬碎糖果,说道:“青苹果味的。”   “这么多味道?”龙雅将自己手心里的多味豆丢进嘴里,刚刚入口又连忙吐了出来,“该死,怎么又是鼻涕味?”   “还要试么?”风铃看着龙雅大口大口地喝着可乐,嘴角一扬,问道。   “要,我就不信。”龙雅斩钉截铁地说道,又连忙从袋子里翻找出两颗青黄色的,一颗放进风铃的手心,另一颗自己拿着,就在风铃准备丢进嘴里的时候,龙雅连声叫停,他把风铃手中的那颗夺了过来,把自己手上那颗风铃手里,趁风铃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丢进嘴里,脸色一变,第三次将它吐出。   “又是鼻涕味的?”风铃见状,有些幸灾乐祸。   “……”龙雅瞪了风铃一眼,“赶快试试你的。”   “是是……”风铃将手中的多味豆丢进嘴里,一股极其冲人的辛辣味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试图缓解那刺激的味道,此时只见龙雅笑眯眯地凑上前,虽然墨镜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但那扬起的嘴角就能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是多么欠揍。风铃眉眼一弯,咬碎多味豆咽落腹中,红唇吐出几个字眼,“抱歉,龙雅君,这次是芥末味的。”   龙雅扬起的嘴角顿时垮了下来,极度地取悦了风铃,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龙雅君,你早上起来晨跑的时候是不是踩到狗屎了。”   “……”龙雅的脸比吃到狗屎还要难看。   “哈哈哈……”坐在他们俩对面的小情侣也被龙雅的表情逗乐了。   “嘿,你怎么不把墨镜和帽子摘下,火车里没有这么晒吧。”笑得前仰后合的女生倒在男朋友的怀里,说道。   “……”   “……”   风铃和龙雅顿时沉默了,过了半响,风铃指着某人被墨镜遮着的眼睛说道:“他的眼睛很小,很丑,跟整张脸不是很搭配,所以每次出门都要遮着,以保持整体在视觉上的美观。”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利波特的这个神马城堡位于奥兰多,但是里面的装修并不是我文章里描述的这个样子,是没有火车的,是没有车站的,大家不要误会了,也请哈利波波考据党不要追究这个,谢谢   ☆、22.奶油啤酒事件   列车驶进终点,坐在对面的小情侣朝风铃和龙雅挥了挥手便率先冲下车,隔着玻璃看着他们雀跃的背影,风铃抿了抿嘴,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喂。”脊背被人轻轻地戳了戳,尚未对青春感叹完毕的风铃有些不解地回过头,只见越前龙雅凑到她面前,抬手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凤眸,眼眸中透露出危险的信息,“你刚刚说谁的眼睛又小又丑,跟整张脸不搭配啊?”   “难道我该说你是瞎子?”风铃将便签本和笔塞回随身小包里,笑眯眯地看着龙雅,嘴角处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还是说龙雅君想让别人认出你?”   “……”龙雅瞪了风铃一眼,将墨镜重新架回鼻梁,直起身子,掂了掂手上的那个多味豆袋子,左右看了看,接连吃了三个鼻涕味的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噩梦了,所以准备将它埋藏在垃圾桶里。   “给我吧。”风铃朝龙雅伸出手。   “你还要吃?”龙雅挑起眉头,诧异地看着风铃。   风铃抿嘴一笑,伸手接过龙雅手上的多味豆,塞进包里,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拿回去给越前叔叔和龙马君分享分享。”   “万一他们拿到的是正常味道呢?”龙雅知道风铃是在报复昨晚的事。   “那就只能说明老天爷放过他们。”   “那我今天吃的这些呢?”   “说明龙雅君以前干了太多坏事,所以老天爷决定给你一些惩罚。”   “……”   “嘿,亲爱的麻瓜们,你们该下车咯,我们的列车即将返程。”女巫师敲了敲包厢的门,提醒道,当目光触及到风铃和龙雅时,长了几颗小雀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哦,抱歉打扰你们,情侣间的小情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的啦。”   风铃也懒得去反驳女巫师的话,冲她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后,便走出车厢,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跟在风铃身后。月台上的人所剩无几,检票口处站着几个穿着巫师袍的年轻人,见风铃和龙雅站在月台上,冲他们招了招手:“嘿,这边是出口。”   两人出了站台,站在游乐园的指示牌前,产生了分歧,风铃想去霍格莫德村的三支扫把餐厅品尝一下有名的黄油啤酒,而龙雅则想去玩霍格沃兹城堡里的哈利波特禁忌之旅,两人对峙了半天,最后以猜拳来决定听谁的。于是乎,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了五十的年轻人在指示牌前玩起了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三局两胜,龙雅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风铃瘪了瘪嘴,转身朝霍格沃兹城堡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墨绿发青年,问道:“怎么了?”   “唔……还是去喝你想喝的啤酒吧。”龙雅双手抄进裤兜里,耸了耸肩膀。   “愿赌服输呀。既然我输了,那就去玩禁忌之旅咯。”风铃一脸坦然地看着龙雅。   “……你不会觉得我不让着你没有绅士风度么?”   “这种东西又怎么跟绅士风度扯得上关系呢?”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么说么?”龙雅回想起某天自家未来弟媳冲着龙马那家伙撒娇让龙马甘之如饴的样子,猛地甩了甩头。   “龙雅君是喜欢听到我跟你说‘讨厌啦,你一点都不让着人家’吗?”风铃捏着嗓子,扭了扭身子,微微嘟起红唇,歪着脑袋看着龙雅。   “……好假。”龙雅愣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   “所以嘛,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这样子的。”风铃恢复了自然状态,学着龙雅的样子耸了耸肩膀,“龙雅君不用担心我会出尔反尔,因为食言而肥。”   龙雅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跟在风铃身后朝目的地走去,一边走一边想,如果风铃真的对着他撒娇卖萌,他会甘之如饴还是弃之如敝屣。   纵使是淡季,但等候在城堡门外的游人依旧不少,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队伍,风铃站在队伍后面踮起脚尖四处张望,却发现自己的身高就算踮脚尖也达不到欧美人的高度,她有些沮丧地站在地上,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肥皂香钻进鼻间。   “你找什么?”龙雅伸手扶住风铃的肩膀,问道。   风铃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将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强行押回原地,她抿了抿嘴,说道:“听来过的同事说这里有single rider的队伍,排队的时间会短很多,只不过进去以后同行的人会被拆开到不同的组里。”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去排single rider?”龙雅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   “吃饱了玩这个会不会吐啊?”风铃被龙雅拽出了队伍,问道。   “吃饱了就在霍格莫德村里走走。”龙雅回答道。   “……哦。”手腕被龙雅抓着的风铃只得跟在他身后,时不时还小跑几步确保能跟上他的脚步。龙雅也意识到自己走的快了些,便放缓了步子,而抓着风铃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直到两人走进了三支扫把餐厅。   虽然还没有到用餐的时间,但餐厅依旧热闹不已,穿着巫师袍的侍者们端着托盘穿梭在桌子间,每一张桌子似乎都坐了有人,风铃左右看了看,一只拼命晃动的手引起了她的注意,当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时,风铃微微颔首示意,转头看着龙雅:“龙雅君,刚才车上的那对小情侣,他们旁边有两个空位。”   “嗯。”龙雅应了一声,“那就拼桌吧?你看呢?”   “好。”风铃点了点头。   “我去买吃的,你先去坐着。”这个时候,龙雅的绅士风度开始发挥,“想吃什么?”   “黄油啤酒。”风铃眯眼一笑。   “你爸爸不是不让你在外面喝酒吗?”   “嘛嘛……黄油啤酒算不上酒啦,就一点点酒味,酒精浓度说不定都达不到百分之一。再说,还有龙雅君在嘛。”   “……”龙雅半眯起凤眸看着风铃,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坐着吧。”   “是是……谢谢,龙雅君。”风铃粲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龙雅转过身,单手抄进兜里,昂首挺胸地朝点餐台走去,风铃低头看着手腕,一抹红色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她抬头看了看龙雅的背影,转身朝那对小情侣走去。   “你们怎么才来啊?”待风铃坐下后,小女生将吃的全部移到了自己这边的桌子上,问道。   “刚刚去了城堡。”风铃一五一十道出原委。   “聪明。”小女生竖起了大拇指,“除非是带着小孩子需要照顾什么的,一般玩的话就排single rider就行了,因为等你进去以后,你们还是会被分开的,我都和亲爱的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也去排single rider,玩完后就在门口等。”   “嗯。”风铃笑了笑。   “嘿。”小女生喝了一口黄油啤酒,浮在表面的米白色的黄油沾上了她的嘴唇,她伸出舌头舔舐一圈,朝风铃招了招手,待风铃将脸凑上去时,她压低嗓门问道,“你男朋友的眼睛真的很小很丑么?你们单独约会他也是要带着墨镜么?那如果你们要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呢?会不会提不起兴趣来?”   “……”风铃哑然。   小女生冲风铃眨了眨眼睛,脸上写满了“我很好奇”的字样。   风铃直起身子,大脑CPU高速旋转,却始终找不到应对的方法,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点餐台的方向,只见龙雅端着一个托盘朝她走来,风铃猛地站起身,快步朝龙雅走去,伸手从托盘上接过两杯奶油啤酒。   “放在上面,我来端。”龙雅说道。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逃避理由的风姑娘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故意落后两步,在龙雅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她才端着啤酒杯走到桌子前,冲着笑眯眯的小女生扯了扯嘴角,将啤酒杯放在龙雅和自己的面前。   “嘿……”小女生瘪了瘪嘴,准备说什么。   风铃举起啤酒杯,打断了小女生的话:“既然能在一起喝酒,那就是缘分。来,干杯!”   “好,干杯。”男生瞥了女朋友一眼,也端起了面前的啤酒杯。   龙雅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神色自若的风铃,又看了看一副“八卦没有得到满足”神情的小女生,端起啤酒杯:“干杯。”   在隔壁桌的小情侣举杯畅饮的时候,龙雅把啤酒杯放下看着小口小口地啜着啤酒的风铃,朝她勾了勾手指,风铃心头一紧,放下酒杯,将头凑上前:“干嘛?”   “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我什么坏话?”龙雅用日语问道。   “没有啊。”风铃连忙摇头。   “真的?”   “真的。”   龙雅将信将疑地打量了风铃几眼,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又把杯子放下,看着坐在对面继续小口小口地啜啤酒的风铃,米白色的泡沫糊满了她整张嘴,或许是自己的目光过于灼热,被她发现了,她眉眼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浅笑,龙雅一愣,垂下眼帘,避开风铃的视线。   他居然会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真是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这个奶油啤酒很好喝   ☆、23.拥抱事件   吃饱喝足从三支扫把餐厅出来,风铃死活不愿跟着小情侣游玩霍格莫德村,拖着龙雅往霍格沃兹城堡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龙雅低头看着被某姑娘抓着的手腕,呼吸间是淡淡的清香,闻着还不错,他眉头一挑,问道。   “没什么。”风铃警惕地转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松开了握着龙雅手腕的手,摇了摇头。开什么国际玩笑,再这么打交道下去,估计会从是否提得起兴趣问到技术如何了。   龙雅眉头又是一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对于别人的八卦,当别人想让他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知道,若别人不想让他知道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一点,这姑娘跟他挺像。龙雅眸光微微转动,若有所思地看了走在身旁微抿着双唇的风铃一眼,很快地收回视线。   或许是到了午饭的时间,等候在城堡门口的队伍并不长,风铃和龙雅也不着急,索性就排起队来,两人之间一时出现了短暂的静谧。随着队伍的前进慢慢地挪动着脚步,风铃从包里摸出了便签本和铅笔,飞快地在白纸上勾勒出城堡的模样。   “你很喜欢画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唔……挺喜欢的。”风铃点了点头。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拿来作为事业?”   “呐,龙雅君,喜欢仅仅是喜欢而已,如果要把喜欢的东西拿来当作养活自己的工具,那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这一点,龙雅君应该深有体会吧。”   “……嗯。”龙雅微微颔首。   “所以咯。”风铃在画的右下角落下了自己的名字,转头看着龙雅,“如果我把画画拿来作为事业,我一定会喝西北风的。我是个现实的人,我一点都不高尚,我要吃饭,要养活自己,我不会把我有限的时间消耗在一个没有办法满足我自己生活的喜欢的东西上,画画现在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个业余爱好,至于以后,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到时候我会成为世界知名画家。”风铃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目前这份工作也能跟画画扯得上关系啦,所以也还不算没有拿来作为事业。”   “嘛嘛……那一定要把未来世界知名画家送的画保留好才行。”龙雅扬起嘴角,唇边流露出一抹浅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欣赏。   “嗯。”风铃重重地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龙雅的肩膀,“等我出名了,你收藏的这幅画绝对会增值的。”   “涨一美元么?”龙雅笑道。   “涨一日元也是增值。”风铃翻了一个白眼。   原本正儿八经地聊着天的两人又开始了斗嘴,说说笑笑地跟随着队伍走到门口,突然一个人从门后窜了出来,没有防备的风铃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撞进了龙雅的怀里,手中的便签本跌落在地。   温香软玉入怀的龙雅下意识地伸手搂住撞进怀里的风铃,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年轻女子,胸口上方别着一个写着“我的家乡是伦敦”的铭牌,手上握着一根魔杖。   女子见自己吓到了人,连声道歉。   风铃定下心神,摇了摇头,挣开龙雅的怀抱,走进城堡,隐藏在青丝里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红。龙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耸了耸肩膀,跟在风铃身后进了城堡,只是耳力强于常人的他隐约听到那女子兴奋地对她的伙伴说道:“我吓到了一个麻瓜,吓到了一个麻瓜。”   龙雅挑了挑眉头,看着走在前面的风铃,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城堡内的装潢是典型的哈利波特电影系列风格,顺着弯弯曲曲的台阶直上,电影中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当经过走廊时,悬挂在墙壁上的那些画像里的主人公竟然在聊天,还开启的是你问我答模式。风铃仰起头,只见离她最近的那幅画框里的胖女人突然消失,出现在另一个画框里,她惊讶一声:“哇哦,设计师能做得这么细致,也是蛮拼的。”   “细节决定一切。”龙雅附和道。   经过格兰芬多守卫画像后,便是那顶会唱歌、会思考的分院帽,尖尖的魔法帽与电影里的一模一样,褶皱处正一张一合地唱着歌,赞颂着霍格沃兹的四位创始人,低沉厚重的声线与帽子此时的形象倒也符合。   从分院帽面前经过,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便是哈利波特禁忌之旅的体验馆,站在门口便听见黑压压的洞里传出阵阵尖叫声,风铃抿了抿嘴,低头走了进去,眼前一暗,过了一会,渐渐适应四周,便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四个人一组的吊脚过山车滑行而来,坐上去,脚下悬空,扣好安全带,没过多久,安全器械缓缓降落,工作人员走上前仔细检查一番后,朝操作室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过山车缓缓向前移动。   风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一道亮光从远处飘来,渐渐放大,穿着格兰芬多红色魁地奇球服的哈利波特骑着他的光轮2000飞到风铃面前,伸出右手,风铃抿嘴一笑,双手握着安全器械,身体往后靠了靠,静静地看着男主角带她游览这个属于他的魔法世界。   五分钟后,顶着一头乱发的风铃从过山车上下来,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凤眸,清晰地看到了深及眼底的笑意,她瘪了瘪嘴,抬手扒拉几下头发,等她再度看去时,他已经带上了墨镜。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体验馆,走在后面的风铃不经意地看见那头被鸭舌帽压塌了的头发,耳朵上方有一圈明显的痕迹,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听到笑声,正从储物柜里取出帽子准备带上的龙雅转过头看着风铃。   “咳咳……没……没什么。”风铃摇了摇头,撇头看向储物柜旁小商店里的四方格屏幕,每一格都有一张相片,眼尖的她发现了自己的和龙雅的,她扯了扯龙雅的衣角,“龙雅君,你看。”   “嗯?”龙雅顺着风铃的视线看去,微微一愣,原本有些嘈杂的四周也安静了一些,周围传来游人的窃窃私语,龙雅眉头微蹙,压低帽檐,一把抓住风铃的手腕便往城堡的出口走去。   风铃也明白了什么,任由龙雅拉着她走出城堡,两人一路小跑地出了冒险岛,跑到停车场,直到上了车,龙雅依旧没有松开风铃的手腕,两人坐在车里喘匀气息,风铃转头看了看车窗外,似乎还是一片平静,她瘪了瘪嘴:“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名真不好。”   “……”龙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纤细手腕,嘴角微微扬起,松开手,“准备走了,系上安全带。”   “是。”风铃应了一声,拉过身侧的安全带扣上。   龙雅松开手刹,挂好档位,踩下油门,很快地,黑色的越野车驶出了停车场。   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龙雅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的风铃,转动手中的方向盘,车掉头钻进了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   似乎没有感觉到车的移动,风铃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一间酒吧映入眼帘,斑驳的光点落在灰白的墙上,攀爬在墙上的蔓藤随着风轻轻摇摆,墙边的花盆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绣球花,抬起头,一块貌似被虫蛀了好几口的木牌挂在门框的上方,风吹来,摇摇晃晃。   “醒了?那就走吧。”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酒吧?”风铃打了一个哈欠,解开安全带。   “答对了。”   “酒吧一般不是晚上营业么?”   “我会让他变成二般。”龙雅扬起嘴角,双手抄进兜里,径直朝酒吧走去。   风铃眨了眨眼睛,跟在龙雅身后走到酒吧门口,龙雅抬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龙雅弓起手指头叩了叩门,没有回应,龙雅锲而不舍地又叩了几下,过了许久,只听门后面传来一道暴躁的声音:“还没有开始营业!你眼睛瞎了没看到门口的牌子啊!”   “我眼睛没瞎,是你耳朵聋了。”面对对方的怒意,龙雅淡淡地笑道。   “Shit。”男人骂了一句脏话,但风铃听出了喜悦,她抬手摸了摸鼻子。   木门打开,一个高大的金发男子站在门口,当他看清站在门口的龙雅和风铃时,先是一愣,随即喜上眉梢,抬手照着龙雅的胸口就是一拳,龙雅不躲不闪地受了下来,他咧嘴一笑,连忙将龙雅拉进酒吧,也朝风铃招了招手。   风铃抿嘴笑了笑,跟在龙雅身后走进酒吧,合上门。相较于她印象中那些充满着重金属音乐的酒吧来说,眼前这个带着几分小清新,与走在前面那金发男子的性格似乎有些不符合。   原木色的桌子整齐地分布在酒吧,每一个桌子之间都有着足够的空间,酒吧的角落是一个表演台,表演台上置放了一台同样是原木色的钢琴,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背着阳光站在表演台上似乎忙碌着什么,只听他轻声笑道:“你来啦?”声音温柔得如三月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几分依赖。   “哟,菲尔斯,很久不见。”龙雅朗声说道。   “龙雅这次好像不是一个人来?而且跟你来的人好像不是龙马?”名唤菲尔斯的男子说道。   “你比你那口子的耳朵灵敏多了。”龙雅随意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抬手示意风铃也找个地方坐下。   “哼,你的女朋友比你懂事多了。”看风铃拉出一张椅子坐下,金发男子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来,不满地说道。   “呀,是龙雅的女朋友啊?”菲尔斯扶着钢琴架走下表演台,微微侧头,过了一会,他慢慢地朝龙雅和风铃所在的地方走来。   “别听修斯瞎扯,风铃是我朋友,前几天到奥兰多来玩,今天带她去冒险岛那边,结果一时大意玩了一个游戏,好像被人发现了,所以就带着她到你们这里来坐坐。”龙雅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顺便抬腿踹了名唤修斯的金发男子一脚,被他闪身避开。   “切,人怕出名猪怕壮。”修斯得意地朝龙雅笑了笑,转身走进吧台,开始忙碌。   “是朋友啊?”菲尔斯走到龙雅面前,脸上的笑意渐浓,只是眉宇间有着一抹散不去的郁结,“修斯,上次龙雅带女性朋友来是什么时候,你记得吗?”   “他有带女的到我们这里来吗?”忙着调酒的修斯白了龙雅一眼,“他唯一一次带人到我们这里来还是两年前,那个人还是个男的。”   “……”龙雅黑着一张脸看着两位损友拆他的台。   “嘿,美女,你喜欢喝什么?”修斯不搭理龙雅,转头看着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风铃。   “修斯先生,我第一次来酒吧,对这里的饮品不是很熟悉,所以就劳烦您推荐一下。”风铃笑了笑。   “第一次啊?”修斯瞥了龙雅一眼,随后看着风铃,“你喝酒吗?”   “她不喝酒。”不等风铃回答,龙雅抢先说道。   “我没问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出场的是两个好机油,龙雅的好机油   ☆、24.解语花事件   风铃捧着一杯调好的果酒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坐在不远处聊得甚是开怀的三个各具特色的男人,一个柔如水,一个烈如火,还有一个则是放荡不羁的风,自然界的三种属性凑到了一处,在视觉上还是非常享受的。   小包里传来了手机的振动,风铃低下头摸出手机,手指滑过屏幕,看着短信内容,抿嘴一笑,将另一只手上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待风铃抬起头,龙雅和那叫修斯的金发男子不见踪影,只剩下那位名唤菲尔斯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他似乎察觉到风铃抬头,温柔地笑了笑,解释道:“修斯调出了一种新口味的酒,龙雅进去品尝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菲尔斯先生。”风铃点了点头。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么?”菲尔斯摸了摸桌子,往前移了一步,柔声问道。   “当然可以。”风铃忙起身,快步走到菲尔斯身旁,替他将椅子拉开,木制椅子脚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菲尔斯微微一愣,唇边笑意渐浓,他脚步稍稍一顿,风铃将拉开的椅子往前推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小腿,“您请坐。”   “谢谢风小姐。”菲尔斯缓缓坐下,抬头看着风铃,“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女士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菲尔斯先生不嫌我多事就好。”风铃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在起身为菲尔斯挪开椅子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既然一个盲人生活在这里,那他一定对自己生活的环境非常熟悉,她的这个所谓“善意”的举动说不定会对他带来不便。   “不会,风小姐非常细心。”菲尔斯摇了摇头。   风铃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果酒,喝了一口,只听坐在对面的菲尔斯问道:“修斯调制的果酒合风小姐的口味么?”   “嗯,非常好喝。”风铃放下酒杯,笑道。   “风小姐也是日本人吗?”菲尔斯听到对方对恋人的赞赏,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亲切。   “不,我是中国人。”风铃摇了摇头,说道。   “中国?中国是个很美的国家,我几年前曾经去过你们国家的首都,还去过大熊猫的故乡。”菲尔斯的语气中带有了几分对往事的怀念,“只可惜后来出了一点事情,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我很抱歉。”对于男子突如其来的失落,风铃唯有说句抱歉。   “呵呵……又不是风小姐的错,哪里来的抱歉。”菲尔斯粲然一笑。   “……”风铃抿了抿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听龙雅说,风小姐是个画家?”菲尔斯歪着头看着风铃。   男子的眼眸虽然没有半点焦距,但风铃能感受到他在用心看着自己,她笑了笑:“龙雅君太过奖了,我怎么能称得上画家呢?充其量不过是个画手罢了,唔……还是个业余的小透明。”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风小姐会不会觉得我唐突?”菲尔斯眉头微蹙。   “菲尔斯先生请说,如果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竭尽全力。”风铃敛起了唇边的笑容,静静地等着菲尔斯的下文。   “我想请风小姐画一幅画。”   “啊?”   “果然是我唐突了,很抱歉,风小姐……”菲尔斯神色微微一黯,他垂下眼帘。   “不是这样的,菲尔斯先生。”风铃忙说,“我……我是以为菲尔斯先生想让我做一件高难度的事情,所以……所以才会对这个请求感到诧异。”   “哦,是这样啊。很抱歉,我理解错误,让风小姐误会了。”   “没有啦。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风铃放下酒杯,从包里摸出了便签本和铅笔,抬头看着菲尔斯,轻声问道,“菲尔斯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画?我画好以后托龙雅君带给您。”   “风小姐能现场画吗?”菲尔斯摸着桌子站起身。   “可是现场没有工具呀。我的画板和笔都放在龙雅君家里了。”风铃一愣,转头看了看四周,即使最简单的炭笔画她都不找不到工具来完成。   “我这里有。”菲尔斯慢慢地绕过吧台,站在吧台后面,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个画板,画板上还夹着一个素描本,他又拿出了炭笔和橡皮擦。   风铃目瞪口呆地看着菲尔斯将这些东西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菲尔斯先生,您以前……”   “嗯,我以前也是一个画手,不入流的画手,说不定比风小姐还要小透明。”菲尔斯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那股哀意已经伤到了骨子里,刻骨铭心。   风铃拿起画板,翻开素描本,虽然长时间没用,但素描本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炭笔磨到最合适的尖度,她抿了抿唇,抬头看着菲尔斯:“菲尔斯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画?”   “我没有想过,随风小姐的心吧,您认为什么样的画适合我们酒吧?”菲尔斯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他坐在椅子上,笑得云淡风轻。   风铃皱了皱眉头,她夹好素描本,看了菲尔斯一眼,笔尖落在纸上,却迟迟未动。   过了许久,菲尔斯并没有听到笔尖与白纸之间摩擦的声音,他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风小姐?”   风铃抬起头,却看到龙雅和修斯站在不远处,两人同时看到了风铃手上捧着的画板,修斯脸色微微一变,龙雅眉头微微皱起,两人不动神色地看着风铃和菲尔斯,风铃垂下眼帘,将画板拿在手上,轻声说道:“其实,菲尔斯先生想过这幅画怎么画,想了不止一次。”   菲尔斯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   “在菲尔斯先生的大脑里、心里,已经将这幅画勾勒出来,每一个细节都已经完美地呈现,只是菲尔斯先生没有动笔罢了。”   “风小姐,我是个瞎子。”   “菲尔斯先生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可是您的心、大脑,甚至您的手指都是完好的。眼睛带来的是视觉上的享受,但真正得到享受的,菲尔斯先生应该知道是哪里?”   “但是眼睛看不见,又怎么去画?”   “有个人曾在一场与对手的比赛中被对手夺去了五感,视觉,听觉,触觉全部消失,但在最后他依旧战胜了对方,获得比赛的最终胜利。”   “龙马很喜欢网球,可是我……”   “菲尔斯先生,您也很喜欢画画。只是您对自己的信心没有龙马君那么强大。”   菲尔斯垂下眼帘,过了半响,他抬头看着风铃,嘴角扬起,粲然一笑:“风小姐说这么多,是不想帮我画咯?”   面对菲尔斯的沉默,已在暗暗后悔的风铃一愣,抬眸看着菲尔斯灿烂的笑颜,连忙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既然答应菲尔斯先生,就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她握着炭笔在白纸上画起来。   “风小姐是一朵美丽的解语花,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变成一株束风草?”菲尔斯侧耳听了听,低声说道。   “嗯?”沉浸在画中世界的风铃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菲尔斯一眼,笔下却没有停止,菲尔斯笑着摇了摇头,风铃也没有继续询问,低下头继续完成手中的画。   修斯转身走进吧台,拿了一块牌子朝门口走去,龙雅走到菲尔斯身后,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菲尔斯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时间在指缝间悄然溜走,风铃在画的右下角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后,将画平整地撕了下来,递给坐在菲尔斯身旁的修斯,修斯一愣,伸手接过画,菲尔斯侧耳听了听,似乎又听到鼻间与白纸摩擦的声音,他轻声问道:“风小姐不是画完了么?”   “还没有。”风铃头也不抬地说道,笔下的速度加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柔和的灯光洒落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风铃手中的那本素描本越来越薄,修斯手中的画越来越多,而他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精彩,当风铃再度将一副完成的画撕扯下来递给他时,他的眼睛瞬间瞪成铜铃状:“天哪,你怎么知道菲尔斯弹钢琴是什么样子?这……这画的也太像了!”   “想象的。”风铃把只剩下封皮和封底的素描本放在菲尔斯手上,还有那支只剩下一小节的炭笔,“菲尔斯先生可以去买新的了。”   菲尔斯伸手摸了摸素描本,嘴角的笑容渐渐大了,不等他说话,只听“咕噜……”一声腹鸣,风铃冲着三个大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菲尔斯,该开饭了。我跟你说啊,小铃画的这些画绝对够抵酒钱和饭钱了,你好好保存着,等小铃以后成了世界知名画家,会很值钱的。”龙雅挑了挑眉头,抬手拍了拍菲尔斯的肩膀。   菲尔斯伸手从修斯手中接过风铃的画,伸手摸向纸面,炭笔在白纸上划过的痕迹通过他的触摸传递至大脑,他笑道:“风小姐的佳作一定妥善保管,非常感谢风小姐能接受我任性的请求。谢谢。”   “难登大雅之堂的作品,让菲尔斯先生、修斯先生见笑了。”风铃笑了笑,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准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被龙雅夺去酒杯。   “饿了就不要喝酒。”龙雅将剩下的果酒倒进了自己口中,放下杯子,一只手搭在修斯的肩膀上,“大厨,赏顿饭吃呗?”   “滚。”修斯抬腿踹了龙雅一脚,转头看向风铃,“风小姐,时间太仓促了,只能做一个炒饭,不介意吧。下次你来,我免费为你做一顿超级丰盛的大餐。”   “没关系,只是我们不会打扰到菲尔斯先生和修斯先生做生意才好。”风铃从被龙雅夺去酒杯的诧异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做生意也没关系。这家伙每次来都呆到我们打烊,他这张脸在我们这里还是挺吃香的,每次他到我们这里,女客人都会多好几倍。”修斯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喂,那为什么我每次来你们都收我的钱,而且还完全没有折扣。”龙雅不满地冲着厨房叫道,“我也有很大贡献的好吧。”   “酒吧是我们一起开的,你有贡献是理所当然的。”菲尔斯笑眯眯地说道。   “……”   月明星稀,风铃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龙雅与菲尔斯和修斯在说着什么,她打了一个哈欠,困意袭来,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却不料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得她泪眼婆娑。   “困了?”在风铃打第N个哈欠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风铃转过头看着上了车的龙雅,胡乱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第N+1个哈欠。   “走吧。”或许被风铃传染了,龙雅也打了一个哈欠,他朝站在酒吧门口的菲尔斯和修斯挥了挥手,发动汽车,从小巷中退了出去,回到了大马路上。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黑色的柏油路上,风铃盯着马路一言不发,大脑严重供血不足所导致的困意最终将她击败,她将头靠在玻璃窗上,随着车子在柏油路上抖动的频率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了振动,风铃睁开眼睛,四周已是那片熟悉的柑橘林,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她微微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龙雅,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龙马君?”   手指滑过屏幕,手机放到耳边,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声音:“丫头?”   “诶?越前叔叔。”风铃彻底醒了,“您怎么用龙马君的手机打电话?”   “丫头,这么晚了你们就不要回来啦,跟龙雅在外面找个酒店住就好啦。”南次郎在电话那边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房费还是要节约一点,弄个大床房就行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说,叉烧包在我们家挺好的,你不用太想它,我们已经准备落锁了……”   “越前叔叔,我们快到了。”看着柑橘园深处还亮着的灯光,风铃一头黑线地说道。   “……干嘛这么着急回来!当我刚才那些话没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嘛……风铃可能有点小苏了,大家凑合凑合,这还是蛮重要的一个章节,某孩子的心意能够更加地确定咯   ☆、25.干妈事件   龙马离开奥兰多没多久,风铃的假期也即将过完。在一个太阳还在大海尽头昏昏欲睡的半夜,她收拾好行李,告别了南次郎夫妻,告别柑橘园的猫猫狗狗,与龙雅一起踏上了回纽约的路途。   明显比来的时候胖了不止一圈的叉烧包和一大筐新鲜采摘的柑橘坐在后排,车厢里充满了柑橘的香甜,龙雅打开车顶的天窗,带着些许凉意的秋风徐徐吹来,拂起了风铃额前的刘海。   “这个给你。”龙雅突然想起什么,把放在驾驶台上的一个袋子递给了风铃。   “啊,这是什么?”风铃有些诧异地接过袋子,打开一卡,是一本新的素描本,还有两支削得正好的炭笔,她不由得一愣,“菲尔斯先生给的?”   “嗯。”龙雅点了点头,从车子的暗格里摸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昨天去跟他们道别,菲尔斯特地交代让我带给你的。”   风铃道了声谢,拿出素描本,套在本子上的塑料膜还没有撕去,她抿了抿嘴,说道:“龙雅君,我是不是做了一些多余的事情?”   “嗯?”龙雅一愣,转头看了风铃一眼,“你是说菲尔斯?”   风铃低头垂眸,指腹滑过素描本的封面,没有说话。   “菲尔斯以前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手,只是后来出了一场事故夺去了他的视力。”龙雅握着方向盘,说道,“他告诉我们他放弃了画画,并且把所有的绘画工具都锁了起来,我们也就相信了,再后来我们三个合伙开了这间酒吧,菲尔斯偶尔也去客串一下钢琴手的角色。只是我们不知道,菲尔斯将那个遗憾埋藏这么深,深到就连他最亲密的人也看不见。”龙雅唇边的笑意带了几分无奈。   风铃轻轻地咬着下唇。   “或许有人看见了菲尔斯心目中的那个遗憾,但你也知道修斯那个人,揭菲尔斯的伤疤就跟要他老命似得,甚至比这么还严重,所以从来没有人在菲尔斯面前提起画这个字。我们也以为这一篇就这么永远地翻过去,怎么知道那天菲尔斯看到了你,还拿出他藏了很久的素描本。”   “而我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伤疤,还很圣母地给他撒了一把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药粉。”风铃自嘲地说道。   “呵呵……”龙雅被风铃的话逗乐了,他笑了笑,说道,“不过从现在的效果看来,你那把药粉还是起了作用的。菲尔斯买了两本素描本,一本给你,一本他自己留着,我昨天去的时候,他好像正在慢慢地画画。”   “诶?”风铃一愣。那天大脑发热地圣母一番后,她回去便后悔不已,生怕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脑补了不少让人胆战心惊的场面。   “干嘛?你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不会是……”   “我已经做好了投案自首、警察上门的准备了。”   车厢里先是一片沉寂,后来龙雅朗声大笑,方向盘在他手中微微一滑,车头一歪,风铃撞到了车门上:“龙……龙雅君……”大哥,你在开车啊,不要笑得这么邪魅狷狂好伐。   “咳咳……抱歉,噗……抱歉。”龙雅定了定神,握住方向盘,让车回归到正途上,他瞥一眼倒车镜,叉烧包非常艰难的顶着橘子框从橘子堆里探出头来,连忙靠左将车停好,与风铃一起将叉烧包解救出来,把散落在后排的柑橘收拾好。   上车,重新上路。   风铃瞥了龙雅一眼,抱着素描本不说话。   “呐,小铃。”   “嗯?”   “修斯让我代他向你道谢。”   “修斯先生太客气了,他不嫌我多事就好。”   “小铃。”过了一会,龙雅再度唤了一声。   “啊?”风铃转头看着龙雅。   “谢谢呢。”   “怎么又说谢谢?”   “这是代表我自己说的。谢谢。”   “……不客气。”   进入了金秋十月,天气渐渐转凉。   被强迫调整的生物钟准时响了,风铃睁开眼睛,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的指向为早上六点,她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拉起来蒙在头上,强行让自己继续进入深度睡眠,但周公大人却不再光顾她。   “啊,混蛋越前龙雅!讨厌你!”风铃叫了一声,爬起来,瞪着墙壁。   睡在她枕头边的金毛叉烧包撩起眼皮看了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饭东大人一眼,甩了甩尾巴,再度合上眼皮。   一分钟过去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风铃万分哀怨地瞥了一眼叫嚣个不停的手机,从床上跳了起来,冲进洗手间,叉烧包衔起手机撞开了洗手间的门,看着坐在马桶盖上捂着耳朵的饭东大人,用脑袋去蹭了蹭她的小腿,而此时,手机铃声停歇了,门铃却响了。   “啊,疯了!”风铃抓了抓头发,拖着脚步走到大门前,拉开一个门缝,眯着眼看着站在门口换上运动装的精神奕奕的罪魁祸首,哀嚎一声,“龙雅君,我今天很忙,能不能不……”从奥兰多回来以后,她的这位邻居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过来邀请她晨跑,到今天为止,已经二十三天,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既然起来了,那就走吧。”一只手撑着门,门缝渐渐变大,龙雅挑了挑眉头,视线落在了风铃脚边的叉烧包身上,“早上好,跟我们一起跑步么?”从奥兰多回来以后,龙雅明显感觉到这只狗对他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嚣张。   “汪……”叉烧包冲着龙雅吠了一声,转身进了客厅,找了一个地方趴下,大脑袋冲着玄关,杏核大小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着。人类,你不就想跟我家饭东大人二人世界么,我还是一只比较识相的狗。   两人一狗,三种心思。   “我今天还要去摄影棚。”风铃嘟囔一句,转身朝卧室走去。   “今天拍?”龙雅进屋,顺手将大门关上。   “嗯。”风铃应了一声,关上房门。   十分钟后,脸上的水珠尚未擦干的风铃出现在龙雅面前,桃红色的运动套装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一头青丝扎成了高高的马尾,额前的刘海被一条藏青色的发带束缚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发带似乎有点眼熟。   龙雅没有过多地纠结风铃的装束,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这次广告找的谁?”   “我还不知道呢。问了文姐好几次,文姐总是不说,还说什么保持神秘感。”风铃将钥匙挂在发绳上套进了手腕,弯腰摸了摸叉烧包的大脑袋,开门下楼。   纽约的清晨宛若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站在公寓大楼门口,大街上没几个行人,抬头看着天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风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暮秋的凉意渗透到心底。   “走吧。”龙雅领头。   “是是……”风铃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脸颊,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龙雅君,明天的晨跑训练不要把我算上了。”   “怎么?你又想偷懒?”龙雅原地跑步等风铃跟上。   “女孩子嘛,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呀。”   “……”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早晨将龙雅成功地调戏一番扳回一局的风铃心情非常不错,一直持续到她中午进入摄影棚,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手上不停地核对着今天拍摄所需要的道具。   “心情很好?”广告部老大走了过来,原本纤细的腰肢看起来有些粗,纵使她穿着略显宽松的连衣裙也看了出来。这位姐姐从亚特兰大回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而距离她上一次例假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天,惊得爱妻如命的总监大人立刻把她当成国宝保护起来,若不是她再三强调自己身强力壮,生龙活虎,指不定这次的拍摄都不会让她出现在摄影棚里。   “还不错。”风铃扬起嘴角笑了笑。   “是因为越前龙雅?”张文眼睛一眯,低声问道。   “嗯?”   “他是不是答应当你男朋友了?”   “张文姐姐,您最近跟男、朋、友这三个字杠上了?”   “没有啊,我是已婚妇女,还是即将当妈妈的人,要杠也是跟老公和孩子这四个字杠上。”   “那您怎么总是在我面前提男朋友啊?”自从她很不小心地认识了越前龙雅,男朋友这三个字就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张文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我都不着急,姐姐您着急什么呀?”   “就是因为你不着急,所以我才着急啊。”   “那您为什么着急呀?”   “以前我们说过,结婚生孩子以后是要互相当对方的娃的干妈的,可是你想啊,我现在已经怀孕了,你都可以当干妈了,我还不能当干妈,你要再过几年,我都要熬成老干妈了。”   “……你不是可以当亲妈么?”第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   “哎呀,干妈和亲妈不一样,两个概念。干儿子是拿来疼得,亲儿子是拿来揍的。”张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那是后妈,姐姐。你亲儿子会哭的。”第二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当干妈,你赶紧结婚生孩子让我当干妈。”张文开始耍无赖。   “那我大街上随便拉个男的?”   “不是有现成的嘛?还是高质量的。”   “……”风铃觉得她所有的耐心都已经被日本东京的那个孕妇和美国纽约的这个孕妇磨光了,她深吸几口气,决定无视这个大肚婆。   微微掩上的大门被推开,摄影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扇门,风铃也不例外,她转过头,一双FILA最新款的白色运动鞋率先进入她的视线,抬起眼眸,当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风铃的嘴角狠狠一抽。   居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26.笑容事件   摄影棚里出现了一些小骚动,走进门的青年抬手压了压帽檐,琥珀色的猫眼看了看四周,锁定在风铃身上,青年嘴角微微扬起:“早,小铃姐。”   “……龙马君?怎么是你?”风铃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迎了上去。   “是我邀请的哦,我邀请的哦。”听不懂日语的张文连蒙带猜地大概明白了一些,得意洋洋地说道。   “文姐,你……”风铃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一脸“求夸奖,求表扬”的张文,又看了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龙马,大脑中闪过在亚特兰大Grady医院病房时的情形,嘴角又是一抽,“文姐,龙马君,你们……”   “各位早上好,我是越前龙马,今天请大家多多指教。”越前避开风铃的视线,取下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环顾四周,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啊,真的是越前龙马,真人比报纸上帅多了。”一个负责服装的小女生低声叫道,言语间难掩兴奋之意。   看着越前俊朗的侧颜,风铃抿嘴笑了笑,这感情智商刚刚及格的拽小子倒也俘获了不少小女孩的心,胳膊被人戳了戳,风铃转过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张文,只见这姐姐贼兮兮地一笑:“怎么?看上人家了?虽然他年纪比你小一点,但也是个不错的我干儿子他爹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人家快结婚了,还你干儿子他爹呢。”风铃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走到一旁,她就知道搭理这位姐姐就是极其严重的错误。   “啊,可惜了可惜了……”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可惜,张文将越前拉到一旁大概讲述了广告拍摄的内容和所表达的意思。   越前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明白,琥珀色的猫眼时不时地瞥向风铃所在的位置,内心深处那只名为八卦的小虫蠢蠢欲动。   拍摄开始,无事一身轻的风铃坐在离拍摄场地最远的角落,从包里摸出了素描本,只剩下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她想了想,将旧的素描本塞回包里,又取出一个新的,撕开包裹在外面的薄膜,看着封皮上的开得灿烂的绣球花,抿了抿嘴,翻开第一页,手握着铅笔,低头画了起来。   时间在笔尖溜走,空气里多了几分熟悉的气息,风铃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越前龙马,笑道:“休息了?”   “嗯。”越前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了两罐Ponta,打开一罐递给风铃。   “谢谢。”风铃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依旧是葡萄味的,她忍不住问道,“龙马君,你就不喝其他口味的?”她记得Ponta不止这一个味道。   “这个好喝。”越前仰起头喝了几口,一滴果汁从嘴角滑落,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风铃翻了个白眼,换一个话题,“文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把自己卖了?”   “嗯?”越前眨了眨眼睛,表示不太明白风铃的话。   “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风铃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越前的脸颊,越前吃痛地眯起眼睛。对于越前的反应,风铃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松开手,拍了拍越前的脸蛋,说道,“龙马君,感情这东西是我自己决定的,你没有必要这么做。”越前龙马不太喜欢照相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是拍广告。   “切,又不是为了你,少自作多情。”越前瞥了风铃一眼。   “……”死小孩,一点都不可爱。风铃恨恨地咬了咬牙,翻开新的一页,握着铅笔,却迟迟没有下笔。   “哦,对了,风阿姨,诺诺姐还有小汐有东西托我带给你,拍完广告我送到你家去。”越前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风铃一脸无奈地说道,“龙马君现在住哪里?”   “住那家伙家里。”越前将Ponta一饮而尽,捏着罐子。   “那家伙是你哥吧?”风铃嘴角一抽,见越前瘪了瘪嘴,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越前将捏扁了的易拉罐放在风铃手里,“你们那个文姐说要对你保密,所以我也就没告诉你,也没有让那家伙告诉你。”越前抓了抓头发,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八卦的神色,“呐,小铃姐,你和那家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八卦?”风铃又翻了一个白眼。   “我知道。”越前点了点头,“小铃姐,凤学姐怀孕了,就连猴子山大王过几个月也要当爸爸了。”   “猴子山大王?是孙悟空么?”风铃知道越前口中的凤学姐指的是不二周助的妻子,只是这猴子山大王又是哪位。   “迹部景吾。”越前一副嫌弃的表情,仿佛提到这个名字会怀孕似得。   越前的话音刚落,风铃大脑中自动出现了某位眼角下有一颗泪痣的紫灰发少年的身影,只见他站在阳光下,一手握着球拍,一手指着天空,非常骚包地说道:都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风铃又想了想,她转头看着越前:“他们老婆怀孕,他们要当爸爸,跟我有什么关系?”   “嘛……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叔叔。”   “滚,赶紧找云汐生一个,你就直接能当爹了!”风铃抬手就是一巴掌,越前身手敏捷地避开。   而此时,下一轮的拍摄开始了,越前跳了起来,理了理头发,冲着风铃微微抬起下巴:“Mada mada dane。”   死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被越前这么一打岔,灵感全部跑去见周公大神,风铃合上素描本,背靠着墙壁,静静地看着他们拍摄,过了一会,她收回视线,垂下眼帘,看着封面上开得灿烂的向日葵,思绪渐渐飘远。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被人戳了戳,风铃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一副“我放弃”神色的导演张文姐姐,不由得一愣:“怎么了?”   “丫头,越前龙马是面部笑神经瘫痪吗?”张文一脸郁闷。   “啊?”风铃站起身,探头看了看被一堆人围着的越前,显然她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摇了摇头,“没有啊。他很正常的,从来没听说他有这么方面的疾病。”姐姐,你没有见过真正的面瘫,那瘫起来真的是非常恐怖,她就遇到过两个。   “那他怎么不笑啊?”张文一巴掌拍到风铃的肩膀上,“哦,不,他也不是不笑,只是笑起来一点都不走心,看起来就知道是假的。”   “他就是走酷酷的这条路线的呀。”风铃说道。   “我不管,你去负责搞定他,你去让他给我笑得走心点。”张文大手一挥,这个重担落在了风铃的肩膀上。   “……我只是广告策划。”风铃一口老血憋在心里。   “嗯,策划就是去搞定导演搞不定的东西。”张文扶了扶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白了某人一眼,朝越前他们走去。   刚走到外围,便听一个人问道:“越前先生,如果您获得了大满贯的冠军,亚军向您表示祝贺,然后说您很强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般情况下的一般人会谦虚中带点骄傲的笑,然后说“哪里、哪里。”但越前龙马是二般的,只见这小子皱了皱眉头,依旧摆着一张酷脸:“不是我很强,而是你很弱。”   “……”全场一片死寂。   风铃抬手扶额,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了好了,大家休息一下,让越前先生找找感觉。”导演大人拍了拍手,围在越前四周的工作人员四散开去。   “哟。”见到站在不远处的风铃,越前打了一声招呼,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将手上的道具递给了守候在一旁的道具师,朝风铃走来。   越前的个子不矮,站在风铃面前,风铃需要仰视才行,她仰起头看着猫眼青年,一只手背在身后,半眯起眼眸,另一只手挑起越前的下巴:“来,给爷笑一个,看看哪里不合格?”   越前一脸镇定地看着风铃,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上下各八颗牙齿。   “……”本想调戏人反被戏弄一番的风铃顿时风中凌乱。   越前闭上嘴巴,揉了揉脸颊:“怎么样?满意么?”   “好丑。”风铃翻了一个白眼,“完全不满意,要求退货。”   “啊拉拉……售出一概不换。”   “啊,龙马君,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完全赶得上手冢云汐同学。”   “她是我未婚妻嘛。”越前非常有身为未婚夫的自觉。   风铃闻言,眉头一挑,转头看着越前,眼光灼热,惊得越前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呐,龙马君。你能回想起你向云汐求婚,然后她答应你那一刻的心情么?”   “回忆那个干什么?”一抹红晕爬上了越前的脸颊。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笑得很走心。”   越前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风铃一眼,又连忙撇过头。   “快点回忆一下。”   “不要。”   “快点啦。”   “不要。绝对不要。”   “那你就想一想云汐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喜当爹的心情。”风铃话锋一转。   越前又是一愣,琥珀色的猫眼染上了一丝喜悦,眸光微微一闪,看了风铃一眼,又连忙将喜悦隐藏起来:“不要想。”   “龙马君,你不想的话这条广告就拍不成,然后我们今晚就没法收工回家。嘛嘛……本来还想说回去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欢迎你呢,菜单都已经想好了,但是现在看来回去只能喝白粥了。”风铃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有麻婆豆腐吗?”越前上前一步。   “有。”   “有水煮牛肉吗?”   “有。”   “那有口水鸡吗?”   “可以考虑加进去哦。”   “我还想要糖醋里脊、蚂蚁上树、干锅鱿鱼……”   “可是呢,龙马君,广告没拍完。”风铃看着越前那双因为美食而越来越亮的猫眼,一瓢冷水泼了下来。   “现在立刻马上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更新更新   ☆、27.孩子的父亲事件   太阳下山,红霞满天,随着导演大人的一声“cut”,忙碌的拍摄工作拉上了帷幕。为了美食笑得脸部抽筋的越前疲惫地从台阶上下来,风铃将手中准备好的Ponta递了上去,越前道了声谢,刚喝一口,又被他的超级粉丝围住签名合影。   风铃抿嘴笑了笑,摸出手机发了两条短信,转身走出了摄影棚。因为总监大人的适时出现,风铃躲过了总监夫人的逼问,东西收拾妥当后便坐电梯出了大楼,等候在路边。五分钟后,一部黑色的越野车出现在视线范围,车窗摇下,越前同学虽然是一脸的疲惫但精神头看起来不错,风铃挑了挑眉头:“我来开?”   “没关系。”越前按下副驾驶的锁。   风铃笑了笑,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后,车缓缓地启动,向前开去,风铃转头看着越前,促狭地说道:“龙马君今天表现还不错嘛,笑容很多。”   “切,Mada mada dane。”越前心情颇好地吐出了口头禅。为了晚上那顿,他豁出去了。   风铃白了越前一眼,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还差得远。”   “……去哪个市场?”越前顿了顿,决定转移话题。   “公寓附近有个大超市,买点牛肉和里脊肉,其他的食材家里还有。”风铃说道,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邀请你哥,你不介意吧。”   越前若有所思地看了风铃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嘛……你要不邀请他,我会比较介意。”   “什么意思?”   “没什么。”   “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啊……小铃姐,我现在在开车!”   挑了一块上好的牛肉,又选了一条肥瘦适中的里脊,风铃和越前走出超市,打道回公寓。风铃钻进厨房,而越前兄弟俩则把日本那几个女人托越前龙马带给风铃的东西从龙雅家搬到了风铃家,叉烧包跟在龙雅身旁忙前忙后,每放好一袋,它都凑上去用鼻子嗅一嗅,企图凭借它那钛金和的鼻子嗅出什么异样的气味。   当龙雅提着最后一袋东西进门的时候,叉烧包敏锐地看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用不好听的话来说,跟吃了狗屎一样,察觉出龙雅心情不甚愉悦的狗精放弃了与他打闹的想法,转而凑到了越前身旁。   越前抱着叉烧包的脑袋揉了揉,转头看了看跟吃了狗屎没啥两样的自家兄长,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后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   饭菜的香气从厨房的门缝里传了出来,叉烧包挣脱越前的怀抱,纵身一跃,从龙雅身上跳了过去,“哒哒哒……”地跑到了厨房门口,用脑袋顶了顶门,没有动静,它叫了一声,抬起爪子开始挠门。   “好啦好啦,别挠了,快好了,还差一个青菜。”风铃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   龙雅若有所思地看紧闭的厨房门一眼,没有说话。   菜肴摆满了一张桌子,声香味俱全。越前兴致勃勃地帮忙摆好碗筷,为每个人盛了一碗汤,风铃从壁橱里找出了一瓶白酒和两个酒杯,问道:“你们兄弟两个要喝一点么?”   “不要。”越前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喝了酒就吃不下这么多菜了。”   “OK。”风铃将白酒和酒杯放了回去,解下身上的围裙,放下挽起的头发,洗干净手后坐在了餐桌前。   “我开动咯。”越前刚坐下,便将筷子伸向了那碗表面上漂了一层红辣椒的牛肉,“哇,最爱的水煮牛肉。”   “今天做这么多菜。”龙雅夹起摆放在面前的糖醋里脊,塞进嘴里,平日里吃着酸甜适中的里脊这一次却似乎有点酸过头,他挑了挑眉头,瞟了正在喝汤的风铃一眼,慢慢地咀嚼。   “不是有两个吃货嘛,煮少了吃不饱怎么办。”风铃抿嘴一笑。   “不是三个吃货么?”龙雅将里脊肉咽落腹中,神色未明地说道。   “诶?三个?”风铃一愣,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眼光落在了将脑袋埋进了狗盆里的叉烧包,“今天菜的口味比较偏重,叉烧包不能吃的,否则会长虱子的。”   听到自己名字的叉烧包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饭东大人,见似乎没自己什么事,又将头埋进了饭盆里。   龙雅挑了挑眉头,不说话。   风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越前一眼,只看到一个头顶。   过了一会,风铃明白过来,她一本正经地看着龙雅,澄清道:“我虽然是吃货,但我不是饭桶。”   “噗……咳咳咳……”被辣椒呛到的越前不住地咳嗽着。   龙雅手上微微一顿,继续扒拉着米饭。   这一顿饭吃得气氛有些微妙。   饭后,风铃收拾好厨房,跪坐在客厅的软垫上,冲泡着普洱茶,紫砂壶中注出一股红褐色的水流,茶汤透过滤网落入白色的瓷杯中,待滤网拿开后,一红一白,煞是好看,袅袅白雾升起遮住了她眼前的视线,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龙雅的身影有些模糊。她端起瓷杯往龙雅和越前面前的茶杯倒上茶。   “呐,小铃姐,你不看看风阿姨她们带来的东西么?”越前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不看,肯定没什么好东西。”风铃瘪了瘪嘴。   “说不定有好东西。”龙雅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中带着一丝苦涩,苦涩后却有着淡淡的甘甜。   “你怎么知道?”风铃将信将疑地站起身,走到放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一堆袋子,“龙雅君偷看过?”   “切,有什么好偷看的。”龙雅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将杯中茶饮尽。   风铃眉头微微皱了皱,今天晚上的越前龙雅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总是在针对自己,她今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么?风铃从一大早起床被拉出门晨跑想起,一直到晚上下班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哥。   龙雅神色自若地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也替弟弟添了一杯茶。   风铃随手拿起一个袋子,看了一眼,是冬天的外套,又拿起一个袋子,是几条连衣裙,再拿过一个袋子,是两个包包,她愣了愣,嘟囔道:“这次带来的东西好像比较正常。”风铃又抓起一个袋子,一双雪地靴和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我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正当风铃拿着红色高跟鞋欣赏时,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什么孩子的父亲?”风铃抬起头,一脸莫名地看着龙雅。   “你不是怀孕了吗?”龙雅从最后一个袋子里摸出了一件防辐射服,丢在沙发上。   “啊?”风铃被龙雅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夺过龙雅手上的袋子,打开一看,什么验孕棒、大中小三个型号的孕妇裙,粉色的防辐射服,还有一个圆柱形的棍子,她一时呆住了,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是什么玩意儿?龙……龙马君你是不是拿错袋子了,你把言子诺自己买的给我带来了。”   “没有啊。这就是诺诺姐给我的。”越前耸了耸肩膀。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你不是怀孕了吗?”   “没男人跟我一夜情怀个屁孕啊!”被龙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稀里糊涂的风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可以啊。”龙雅不假思索地回答。   “……”风铃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龙雅。   “……”龙雅反应过来,神色尴尬地转头看向别处。   “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几声爆笑传来。   两位当事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越前龙马窝在沙发上捧腹大笑,而他的手里拿着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是视频电话,电话那头的两个女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站在那两个女人后面的茶金发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言子诺,手冢云汐,你们两个混蛋。”风铃气急败坏地抢过越前手上的手机,对着摄像头吼道,“手冢国光,好好地管教一下你家这两个女人。”   “实在是太大意了。”手冢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   “大意你个头。你这个还Mada mada dane的男人!”风铃咬牙切齿地看着手冢转身离开,“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嘛嘛……铃,人家龙雅都想当你的男人了,你们就在一起呗。”言子诺嬉皮笑脸地凑到摄像头前。   “就是就是,小铃姐和龙雅哥赶紧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小铃姐,上次让我哥带给你的小气球还没用吧,这次就可以咯,当然不用也可以,过一个多月,这次让龙马带给你的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手冢云汐笑眯眯地看着风铃。   “你们有本事可以过来,我保证不掐死你们。”   “铃,你可以回日本来掐我们哦。来掐哦,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哦。”   “滚。等你生完孩子,我一定把你踹到太平洋去。”   “你忍心让我儿子一出生就没亲妈么?”   “他可以让他爹给他找个后妈。”   “你忍心让你干儿子受苦么?”   “绝对忍心。”   “你是个黑心的干妈,我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儿子,当年他干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后妈欺负。”   “那你只能托梦了。”   “……”言子诺咬着小手帕转身离开,“国光,铃欺负我,呜呜呜……”   风铃看着言子诺的身影消失在视频里,只剩下云汐一人,两人相视片刻,风铃垂下眼帘,吁出一口气,将手机还给龙马,提着堆在沙发上的几个袋子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袋子丢在地上,那根圆柱体从袋子里滚了出来,而她却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拉过被褥蒙在头上。   卧室门被叩响,门外传来越前的询问声:“小铃姐?”   过了好一会,风铃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你们要走的话就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那一晚,风铃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向那紫罗兰发少年表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绝美的脸换成了越前龙雅。 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啦啦……作者君下周灰去宝岛玩玩,所以从明天起到下周的9号,都是自动更新滴,更新时间为上午的十一点钟。   ☆、28.画展事件   第二天恰好周末,亲戚如约而至,小腹隐隐作痛,风铃窝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甚至连床都懒得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停了,又响了,又停了。五分钟后,她家的门铃响了。趴在角落里数脚趾头的叉烧包仰头看了饭东大人一眼,见她没有动静,便不作理会,低头继续数脚趾头。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一刻也不停歇,风铃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跑到门口,叉烧包颠儿颠儿地跟在身后,打开门,穿着运动服的越前龙雅站在门口,越前龙马跟在他身后。   “有什么事吗?”看着站在面前的龙雅,风铃的脑子里闪过那个梦境,心跳没来由得顿了一下。   龙雅低头扫了一眼光着脚丫子的风铃,眉头皱了皱,将手中的电话和耳机线递了上去:“怎么不穿拖鞋?云汐的电话。”   风铃伸手接过电话,穿上放在玄关处的备用拖鞋,走到客厅一屁股坐下,拿起手机,看着视频那边的两个女人,将耳塞塞进耳朵里,两女人见到风铃,眼睛顿时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女皇陛下息怒,小的们知道错了。”   风铃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板起脸:“你们错哪儿了?”   “女皇陛下,我们不该随意揣测上意。”言子诺眨了眨眼睛,说道。   “女皇陛下,我们不该擅自做主置下非必需品,惹陛下大发雷霆。”手冢云汐嘟了嘟嘴巴,说道。   “女皇陛下,其实那些东西您以后也……”   “女皇陛下,我们玩笑开大了。”   “女皇陛下,今天下午国光把我们说一顿。”   “女皇陛下,哥哥从来没有在这么严肃过。”   “手冢国光这个妻奴和妹控会对你们进行口头教育?”风铃眉头一挑,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   “哇,铃,我告诉你哦,我第一次听到国光说这么长的一段话,简直就跟下蛋的母鸡一样咯咯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就是,小铃姐,我哥今天把他前面二十六年的话都说完了。”   “哦?”音调微微上挑,风铃看着出现在两人身后的手冢国光牌母鸡,“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我们打个视频电话也能被人发现实在是太大意了。”言子诺想了想,说道。   “啊?”风铃一愣,她看到手冢母鸡额头上出现的一滴冷汗。   “不是的不是的,小铃姐,我哥绝对没有这么说。”估计手冢云汐暗地里碰了言子诺一下,这位姐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巴,看云汐一个人唱独角戏,“我哥说我们两个做得有些过分,不应该让龙马带这些东西过去,也不应该让龙马在事情有些失控的情况下给我们打视频电话,更不应该在你已经有些生气的时候再惹怒你。小铃姐,对不起嘛,我们错了。”   “铃,你就把那些东西……”言子诺插了一句话。   “我拿去送人吧。”风铃一脸平静地说道。   “诶?”言子诺和手冢云汐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你不生我们气了?”   “我生得过来吗?”风铃翻了一个白眼。   “一次多怀几个就生过来了。”言子诺一本正经地说道。   “神经病。”风铃瞪了言子诺一眼。   “嘿嘿,铃,我要是得了神经病,你干儿子也会神经病的,你就是神经病的干妈。”   “我没你这么大的干女儿。”   “呜呜呜……国光,铃欺负我。”言子诺咬着小手帕转身投奔到丈夫温暖的怀抱,寻求安慰。   “小铃姐,说句老实话,龙雅哥真的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手冢云汐的话音未落,便看到视频那头换了一个人,她叫道,“女皇大人,女皇大人,您听小的解释啊,您去哪里了呀?”声音回荡在客厅上空。   “煮红糖姜水,你要喝吗?”风铃的声音隐隐从厨房方向传来。   龙雅拿着手机,将沙发上的耳机线收好塞进裤兜里,看着视频那头的手冢云汐,嘴角微微上扬:“你跟她说什么了?需要向她解释。”   “龙雅哥,您听错了。”   “是么?”   “啊,龙雅哥,现在很晚了,我要去睡觉了。你要知道多睡美容觉对女孩子比较好,就这样,晚安咯。代我向风铃姐送个晚安吻吧,么么哒。”手冢云汐努嘴做了一个亲嘴的动作,又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连忙挂断电话。   龙雅看了看回到主界面的手机,转头瞥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回头看着蹑手蹑脚地准备溜之大吉的越前龙马,咳嗽一声,凉凉地说道:“龙马,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好好地聊一聊。”   “可以说不么?”越前转过身,看着兄长大人,脚步往门的方向移动。   龙雅眉头微微一挑:“你说呢?”   越前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是“晶晶亮,透心凉”,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什么挡住了退路,转头一看,叉烧包横在他身后,一双杏核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只见那狗精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尖溜溜的牙齿。   那个周六的下午,风铃不知道龙雅和越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兄弟俩到她家吃饭的时候,越前的整张脸是惨白的,风铃询问原因,龙雅淡淡地来了一句:“He still has lots more to work on。”   风铃咬着筷子看了看被兄长大人从头到脚鄙视一番的越前同学,虽然有些心疼,但内心最深处的那份雀跃远远大于这份疼惜。   五天过去了,来访的亲戚也挥一挥衣袖,告别了天边的云彩,飘然离去。早上六点,风铃准时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睡在她身旁的叉烧包支起脑袋左右看了看,又把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风铃翻了个身,抬手摸了摸叉烧包的脑袋,叉烧包舒服地呜咽两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很安静。   只听轻微的“格达”一声,风铃伸手将被子拉起来,把自己从头到脚地裹了进去,但那每过一分钟的格达声依旧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耳膜,五次格达声后,风铃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墨色的杏眸死死地盯着依旧安静的手机。   此时,门铃响了。   风铃瞪大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穿上拖鞋,光着脚丫子跑出卧室,叉烧包也跟着跳了下来,“哒哒哒……”地跟在饭东大人身后。风铃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穿戴整齐的墨绿发青年,抿嘴一笑:“早上好,龙雅君。”   “怎么才起来?”龙雅眉头一挑,视线落在了风铃的赤足上,“你的拖鞋呢?”   “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等我五分钟。”风铃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跑回卧室。   叉烧包蹲坐在玄关处,抬起左后腿挠了挠脸,明明快要到冬天了,为何狗大爷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呢?   人类的世界,真难懂。   风铃的晨跑训练在十一月初就被迫告一段落,原因是训练的发起人越前龙雅自己被魔鬼教练拖到外地去斯巴达了一个月。   秋去冬来,纽约街头圣诞节的气氛渐渐浓了起来,   风铃托着下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两张画展门票,票面上是一幅富士山的水墨画,布景恢宏,落笔大气,称得上是经典名作。门票是总监夫人给的,原本是她们两个人一同去看画展,美其名曰是不能让肚子里的娃输在起跑线上,结果这位马大哈出了名的总监夫人忘记她周末约了私人医生做产检,所以,画展的票多出来一张。   约谁去呢?   风铃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微微滑动,无数个名字进入她的视线范围,目光一顿,落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她轻咬着红唇,垂下眼帘,过了片刻,指腹轻轻地触碰屏幕,电话号码弹跳出来,手指头在那几个阿拉伯数字上停顿了好一会,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按下时,一通电话闯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一拍,手指不听使唤地滑过屏幕,胳膊不听使唤地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喂?”   “嗯?这么快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呃……唔,嗯,刚刚在玩手机。你回纽约了?”   “上午回来的。明天有空吗?”   “啊?明天?”   “怎么?有其他安排?”   “啊……啊,没有,没有安排。”   “咳……”对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里有两张日本长谷川正夫画展的票,想着你喜欢画画,所以就问问你要不要去?”   “诶?”风铃一愣,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门票。他那里怎么也有?   “你看过啦?”   “没有。”   “那要不要去?”   “好啊。”   风铃挂上电话,将手机覆在心脏上方,抿嘴一笑。   无线电波的另一头,墨绿发青年合上电话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坐在靠窗位置的紫灰发青年面前,坐下,喝了一口稍稍有些冷却的咖啡,将放在桌上的两张门票拿起塞进了钱包里,冲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谢啦,迹部。”   “小事一桩。”迹部放下手中的咖啡,抬手抚向眼角的泪痣,“龙雅前辈是打算带女朋友去看?”   “现在还不是。”龙雅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说道。   “哦?未来的女朋友?”   龙雅笑而不语。   “嘛嘛……本大爷很好奇能让龙雅前辈安定下来的女人究竟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三头六臂?这似乎有些不符合迹部你的审美吧?”   “符合本大爷审美的女人能让你定下来?”   “的确,她不符合你的审美,但她对我的胃口。”   “是吗?”迹部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看着依旧悠闲地坐在沙发里的龙雅,说道,“什么时候龙雅前辈把那个对你胃口的女人带出来看看。本大爷有事先走了,电话联系。”   转头看着迹部离开,龙雅收回视线,看着桌上那杯咖啡,嘴角微微上扬,琥珀色的凤眸中流露出一丝非常走心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29.暗恋事件   风铃静静地站在那副水墨画前,看着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墨樱,她的世界归于一片宁静,过了一会,视线微微下移落到了那红色的印章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撇头看着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墨绿发青年,展馆内柔和的白炽灯光落在他俊美的侧颜上,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忽闪忽闪。   青年似乎注意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转头,与风铃四目相对,青年眉头一挑,仿佛在问:怎么了?   风铃摇了摇头,抿嘴一笑,朝旁边的画走去。   待风铃走到另一幅画前,龙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幅水墨画,不就是一座除了黑就是白的富士山樱花图么?值得看这么长时间么?龙雅偏着头看了看整幅画,依旧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他瘪了瘪嘴,跟上了风铃的脚步。   除了那幅水墨画外,其他的作品风铃停留的时间相差无几,一个小时后,两人走到了画展的最后一个部分,长谷川正夫弟子的作品展,风铃脚步微微一顿,抬头看着门框上那几个字,走到这里参观的观众寥寥无几。   “进去去看么?”龙雅问道。   “嗯。”风铃点了点头。   “那你先进去,我去一下洗手间,一会找你。”硬着头皮陪风铃看完了前面的展览,到了这一步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但毕竟人有三急。   “嗯,好。”风铃点了点头,见龙雅快步离开,抿了抿嘴,走进了那道门。   作品的摆设与十年前的极为相似,在风铃跨进那个门槛时,她的目光被站在角落里的那几个人吸引,一白发老者被一男一女搀扶着,男子那头如鸢尾花般的紫罗兰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而站在另一边的女子则是一头耀眼的红色长发,三人似乎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在那一瞬间,风铃决定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她刚转过身,便听到一声尖叫:“小风风,真的是你?”   风铃脚下又是一顿,僵硬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被一道红色的身影牢牢地抱住:“啊,小风风,小风风。小精市说你在纽约,我还不相信呢。”   “唔……咳咳……原老师,几年没见,你的身材依旧保持的这么好!”被那发达的胸大肌挤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风铃抬手推了推。   “那是当然了。”被称作原老师的红发女子松开风铃,抬手捏了捏风铃的脸颊,“小风风,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高啊?”   “哎呀,没办法呀。在第二次发育期没有好好地补充营养,所以就长不高了。”风铃白了原老师一眼,转头看着被紫罗兰发男子搀扶着的老者,“长谷川老师,很久不见。幸村君,上午好。”   “风桑。”幸村微微颔首。   “小姑娘还在画画?”长谷川正夫点了点头,精神奕奕地看着风铃。   “嗯,偶尔画一下。”风铃抿嘴一笑。   “我们十年没见了吧?”长谷川正夫走到风铃面前,“小姑娘的世界好像更广阔了。”   “是啊,见的世面多了,自然也广阔了不少。”风铃抬手将鬓间的发丝捋到耳后。   “唔,不错。十年前你的那幅画我看过,从功底上来说,那不失为一幅佳作,只是在见识上似乎有些浅了,所以我把你的作品从第一名的位置拉了下来。”长谷川正夫看了神色自若的风铃一眼,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不会怪我吧?”   “长谷川老师希望我怪您么?”风铃不答反问道。   被风铃反被将了一军的长谷川正夫瘪了瘪嘴,眼角的余光瞥见强忍着笑意的三个小辈,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你怪我的话,我就可以把精市赔给你了。”   风铃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站在长谷川身旁的幸村精市,也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一丝诧异,风铃抿了抿嘴,笑道:“幸村君这么大个人,我可不敢要,家里没地方放呢。”   “放在心里不就行了。”长谷川正夫揶揄道。   风铃又是一愣,贝齿轻咬着下唇:“长谷川老师说笑了。”   长谷川正夫看了看风铃,又看了看幸村,朗声一笑:“哈哈……小姑娘,当初我听说你是被小原和精市两个人同时拍板确定下来的美术部副部长啊?你要知道,小原和精市两人很少在同一件事情上面有相同的决定的。”   “哦,是吗?”风铃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老师,你都不知道当时是有多少人因为小精市的美貌而进的美术部,那些人的心思完全是放在小精市那里的。我们左挑右选,好不容易才找到小风风,其实吧,小风风,当时我以为你也是为了我们小精市进来的。”原老师抬手挑起风铃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啊?为什么?”风铃不解地问答。   “你知不知道小精市第一次到美术部的活动室来,你的眼睛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   风铃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碰到了美人多看几眼也是正常的。”   “小铃?”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风铃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墨绿发青年:“龙雅君。”   “啊咧,是小风风的男朋友么?”原老师整个人扑倒了风铃身上,歪着头看着风铃,促狭地笑道。   “龙雅前辈?”幸村看清那人的容貌后,先是一愣,随即走上前,率先伸出右手,“前辈,好久不见。”   “幸村君,好久不见。”龙雅走了进来,伸出右手,两手相握,摇了几下,松开。   “诶,小精市认识?”原老师在风铃那里得不到答案,又连忙将话头转向幸村。   “嗯,国中时U-17日本代表集中甄选营里的前辈。”幸村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龙雅,“前辈这段时间在纽约?”   “是的,准备明年一月的澳网。”龙雅若有所思地瞥了风铃一眼,回答道。   “唔……啊,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你?”原老师走到龙雅面前,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啊喏撒,你能不能把墨镜摘下来呢?”   龙雅将墨镜摘下挂在衣领上,笑道,“越前龙雅,很高兴认识您。”随后冲着长谷川正夫毕恭毕敬地鞠了九十度躬,“长谷川先生,您好。”   “年轻人,你好。”长谷川正夫呵呵一笑。   原老师盯着龙雅瞧了半天,她似乎有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幸村:“呐,精市,越前龙雅和以前打败你的那个拽小子越前龙马是什么关系啊?名字听起来好像差不多诶。”   幸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越前龙马是龙雅前辈的弟弟。”   风铃下意识地转头看了龙雅一眼,他虽然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但嘴角扬起的弧度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似乎察觉出风铃在看他,龙雅瞥了风铃一眼,那一眼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告别长谷川正夫一行,风铃和龙雅走出美术馆。   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被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驱赶得不见踪迹,淡金色的阳光洒向了中央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一股寒风吹来,风铃抬手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随后又将手抄进了外套兜里。   龙雅的脚步快了些,风铃有些跟不上,唯有小跑几步,待走到龙雅身旁,却见他脸色微沉,风铃一愣,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她歪着头看了看龙雅,低声问道:“龙雅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龙雅头也不回地说道,脚下的步伐慢了下来。   “龙雅君?”风铃虽然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但她隐约觉察出龙雅心情的异样,决定再问一次,“是不是你刚才……”   “你喜欢幸村精市?”龙雅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风铃来不及刹住脚,一头撞进了龙雅的怀里,温香软玉,龙雅双手握住风铃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道。   “诶?”风铃有些诧异地看着龙雅,神色稍稍迟疑。   “你喜欢他吗?”   “以……以前喜欢过。”   “他就是教你打网球的那个?”不知为何,一股酸意在胸腔蔓延。   “不是幸村君,是其他的同学。”风铃摇了摇头。   “男同学?”   “……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你应该认识他们,他们以前好像跟幸村君一样参加过U-17日本代表集中甄选营。”   “他们也是什么大附中?”   “立海大附属中学。”   “戴着黑色鸭舌帽,整天黑着脸像别人欠他几千万那个?”   “那是真田君,我的同班同学。”   “那是成天眯眯眼,捧着笔记本没事神叨叨地念着数据的妹妹头?”   “那是柳君。”   “你们学校网球部还有其他人参加甄选营么?”   “……啊?他们骗我么?你们那个甄选营里没有一个经常说自己是天才的爱嚼泡泡糖的么?还有一个头发乱的跟海带一样的?”   “没印象。完全没印象。”   “果然是骗我的。难怪被我砸了这么多次脑袋。”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龙雅猛然想起他刚才的问题似乎不是集中甄选营,而是幸村精市,他摆了摆手,示意风铃将注意力放在他这里:“你以前喜欢过幸村精市?”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呀?”风铃低头对了对手指,说道,“我以前是暗恋过幸村君,他那时长得挺漂亮的,我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暗恋他应该是正常的呀。”风铃抬头看着龙雅,只见龙雅将墨镜推上去架在脑门上方,琥珀色的凤眸半眯着直视美术馆方向,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弱不禁风、身无半两肉、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30.丈母娘事件   圣诞节的气氛越来越浓,风铃忙得晕头转向,就连刚启动没多久的晨跑也取消了。   假期的第一天,风铃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一番,给叉烧包准备好早餐后便拿着一盒牛奶出门,刚打开大门便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越前龙雅站在门口,风铃不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上的牛奶递了上去,转身关门锁门再转身,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好了?”龙雅挑了挑眉头。   “嗯。”风铃将钥匙丢进双肩包里,快步走到电梯口,按亮了下行键,回头看着正咬着吸管的龙雅,此时他的举动跟他目前身上的装备完全不搭,不由得抿嘴一笑,“龙雅君,谢谢你在训练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抽一天出来。”   “没什么。”龙雅单手抄进西裤兜里,抬头看着电梯上方的显示屏幕,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偶尔出来放松一下也是好的。”反正过两天迹部要组织一个比赛,到时候在赛场上找回今天缺下的练习就好。   电梯停在了十二楼,银白色的不锈钢门打开,电梯里空无一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或许是因为放假,大家都想着睡个懒觉,所以电梯没有停顿地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黑色的越野车驶出了公寓大楼的停车场,大街上的人和车并不多,路边的商店在装潢上都添加了圣诞节的元素,风铃转头看着悬挂在倒后镜下的圣诞老人挂饰,抬手轻轻碰了碰,挂在圣诞老人脚下的铃铛微微摇晃,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路顺畅,一个小时后,车驶进了肯尼迪国际机场航站楼前的停车坪,风铃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解开安全带:“他们应该快了。”   “嗯,那走吧。”龙雅打开车门,对着倒车镜拨了拨头发,抚平衣服上看不见的褶皱,跟在风铃身后走进航站楼。   风铃在液晶显示屏上找到了航班信息,左右看了看,还没来得及辨清方向,手一暖,耳边传来那道清朗的声音:“这边。”   “哦。”风铃低头看了看那只棱骨分明的手,手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的神经传递至大脑,由于长年握拍,虎口处有一层薄茧,虽然有些硬,但似乎不影响手感,风铃心头微微发热,一抹艳红爬到耳廓,她抬头看着墨绿发青年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等候在机场入境口,风铃有些焦急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人一拨一拨地走了,而她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还没来?”龙雅看了风铃一眼,问道。   “没有。”风铃摇了摇头,摸出手机,没有任何电话、短信。   “阿喏……请问你是越前龙雅君吗?”一口流利而纯正的日语在耳边响起。   “我是。”龙雅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旁的两男一女,年纪稍长的男子推着一部行李车,年纪较小的男孩双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着他,而那方才说话的中年女子则是一脸的笑容,这一家三口的眉宇间都流露出几分相似,龙雅微微一愣,取下墨镜,用手肘碰了碰低头弄手机的风铃,“喂。”   “啊?干嘛?”正纠结着手机是否出现信号问题的风铃抬头看向龙雅,当视线落在站在龙雅身后的三个人身上时,她雀跃地叫了一声,飞扑到中年女子的怀里,“老爸,老妈!”   风爸爸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儿,风妈妈亲昵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也不怕龙雅君笑话你。”随即抬头看着接过风爸爸手中行李车的龙雅,笑道,“龙雅,小铃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一头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歉意地充龙雅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挽着母亲的胳膊,唤了一声:“妈,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我胡说。你看人家龙雅君特地抽空来接我们,不是麻烦么?”风妈妈神色微嗔地看女儿一眼,“你呀,真不懂事。”责备完女儿,又看向龙雅,“龙雅最近很忙吧?小铃在美国还劳烦你照顾了呢。”   到底是谁照顾谁啊?又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松开了母亲的胳膊,转头看向甩着手走在身旁的弟弟,差不多一年没见,这小子跟吃了生长激素似得往上窜,现在只比龙雅矮一个头了,她抬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烽儿,你们从哪个口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嘻嘻,姐姐现在眼睛里哪里还有我们存在嘛。”风小弟促狭地笑道,脚下一滑,身手敏捷地躲过了风铃的铁砂掌。   “姐,大过节的不许动手。”风烽闪身躲到了龙雅身后,探头叫道。   “嗯,你过来,我保证我不打死你。”   “不过来,绝对不要。”   “那晚上没有红烧肘子了。”   “啊,不要这样。亲爱的姐姐,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走出航站楼,待龙雅把行李都拎上越野车的后备箱摆放完毕后,风妈妈也安排好一家四口在车厢里的座位,女儿放在驾驶座的正后方,儿子放在后排中间,丈夫则是坐在副驾驶的正后方,而她则坐到了副驾驶上。   “老爸,老妈这是干嘛呢?”风铃隔着弟弟偷偷地问父亲,用的是汉语。   “唔……估计是丈母娘相女婿吧。”风爸爸摸了摸下巴,一脸正色地回答道。   “……”   回到公寓,用过简单的饭菜,洗漱一番,风妈妈在向龙雅发出了晚上到家里来享用晚餐的邀请并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心满意足地和丈夫、儿子一起去补眠倒时差,叉烧包见没自己什么事也跑到阳台上找了一个阳光充沛的角落补充体内钙质,偌大的客厅剩下风铃和龙雅俩人大眼瞪小眼。   “唔……”   “啊喏……”   两人相视一笑。   “龙雅君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龙雅单手抄进裤兜里,挑了挑眉头。   “龙雅君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然后晚饭的时候在和龙马君一起过来。”风铃抿了抿嘴,说道。   听出风铃话中的逐客令,龙雅摸了摸兜里的车钥匙,不答反问道:“你要出去?”   “嗯,家里的菜有些不够,我要去超市再买一点。”风铃完全没有把越前家的两兄弟算进今晚的餐桌上,只是母亲既然邀请了,她也不能说不。   “附近的超市?”   “嗯。”   “刚好旁边有一个运动商品店,我去买几卷吸汗带。”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在大门被关上的瞬间,原本应该补觉的三人同时出现在客厅,在阳台上补钙的叉烧包也窜了进来。   “阿娜塔,你觉得怎么样?”风妈妈用手肘戳了戳丈夫,问道。   “啊哈……什么怎么样?”被妻子拖出被窝的风爸爸打了一个哈欠,一脸茫然地看着妻子。   “哎呀。”风妈妈抬手打了一下丈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是问你觉得龙雅怎么样?龙雅!”   “长的还不错,比他父亲好看多了,估计这孩子像他妈妈。”   “谁问你这个了!”   见妻子有些气恼,风爸爸颇为无奈,他把一脸八卦的儿子赶回客房,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相看女婿,我也知道越前龙雅这孩子不错,和我们女儿也非常般配,但是你问过孩子们的意思么?小铃是怎么想的,龙雅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么?别剃头的担子一头热,到时候你就是猪八戒照镜子。”   “什么意思?”   “里外不是人。”   “……我不是关心她嘛。怎么就成了猪八戒了?”   “孩子的事情,我们还是少参合。万一他们两个都没有这个意思,你这么做会让两个孩子很尴尬。”   “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单身青年,万一他们有意思呢?那我不就是大功一件。”风妈妈白了丈夫一眼,以拳击掌,“晚上就问问小铃,对了,老头子,你也旁敲侧击一下龙雅的心思。”风妈妈又白了丈夫一眼,那意思是“你要不好好地发挥一点作用,我这次的机票钱白出了。”   看着妻子施施然离去的背影,风爸爸哭笑不得,他瞥了一眼女儿放在电视机柜上的全家福,无奈地摇了摇头:闺女啊,你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后面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保重。   孰不知自己已经被家里那老两口盯上的风铃和龙雅正在超市里挑选青菜,手里拿着西红柿的风铃和拿着马铃薯的龙雅一前一后地打了一个喷嚏,两人对视一眼,风铃将手中的西红柿放进了袋子里,腾出一只手来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好像超市里没开暖气?”   “嗯,温度低了点。”龙雅将选好的马铃薯丢进了推车里,向前走了一步,“要姜和蒜么?”   “不要,家里有。”风铃在那一堆西红柿里努力地翻找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龙雅应了一声,又往前走了一步,“甜椒呢?”   “不要甜椒,要辣椒。”风铃总算挑好了最后一个西红柿,她提着袋子朝龙雅走去。   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目前的相处方式已经步入了老夫老妻的行当。 作者有话要说:     ☆、31.心意事件   晚上的那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如果忽略其间出现的一些小插曲的话。   “来,龙雅君,今天早上起这么早来接我们实在是辛苦了,多吃点肉,小铃做的这个红烧肘子很不错的。”补足了睡眠精神头非常足的风妈妈为龙雅夹了一块肥嫩鲜美的肘子。   “龙雅哥哥,姐姐做的这个油焖大虾也是超级赞的,比正宗的中国餐厅都要正宗。”风烽给龙雅夹了几筷子大虾。   “来,再喝一碗萝卜汤,都说冬天吃萝卜是最好的。”风妈妈起身替龙雅把汤碗盛满。   “龙雅哥哥,今天的土豆超级甜,超级粉。”风烽连忙夹了几块土豆烧排骨里的土豆到龙雅的碗里。   “龙雅君,今天的青菜也很新鲜哦……”   “龙雅哥哥,你再试试这个……”   龙雅面前的碗越堆越高,风家父女俩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饭碗里,却不想桌子底下有一只手掐了他们一把,风铃吃痛地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只见她冲自己努了努嘴,又冲埋头吃饭的龙雅努了努嘴,风铃嘴角狠狠一抽,决定装作看不到,低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到饭碗上,小腿肚又被踹了一脚,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爱莫能助的父亲一眼,夹起面前土豆烧排骨的排骨放到了坐在旁边的龙马碗中:“多吃点,不要客气。”   龙马吓得一哆嗦,筷子上夹着的青菜掉进了盘子里,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兄长大人一眼,连忙将掉下去的青菜夹起放到自己碗里。呜呜呜……妈妈,这顿饭吃的好危险,我想回火星。   风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斜了完全不配合自己工作的女儿一眼,风爸爸连忙出来救场:“龙雅尝尝小铃做的黄焖鱼。”   “是,谢谢。”龙雅抬头朝风爸爸道了声谢,若无其事地扫了风铃一眼,埋头吃饭。   风铃抿了抿唇,飞快地夹了一块排骨丢到了龙雅的碗里,随后低头扒拉米饭。   龙雅微微一怔,看着碗里的排骨,嘴角扬起一个不着痕迹的弧度。   晚饭后,风爸爸和风小弟拉着越前兄弟坐到客厅里品茶聊天,而风妈妈和风铃则将餐桌上的碗筷杯碟收进了厨房,母女两如往常一般配合默契。   风铃拧开水龙头,温暖的水流冲刷着手里的碗,手沿着碗边轻轻地转动,站在一旁负责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里的风妈妈碰了碰女儿的胳膊:“丫头,你觉得龙雅怎么样?”   “龙雅君?”风铃将冲刷干净的碗放在了料理台上,又拿过一个盘子,“人挺好的,长得也不错,比较会照顾人,没有大男人主义吧。”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也是个很好的丈夫人选。   “怎么跟你爸一个德行。”风妈妈湿漉漉的手招呼在女儿的后脑勺上,“谁问你他人怎么样?”   “那您问的是啥呀?”风铃被拍的一愣,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母亲是在用日语跟她说话。   “我是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妈,我刚说了呀,他挺好的。”   听了女儿的回答,风妈妈翻了一个白眼,她抬手拍了拍额头,深吸几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你们两个有戏吗?你喜欢他吗?他这个人符合你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吗?”   风铃沉默了。   风妈妈看了女儿好几眼,沉思片刻,问道:“丫头,你还想着那个人哪?”   “谁?”风铃被母亲转移话题的速度弄得有点懵,她转头看着母亲,眨了眨眼睛,随即明白过来,“妈,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想他干嘛。指不定人家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如果不跟女人结婚,那说不定也跟男人在一起了。”   “……你还恨着他?”   “早就不恨了。我反而还要感谢他,谢谢他在我们还没有进一步交往前就暴露了本性,否则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搭进去了。”   “真的?”   “真的。”   “那还有一个人呢?”风妈妈转过身,背靠着料理台,歪着头看着风铃。   风铃手中一顿,水流落在盘子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四溅,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我听说他也有未婚妻了,他也要结婚了。”   “……我知道,两个月前见过他。”   “感觉如何?”   “感觉……时光如水,岁月如歌,时间有些时候还真的不是杀猪刀,而是豆浆机,青涩的豆子也能磨成醇香的豆浆……哎哟……”   又是一巴掌落在后脑勺上。   “少给我东拉西扯地说些有的没得。”风妈妈恨不得踹女儿一脚,但又觉得有外人在似乎不合适,尤其还是在自己相中的女婿在的时候,她接过女儿手上洗干净的盘子,乒乒乓乓地放进了橱柜里,直起身,“你还喜欢他?”   “妈,你不要说这么直白好不好?我那只是暗恋,暗恋而已。”   “管你暗恋明恋,你就告诉我,你现在还喜不喜欢他。”   “妈,如果我说喜欢,你会帮我抢回来么?”   “你以为在菜市场抢大白菜呢?再说,破坏人家姻缘是要天打雷劈的,你妈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不就成了。”风铃耸了耸肩膀,关上水龙头,“你又没法帮我抢,那我说喜欢有什么用。”   “有现成的好男人,还是单身未婚,我犯得着去给你抢那个人吗?”风妈妈瞪着女儿,说道,“其实龙雅挺好的。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我们出闸的时候看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那叫一个般配,我看着心都要醉了。丫头,你懂般配两个字怎么写么?”   “你是说中文、日文还是英文?我就懂这三个,其他的都不懂。”   “……你是不是看不上人家?”   风铃拿起一张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一本正经地看着母亲:“妈,你也知道买个大白菜也是需要买方卖方你情我愿把。婚姻是两个人的,不光要我看得上他,还要他看得上我,两个人都看对眼了,那日子过起来才有意思。否则那不叫过日子,那就是互相折磨,瞎折腾。”   “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看上他?你对他有意思么?”风妈妈紧逼一步。   “……”风铃看了母亲一眼,拿着抹布擦拭着墙壁。   “丫头,你还没回答我呢。”风妈妈凑了上去。   风铃转身将沾上了油渍的抹布丢进了水槽里,慢慢地清洗。   “沉默就是承认了?”风妈妈笑眯眯地说道。   风铃又看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母亲一眼,高声嚷嚷道:“老爸,你快过来把你媳妇儿领回去,你闺女快被她折磨疯了。”   “臭丫头,什么叫你媳妇儿?”   “我没说你媳妇儿,我是说我老爸的媳妇儿,难道你不是我爸的媳妇儿吗?”   “……你还想让你爸再找个媳妇儿呢?”   “不是不是,我觉得我爸只能找儿媳妇了。”   凑到厨房门边的风家父子和越前兄弟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风爸爸回过神来,直起身子,抚平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转身走向客厅,坐在沙发里,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随后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龙雅。   龙雅似乎察觉到风爸爸的视线,抬起头,一脸坦然地接受来自风家疑似最高领导人的目光巡视。   风爸爸再度端起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思索片刻,再度看向龙雅,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喜欢小铃?”   问题言简意赅、干净利落,捋着叉烧包毛发的风烽一下子没控制住手上的力度,叉烧包吃痛地嗷了一声,手里拿着一瓶Ponta正准备打开的龙马手一滑,易拉罐跌落在地,滚进了茶几底下。   龙雅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点了点头:“是。”   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干脆得两人一狗同时抬头看着龙雅。   风爸爸低头沉吟,端起瓷杯往自己和龙雅面前的空杯斟上普洱,袅袅白气升起,他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用衣角擦了擦,抬头看着龙雅,举起茶杯,一脸严肃地说道:“嗯,好好干。”   “诶?”龙雅一愣。   “老爸,就这样?”风烽问出了龙雅心中所想。   “要不然还要怎么样?”风爸爸茫然地看着幼子。   “考验啊,老爸。你就这样把姐姐交出去了?姐姐听到一定会哭的。”风烽有些着急。   “我什么时候说把你姐姐交出去了?”   “可你刚不是让龙雅哥哥好好干吗?”   “既然喜欢你姐,那的确是要好好干,但干出来的成绩能不能让你姐满意,能不能得到她的认可,那只有你姐姐知道。”   “……老爸,你什么时候成哲人了?”   风爸爸瞥了儿子一眼,再次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龙雅执起水壶往茶壶里注水,热气腾腾的水流倾泻而下,落入壶中,红褐色的茶汤渐渐呈现出来,他抬起眼眸看着风爸爸,英气十足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谢谢风叔叔,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风爸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头,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   ☆、32.豆丁事件   圣诞假期的天气好到让人发指,风妈妈的购物欲高到使风家三个人苦不堪言,只有临时抽调来当柴可夫司机的龙雅尽职尽责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还毫无怨言地扮演了搬运工、审美师、晾衣架等多重角色。   或许是买够了,又或许是逛累了,风妈妈终于鸣金收兵,回大本营养精蓄锐,准备下一轮的抢攻,而风铃则和越前两兄弟一同出门,去参加迹部景吾组织的一个什么同学聚会。   如果说越前兄弟出席是基于曾经是迹部的对手、战友,那与迹部没有任何交集的她去凑热闹似乎有些不合适。只是拒绝了几次都遭到了一干人强烈反对,仿佛她不去参加是在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经过了差不多五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越野车驶进了一座农场,一栋独立的别墅矗立在农场的后方,左边是一片茂盛的果树林,右边则是一大片茫茫的草原,只是现在时值冬季,果树凋零,草原枯黄。   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龙雅按了一声喇叭,过了片刻,紧闭的铁门自动打开,一个不算小的玫瑰花花坛映入眼帘,迹部爱玫瑰的传言果然是真的,风铃暗自腹诽。龙雅将车开进院落,停放在一辆红色的跑车旁,几个年轻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见到从车上下来的三人,为首的紫灰发男子眉头一挑:“哟,你们几个不华丽的来得最晚。”   “来的最晚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紫罗兰发男子看到了站在龙雅身旁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的风铃,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风桑,下午好。”   “幸村君,真田君,下午好。”风铃抿了抿唇瓣,朝幸村和真田点了点头。   趁着圣诞假期带着妻子女儿来美国探望妹妹的真田显然对风铃的出现有些诧异,但他没有说,只是微微颔首,打了一声招呼。   “惩罚绝对是美妙绝伦的。”一头银发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风铃一眼,随后看向龙雅,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果然,她来参加这么一个聚会就是一个错误。   “哈恩?”迹部点了点眼角的泪痣,走到风铃面前,眉头微微皱起,他看了看龙雅,又看了看风铃,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就是手冢以前的那个豆丁女朋友?”   原本暖和的四周顿时被一股寒流侵占。   “……”好几道黑钱前仆后继地涌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突然想起读高中时的那个曾经疯传一时的谣言,嘴角狠狠一抽,抬头看着迹部,一脸正色地说道,“很抱歉,猴子山大王,我从来就不是手冢的女朋友。”   “……”这回轮到迹部嘴角抽搐。   “噗……猴子山大王,小景的这个称号从国中开始就延续到现在呢。”一头亚麻色短发的年轻男子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眉眼弯弯,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浅笑。   “切, Mada mada dane。”越前拉着风铃走进别墅,剩下一群人呆在别墅外互相对望,这拽小子到底是在说谁还差得远?   走进客厅,只见几个年轻女子围坐在沙发上,见风铃和越前进来,纷纷起身,只有一个黑发女子依旧坐着,而一位带着眼镜的蓝发青年手上拿着一个听诊器正在向她询问着什么。   风铃向众人,当目光落在小腹微微隆起的银发女子时,微微一笑,“夕颜,恭喜恭喜。”   名唤夕颜的女子羞赧地笑了笑:“谢谢小铃姐。”   “大家下午好,我是风铃,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风铃冲着另外三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微微颔首。   蓝发青年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将工具放进了一旁银白色的箱子里,直起身子转头看着风铃,眉头微微一挑,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与迹部相同的神色:“啊啦啦,你不是手冢以前的女朋友么?”   面对客厅里的女人好奇的目光,身后又传来一股寒意,风铃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关西狼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忍足君,手冢的女朋友的妻子是且仅是言子诺。”   “是这样么?难道我记错了?但那个时候好像还说迹部和手冢为了你上演了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夺战。”忍足看着走进客厅的那几个男人,嘴角微扬,笑道。   迹部脸一黑,而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弦一郎哥哥,你的开关怎么又打开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黑发蓝眸女子站起身,一脸促狭地看着真田。   “与我无关。”真田硬梆梆地丢下一句话,朝妻子走去。   “手冢不在这里,能制冷的只有哥哥你了。”黑发蓝眸女子走到迹部身旁,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小腹隆起,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只见她低声说了些什么,迹部的脸色稍缓。   “呵呵……有些时候吃醋的男人都能制冷。”眉眼弯弯的不二看似无意地瞥了风铃一眼,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龙雅,唇边笑意渐浓。   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在越前兄弟面前只能偶尔占个上风的她还是不跟这头唯恐天下不乱的腹黑熊计较,否则吃亏的是她,她抿了抿嘴,只见黑发蓝眸女子松开迹部的胳膊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你好,风小姐,我是迹部湛蓝,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风铃闻言,连忙伸出右手与湛蓝相握,摇了几下,松开,把手上的纸袋子递了上去:“谢谢。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迹部夫人笑纳。”   湛蓝粲然一笑,道了一声客气,如大海般湛蓝的双眸闪过一道光芒,看得风铃浑身不自在。果然,这样的场合真的不适合她。   风铃和凤夕颜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两个人都不是善于找话题的人,所以她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寂,风铃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香醇的红茶,入口微微有些苦涩,但很快甘甜驱走了那点苦味,整个口腔的味觉神经都沉浸在那抹浓厚的甘甜里。   “小铃姐好像还没去过我们家做客呢。”凤夕颜歪着头看向风铃。   “唔……我比较害怕不二君用芥末大餐招待我。”风铃将茶杯放在茶盘上,笑道。   “怎么会呢?”夕颜靠在沙发上,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你是听了龙雅前辈说周助哥哥三年前做芥末泡芙给他吃的事情吧。”   风铃回头看着一脸幸福状的夕颜,笑了笑:“云汐和龙马君也说过不二君喜欢芥末的事情。”岂止是喜欢芥末,这头蓝眼睛的北极熊简直就是把芥末当作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芥末泡芙就算了,芥末咖啡、芥末拉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周助哥哥比较少用芥末了。”夕颜笑道,“小铃姐以后有空的话,就来我们家玩吧。”   “嗯,好。”风铃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的预产期?”   “明年六月中。”   “恭喜呢,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   “小铃姐喜欢小孩子也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自己生一个啊。”夕颜俏皮地笑道。   “好男人哪儿这么容易找啊。”风铃顿时觉得脑袋有些大。   “这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嘛?”夕颜冲着和几个男人说说笑笑的龙雅努了努嘴,说道。   “啊……夕颜,怎么你也这样。”风铃哭笑不得地看着夕颜,这丫头什么时候也被言子诺和手冢云汐洗脑了。   “龙雅前辈挺好的,有房有车,有脸蛋有能力。”凤夕颜笑眯眯地说道,“呐……小铃姐,你是不是觉得龙雅前辈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让他改过来。”   “……”风铃一脸无奈,她低下头不说话。   “难道……龙雅前辈有体味?”   “没有啊。”   “你怎么知道?”夕颜看着风铃,白净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此时,风铃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你嘴快,让你不经过大脑思考。她深吸几口气,说道,“夕颜,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就算我找到了合适的对象我也不会这么快把自己送进婚姻的殿堂。”   “为什么?那……那万一那个男人跑了呢?”   “跑了那就证明他不是我的。”   “那反正迟早都要结婚的,为什么不早点呢?”夕颜有些不解地看着风铃。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还没有为人妻子的责任感,我不能确定我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所以我还不想结婚。”风铃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男女的结合,那就代表着两个或许有着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经济条件、不同宗教信仰的家庭联系在一起,虽然说任何事物都需要经过一番磨合,但我觉得这样的磨合还是在暂时没有固定的关系之前,这样对双方都好,就算有了伤害那或许是最低的伤害。”   “唔……小铃姐说的对,我觉得我结婚是太早了点。”夕颜点了点头。   “哎呀,我也觉得我太早嫁给迹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湛蓝也凑到了她们身旁。   “同感。”真田弦一郎的妻子冲着风铃笑道,“你好,我是高晓馨,多多指教。”   “北川雪。”白石藏之介的妻子抿了抿嘴,“我也应该玩几年再嫁给小介。”   看着同时表示自己嫁得太早的四个女人,风铃的嘴角狠狠一抽,她感觉到背后有无数道光芒落下,每一道的温度都能把她的后背煎成烤肉,她重重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其实吧,早点嫁人也是有很大好处的。从医学角度上来讲,早点嫁人早点生孩子对女生的身体健康比较好;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早点嫁人减少了女生以后的生活压力。”   “啊?减少生活压力?为什么?”夕颜问道。   身后那几道光芒的温度低了一些,风铃有些不自在地活动活动筋骨,继续说道:“你想啊,早一点嫁人了,就不用像到我这个年纪天天被人念叨着这个男人不错啊,那个男人挺好啊,你不要太挑啦,挑来挑去好男人都挑没啦如此之类的了。所以,还是早一点结婚好。”   四个女人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后背的光芒一扫而空,风铃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悄悄地转过头看了那几个男人一眼,却不料对上了一道幽深的视线,她不由得一怔,又连忙将头转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猴子山大王,你会屎的很惨的。   ☆、33.网球事件   风铃静静地坐在花坛边,双手抱膝,抬头仰望夜空,繁星闪烁,围绕着一弯新月,一股冷风吹来,带着泥土的气息,“嗖嗖”地灌进了脖子里,风铃连忙伸手拢了拢领口,从花坛上跳了下来,转过身,却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不远处,她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幸村君,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   “一会就睡了。”紫罗兰发青年走上前来,淡淡地笑道,“风桑最近还好么?”   “嗯?”风铃又是一愣,她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由于他背对着光线,所以脸上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她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挺好的,牙口好,胃口好,睡得好,吃嘛嘛香。”   幸村被风铃逗得笑出声来,紫罗兰色的眼眸看着风铃,说道:“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是啊,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风铃点了点头,“毕业以后幸村君上了东大,我去了阪大。”   “风桑现在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做广告策划。”   “广告策划?”幸村微微一愣,   “是的。幸村君有兴趣来帮我们拍个广告么?”风铃歪着头看着幸村,“以幸村君的外貌、身材,拍出来的效果一定非常赞,那一季的销售量绝对是噌噌噌地上升。”   “呵呵……在风桑眼里,我就这么有销售保证?”   “神之子出品,自然是有保证的。”   “神之子啊?”幸村眼眸微微一暗,随即笑了笑,“高三那年参加全国书画大赛,风桑也这么说过,只是那次你才是立海大附中美术部的保证。”   风铃怔怔地看着幸村,那张隐藏在阴影里的俊脸神色未明,她低下头看着鞋尖,抬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幸村君,有遗憾的人生才叫人生。”   “……是啊。”幸村轻笑一声,“我先回去了,风桑要一起走吗?”   面对幸村的邀请,风铃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我再呆会。”   幸村朝风铃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目送幸村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风铃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跟这样的人说话真累。   “怎么?在感叹他是你的遗憾?”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风铃吓得一哆嗦,转过头,一道黑影从花坛后面闪了出来,定睛一看,她拍了拍胸口:“是龙雅君啊?你怎么在这里?”   龙雅走到风铃面前,眉头微微一挑:“我不能在这里?”   “诶?”风铃一愣,这人说话今天怎么有些阴阳怪气的,她抿了抿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诺撒,明天我们网球比赛,你来看吗?”龙雅打断了风铃的话,说道。   风铃眉头微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来。”   “好,那明天见。今晚还是早点睡,没事别再感叹遗憾了。”龙雅转过身,背对着风铃挥了挥手,绕过花坛,走进别墅。   风铃瞠目结舌地看着龙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搓了搓胳膊,天气真冷,估计龙雅君的脑子被冻坏了。   “阿嚏……”进了门的龙雅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二楼走廊上的紫罗兰发青年,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哟,幸村君,这么晚还不睡?”   “准备睡了。”幸村点了点头,“龙雅前辈,明天的比赛请多多指教呢。”   “是是……合作愉快。”龙雅眉头一挑,说道。   “那……晚安。”   “晚安。”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室内网球场的地板上,细小的尘埃在淡金色的阳光里翩翩起舞,风铃抱着夹了素描本的画板坐在看台上,刚翻开一页,便感觉到一阵阴影笼罩而来,她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凤眸中,不由得一愣,只见那人眉头微微一挑,说道:“记得把我画帅一点。”   风铃抿了抿嘴,笑而不语。   “我今天和别人组双打。”龙雅转了转手中的网球拍。   “诶?双打?”风铃一愣,这位向来特立独行的人居然会跟别人组双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风铃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网球场的西边。   “瞎看什么呢。”一个暴栗敲在头上,风铃缩了缩脖子,收回视线,看着将网球拍扛在肩膀上的龙雅,“不相信我会双打?”   风铃连忙摇头否认,生怕下一个暴栗再度落在脑袋上。   “哼,那就给我看仔细了。”龙雅眉头又是一挑,转身走进网球场。   风铃抿嘴笑了笑,将素描本翻到空白的一页,抬头看向球场,龙雅和越前各自站在球网两边,风铃一愣,不是他们两个组双打?转念一想,也是,如果两个职业球手组成一队,就算配合再不默契,那也比两个业余的选手凑成的双打实力要强,据她所知,这里的七个人里有双打经验的人不少,但越前龙雅绝对是排除在外的,而至于越前龙马,当风铃从手冢云汐那里听到他和某位桃子男的第一次双打后,就没抱过任何希望。此时,只见一紫罗兰发男子走进球场,站在龙雅身旁。   “诶?”风铃一愣。   “啊咧?精市哥哥和龙雅前辈组双打?”坐在一旁的凤夕颜一脸诧异地看着球场上。   “弦一郎哥哥和龙马一队?”湛蓝端着水杯,怔怔地看着走到越前身旁的真田。   “呵呵……很有趣的组合,不是么?风桑。”不二走到妻子身旁,眉眼微微一弯,笑着说道。   “呃……大概……吧。”风铃嘴角微微一抽,低头将视线放在了素描本上。   一个放荡不羁,一个云淡风轻,两个性格迥异的男人站在一处,却也别有一番味道,幸村站在后场,抬手抓了抓拍网,转头看向同样站在后场的龙雅,浅浅一笑,问道:“龙雅前辈也是打后场?”   “我比较喜欢站在后面。”龙雅转了转手上的球拍,嘴角一挑,说道。   “好,那我就打前场。”幸村笑了笑,走到前场。   龙雅看着幸村的背影,抬手摸了摸下巴,如果发球的时候这颗黄色的小球不小心吻上了那人的后脑勺,会是怎么一个情况?嘛嘛……只能说明那人太大意,与他的球技没有半点关系。只是……龙雅转头看着坐在看台上低头垂眸画着什么的风铃,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喂,发球了。”站在球场对面的越前抬起下巴,说道。   “哟,龙马,你就这么着急送死么?”龙雅嘴角微微扬起,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网球,在手里掂了掂,往空中一抛,屈膝跃起,对准达到最高点后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黄色小球挥拍一击,黄色的球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向了对方的球场。   “切,Mada mada dane。”越前往前跑了两步,与站在了接球位置的真田撞在了一起,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弹起飞走。   “说得对,Mada mada dane。”龙雅嘴角扬起的弧度渐高,看着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弟弟和真田,朗声说道。   “越前,这个发球是该我接。”真田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沉声说道,“实在是太松懈了。”   “对不起,真田前辈。”越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着站在对面一脸幸灾乐祸的兄长大人和笑得云淡风轻的幸村,瘪了瘪嘴,“发球。”   “好。”幸村转头看了龙雅一眼,龙雅了然地退到一边,幸村走到后场,抛球,跃起,挥拍,击球,衣袂飘飘,露出了毫无赘肉的腰肢以及一片白皙的肌肤,龙雅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风铃,只见她依旧低着头画画,他松了一口气,只听一声惊呼,“龙雅前辈,球。”   龙雅回过头,黄色的小球落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弹走,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将滚出了场外的网球捡起,在衣服上蹭了蹭:“啊,球太滑了。嗯,就是这样。”   “呵呵……”幸村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越前白了龙雅一眼,站在后场,用鼻腔哼了一声。   真田抬手压了压帽檐,没有说话。   龙雅瞥了一眼场边的分数牌,转头看着对面的弟弟,嘴角扬起:“喂,龙马,看好了。”抛球,挥拍,球被他击到了对面球场上,真田挥拍将球击了回去,球落在了右半场的地面上弹起,龙雅一个漂亮的回击,真田侧身避过高速飞来的网球,只见越前挥拍猛地一抽,黄色的小球在接受到球拍赋予的冲击力后,在空中滑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球场的中间。   龙雅一愣,抬头看着幸村,点了点头,他往前跑了几步,只见那颗落在地上的网球没有如平常一样弹向后场,反而是冲着幸村飞去,龙雅扑了个空,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手上的球拍也跟着飞了出去。   幸村刚把球击打回去,便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股杀气,凭着直觉微微侧身,只见原本属于越前龙雅的红色球拍从自己面前擦着鼻子飞过,并撞上了球网,心有余悸的他转头看向站在地上拍打着衣服上灰尘的龙雅,以及飞到他脚边弹跳的网球。   龙雅咳嗽一声,捡起网球塞进裤兜里,若无其事地走到球网前,弯腰拾起球拍,随后转身看着场外笑得乐不可支的几个已婚女人,瞥见风铃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关心,他嘴角微微扬起,抬脚用鞋底蹭了蹭地,揉了揉鼻子,走到后场。   “没事吧?龙雅前辈。”走到后场准备发球的幸村关切地问道,他在前面并没有看清身后发生的事情。   “没什么。”龙雅看了幸村一眼,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34.水仙花事件   比赛仍在继续。   风铃的笔下将龙雅刚才那一滑记录下来,在即将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墨绿发青年单手撑着地面,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后站在了地上,当她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只听身旁的夕颜惊呼一声:“哇,小铃姐,你画的画就跟周助哥哥拍出来的相片一模一样诶。”   风铃抿嘴一笑,翻到了新的一页,抬头看着球场上的四个人,目光落在了那墨绿发青年身上,当看着他身手敏捷地发球接球时,隐藏在心底的那抹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看起来,他没什么大碍呢。   四个完全不擅长双打的男人在被那颗黄色的小球弄得焦头烂额后终于渐入佳境,你来我往,球在四支球拍中间愉快地跳跃。   场上的比分你追我赶,僵持不下。   风铃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只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嗯哼?你画出来的东西还算华丽。”   风铃回过神来,循声望去,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侧头看着她手上的素描本,她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谢:“谢谢迹部君夸奖。”   迹部伸手拿起素描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深蓝色的凤眸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当目光滑过风铃笔下的龙雅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抬起眼眸看了风铃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啪”的一声合上素描本,递还给风铃,“勉强符合本大爷华丽的美学。”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硬生生地将那句“碍大爷您的眼真是抱歉”的话咽了回去。   比赛最终以平局结束。   龙雅走到场外,从风铃手上接过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不知是汗还是水的液体滑落到下巴,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看着风铃,伸出右手,风铃一愣:“怎么了?”   “画。”龙雅眉头一挑,说道。   风铃摸了摸鼻子,将手中的素描本递了上去,龙雅瞥了风铃一眼,伸手接过,将拿在手上的网球拍夹在腋下,翻开第一页,当看见出现首页的某人时,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身旁仰头喝着Ponta的越前龙马,琥珀色的凤眸微微眯起,隐约感受一股杀气的越前转过头,视线落在了兄长大人手中的素描本上,“噗”的一声,口中来不及咽下的汽水被他喷了出来,呈点状四射开来。   龙雅眼疾手快地拽起风铃将她拉到一边并把素描本藏到身后,躲开了那一击。   越前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嘴角,转过头继续喝水。   手心的温度传递至腕上的皮肤,一抹红晕爬上风铃的脸颊,她手腕微微一转,却没有挣脱,抿了抿唇,环顾四周,只见迹部、不二等人在球场上做着热身训练,真田正和妻子说着什么,幸村则将一张温热的毛巾搭在脸上,而其他三个女子凑在一处说话,似乎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三人笑作一团。   龙雅将素描本咬在口中,单手撑着栏杆翻到看台上,随手抓了一件外套披上,便拽着风铃看台最上方。   风铃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继续翻阅素描本的墨绿发青年,窗外的阳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忽闪忽闪,额上的汗珠随着脸颊滑落到下巴,风铃鬼使神差般地将手伸到他的下巴处,当手指头碰到他下巴的肌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龙雅眉头微微一挑,视线依旧落在素描本上。   风铃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抿了抿嘴,轻咳一声问道:“如何?还满意吗?”   “马马虎虎。”龙雅翻了一张,当看到画中的自己单手腾空翻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还算符合我英俊潇洒的形象。”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翻了一个白眼,抬头看着聋哑:“龙雅君,你和迹部君一样,上辈子是株水仙花吧?”   “……”   球场上,将观察力提升到最高境界的迹部景吾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那颗从对面场上飞来的网球砸到了他的脚边并弹走。   晚饭的餐桌上非常安静,只能听到不锈钢刀叉与瓷盘摩擦的声音,风铃切下一块烤的全熟的牛扒放进口中,刚咬一口,一股刺激的味道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冲上头顶,眼眶里瞬间布满了泪水,她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坐在对面眉眼弯弯的亚麻发青年,手中的刀叉搁在一旁,端起手边的酒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待酒味冲淡了口腔里刺激的味道后,墨色的杏眸微微眯起:“不二君,经过你手的芥末牛扒真不错。”   侯在一旁的女佣往风铃面前的空杯里添上红酒,退到墙边。   “呵呵……有好的东西当然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是吧,龙雅前辈。”不二往盘中的牛扒上挤了一截绿油油的物体,抹匀,切下,放进口中,慢慢地咀嚼,唇边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副非常享受的神情。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低下头看着只切了一小块的牛扒,虽然她不排斥芥末,但这样的牛扒她实在是难以下咽。小心眼的腹黑熊,不就是说了一句“没有结婚的打算”么,那也是她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啊,与这头蓝眼睛北极熊有半毛钱关系啊。   正在风铃腹诽的时候,一只棱骨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她面前的瓷盘端走,风铃一愣,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墨绿发青年,只见他把自己那盘还没有动过的牛扒摆到风铃面前:“喏,吃我的。”   “诶?”风铃怔怔地看着面前完好无缺的黑椒牛扒,抿了抿唇,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接收到无数道目光的洗礼,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顺着脊梁骨传递至大脑,继而蔓延至脸颊。   “怎么?不喜欢黑椒?”龙雅眉头一挑,问道。   刚挂断母上大人从纽约打来的所谓慰问电话,还有着温度的手机再度响起,在与母上的口舌之争中已经绞尽了脑汁的风铃扫过屏幕上的名字,顿时有一种想直接把手机丢进那片玫瑰花从的冲动,手上传来的振动没有停止的意思,而她也没有接听的打算。   “不想听就挂了。”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诶?龙雅君?”风铃转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他手上拿着一条格子围巾,看起来有点像是他自己的。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进去跟她们聊天?”龙雅走上前,将围巾挂在了风铃的脖子上,细心地替她系好,“晚上冷也不知道加件衣服,你是笨蛋吗?”   淡淡的肥皂香钻进鼻子里,因为离得近,风铃能感觉到一股温热喷在脸上,她抿了抿唇,道了声谢,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一个人也挺好的。”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你一直都不找男朋友?”龙雅坐在花坛上,转头看着风铃。   “怎么可能呢。”风铃轻笑道,手上的振动终于停歇。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人?”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很八卦,但龙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谁?”   “什么谁?”   “龙雅君不是说我心里有人么?所以我问是谁?”风铃将手机塞进外套兜里,反手撑在花坛边上,仰头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问道。   “哼,藏在你心里的人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龙雅哼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就算我心里有人。”风铃转头看着龙雅的侧脸,只见他耳朵微微一动,风铃抿嘴一笑,道,“那也不会是幸村君,而幸村君也不会是我遗憾。”   亲耳从风铃口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直悬在半空的石头终于落回了远处,他瘪了瘪嘴:“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风铃长吁一口气,再度仰起头,新月如钩,一颗流星飞快地划过天际,在如墨般的天空留下了一条短暂而绚丽的光轨,她浅浅一笑,说道:“当初我是喜欢幸村君,但一直没有向他表白。不过……我想他知道。”   龙雅回头看了风铃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配不上幸村君,我的胆子也没有早川学妹那么大,我害怕被人拒绝。我们学校喜欢幸村君的漂亮女生有很多的,光看那强大的后援团和美术部,拉着手估计能绕立海大三圈,如果还加上其他学校的,说不定能绕东京都三圈。”   “……花痴。”   “嘛嘛……谁没有个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呢?”风铃随意地甩了甩悬在半空的两条腿,笑道。   “……无聊。”微薄的双唇吐出了两个字。   “难道……龙雅君的情窦开的比较晚?”   “……”   风铃轻笑一声,从花坛边跳了下来,抬手拍了拍沾在裤子上的灰尘,抬眸看着龙雅,笑道,“龙雅君,天色不早了,晚安。”   “啊……晚安。”龙雅目送风铃离开,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起身走到停放在庭院左边的那几辆车后面,看着躲在那里的几个人,眉头微微一挑,“怎么?还没听够?”   “啊咧……龙雅前辈好像在吃□市的醋呢?”眉眼弯弯的不二笑眯眯地丢下一句话后,率先离开。   一道黑线爬上了龙雅的后脑勺。   “呵呵……多谢前辈在下午比赛的时候手下留情。”幸村双手抱拳作了一个揖,跟在不二身后。   第二道黑线爬上了龙雅的后脑勺。   “实在是太松懈了。”被同伴拖上的真田黑着脸说道,转身跟着幸村离去。   第三道黑线爬上了龙雅的后脑勺。   “龙雅前辈,遇到喜欢的女生一定要追哦。”靠在越野车身上的白石双手环在胸前,银色的发丝被夜风吹起,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随后离开。   “前辈,一会去我房间传授你几招如何追求喜欢的女孩子。”忍足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转过身,朝龙雅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背影。   “Mada mada dane。”越前抬手压了压帽檐,双手抄进裤兜里,扬长而去。   迹部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抚上了眼角的泪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龙雅一眼,转身离去。   接二连三的黑线前仆后继地蹦上了龙雅的后脑勺,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庭院,咬牙切齿地说道:“一群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龙雅君,乃是吃醋了咩   ☆、35.约定事件   从迹部家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缺席了好几天训练的龙雅和越前便被提前进入更年期的教练抓住丢进魔鬼训练营关禁闭,直到新年的前一天才被放出来。   翌日,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风铃站在出境大厅的安检口,隔着栏杆,对面站着一位背着黑色□球包的墨绿发青年,她抿了抿嘴,伸出右手,说道:“龙雅君,比赛请加油呢。”   龙雅挑了挑眉头,伸手握住风铃的手,迟迟没有松开,风铃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想将手抽回来,却是徒劳,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棱骨分明的大手,贝齿轻咬着下唇:“龙……龙雅君?”   “呐,小铃。”龙雅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琥珀色的凤眸直勾勾地看着风铃。   “什么?”风铃抬起头看向龙雅。   “等我回来,我们就交往吧。”龙雅的双眸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唇边的笑意渐浓,“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风铃的心不由得一颤,怔怔地看着龙雅,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你们中国有人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河蟹】氓。”   “那是□□说的。”   “嘛嘛……管他谁说的。反正‘我们交往吧’是我对你说的。”龙雅依旧没有松开风铃的手,下巴微微一抬,“如何?”   看着龙雅一副“你不答应我誓不罢休”的神情,风铃哭笑不得,她低头垂眸看着鞋尖,过了半响,抬头看着龙雅:“好,等你从澳大利亚回来,我们就交往,以结婚为目的。”   龙雅脸上的笑容渐渐大了,他松开风铃的右手,从裤兜里摸出墨镜带在鼻梁上,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依旧站在栏杆外的风铃,他的心在那一瞬间被装填得满满当当。   风铃挥了挥手,龙雅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过身,小跑几步追上等候在不远处的越前和教练。待龙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风铃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还残留着某人温度的手心,嘴角微微扬起,转身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一月末的纽约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袭击,繁华的大都市瞬间被一片耀眼的白色所覆盖,风铃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银色的世界,玻璃窗上映下自己的身影,脖子上那条格子围巾将她的视线拉回,低下头,围巾上似乎还留着那人的气息,虽然每天都有一通电话互诉衷情,但是她的心里依旧装着满满的思念。   他,现在在做什么?   衣兜里传来振动,风铃回过神来,忙从兜里摸出手机,当看到来电显示时,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抹失落,她手指滑过手机屏幕:“妈?”   “今晚想吃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风妈妈的声音。因为过了元旦就临近中国的农历新年,所以风妈妈也没有跟随上班族的丈夫和学生党的儿子回日本,反而是选择留在了美国陪女儿,等到年后才与来美国过年的丈夫和儿子一同回去。   “妈妈做的日本料理。”风铃扬起嘴角,笑道。   “我说丫头,你都吃了快一个月的日本料理了,还不腻么?”风妈妈实在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如此爱日本料理,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她每顿都要吃中国菜。   “唔……因为过完年妈妈就要回日本了,就吃不到妈妈做的超级正宗的料理了,所以要多吃几次。”还因为那份料理中有着他的味道。   “好吧好吧,今天晚上吃蛋包饭。”   “还要味增汤。”   “需要秋刀鱼么?”   “老妈,我爱你。”   “阿姨,多备一份,我也爱你。”耳畔冷不丁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风铃一愣,转过头,只见某大腹便便的孕妇笑眯眯地站在身后。   “诶,是文丫头么?”风妈妈也听到了那个声音,问道。   “是我,阿姨,我还想吃你做的辣白菜。”张文抢过风铃的手机,对着电话乐呵呵地说道。   风铃翻了一个白眼,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唧唧咕咕、唧唧咕咕,张文挂上电话,将手机还给风铃,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丫头,下班后咱们一起走。”   “孩子他亲爹呢?”风铃诧异地问道。那位总监大人宠老婆是全公司出了名的,尤其怀孕以后,让往东不敢去西,让打狗不敢撵猫,爱妻如命的总监大人居然会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晚上抛弃妻子独自寻欢?   “他有一个非去不可的晚宴要参加,所以今晚就剩我一个在家,然后呢他不又放心,所以我就说我去你家吃饭才让他把心安下来。”张文耸了耸肩膀,道出原委。   “我什么时候成为你们夫妻两的定心剂了?”风铃嘴角狠狠一抽。   “噢,亲爱的,你一直都是我的定海神针啊有木有。”   “嗯,你永远逃不出你们家那口子的手掌心啊有木有。”   “……”   张文的到来使得想外孙想疯了的风妈妈瞬间在精神上找到了寄托,晚饭后,她把女儿打发去厨房,自己拉着张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讲诉孕期的注意事项、产后的心情问题以及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而自诩是别人家妈妈贴心小棉袄的张文则是一副善解人意的神情,事无巨细地将她所知道的讲了个遍。张文的配合表现获得了风妈妈的欢心,两人唧唧咕咕、唧唧咕咕地说个不停。   两个女人的嬉笑声从客厅传来,风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伸手关上水龙头,拿着一张拧干的抹布走出厨房,正擦着桌子,只听一声惊呼,她一愣,转头看着窝在沙发里的两人,她们的手上拿着一部平板电脑,原本趴在风妈妈腿上的叉烧包也支起脑袋盯着平板。   “怎么了?”风铃心一紧,问道,手上的抹布被她捏作一团。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么?   “没……没什么。是你干儿子踢了我一脚。”张文连忙说道,伸手摸向隆起的腹部,“臭小子,现在就知道欺负你亲娘,等你出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风铃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拿着抹布走进厨房。她明明就听到那声惊呼来自自家母上大人。   待风铃走后,将平板举到面前的两个女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们放下平板,替风妈妈打了掩护的张文转头看着面色微沉的风妈妈,问道:“阿姨,你认识越前龙雅?”   “不认识。”风妈妈的回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张文识相地闭上嘴巴,虽然她心里已经藏了九曲十八弯那么多的名为八卦的小虫子,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问。   “臭小子,说什么喜欢我们家小铃,现在又在国外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风妈妈咕哝咕哝地嘀咕道,用的是日语。   张文看了风妈妈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了平板电脑上的那则娱乐新闻上,相片中的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网球手,一个是模特,两个人都替他们公司拍过不同时期的广告,本以为他们的交集仅限于此,只是眼前这张喂食的相片是在闹哪样?   这位绯闻大王又在闹绯闻了?   叉烧包斜了相片一眼,再度将脑袋趴在了风妈妈的腿上,凭它阅历丰富的钛金合狗眼观察判断一眼就看出了相片的问题,拍这张相片的记者你出来,狗大爷保证不打死你。   风铃收拾好厨房的一切走出来,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客厅里依旧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场面。   张文见风铃出来,连忙站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大衣穿上:“阿姨,丫头,我该回去了。”   “这么早啊,再坐会吧。”风妈妈关闭平板电脑,起身替张文理了理衣领。   “不坐了,我们家那口子估计也差不多回来了。”张文笑道,转身看着风妈妈,“阿姨,今晚谢谢你,我父母去世的早,所以也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谢什么,你的儿子是丫头的干儿子,那我就是他的干外婆,干外婆对干外孙那自然是要疼到骨子里的。”说到这,风妈妈又开始惆怅,“只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亲外婆啊?”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她抬头看了风铃一眼,说道,“丫头,你送文丫头回家。文丫头,以后有空了就上我们家来做客,阿姨给你做正宗的中国料理。”   “好咧。”张文笑着点了点头,与被母上大人看得一头黑线的风铃一同离去。   站在电梯里,风铃看着屏幕上按照一定频率变动的数字,回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张文:“文姐,刚刚我妈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   张文转过头看着风铃,过了半响,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阿姨怎么了,我们只是看到了越前龙雅又有绯闻女友了。”   风铃一愣。   “不过那个绯闻女友我们都认识。”张文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   “……是谁?”风铃又是一愣,习惯性地摸了摸衣兜,发现除了钱包和钥匙外,她什么都没带。   张文盯着风铃看了又看,说道:“安琪。住你家楼上模特的安琪。” 作者有话要说:  龙雅同学还是不错的说   ☆、36.绯闻事件   风铃并没有用越前龙雅留下的越野车送张文回去,而是招的出租车,待她坐的士回到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走进家门,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但只有叉烧包这一条狗趴在沙发上,母上大人却不见了踪迹,瞥了一眼紧闭的客房门,一丝光线从门缝里泄露出来,她抿了抿嘴,将耳朵贴在门上,毫无意外地听到了母亲大人正打着远洋电话向她家那口子抱怨,至于内容,自然也跟某人有绯闻女友的事情相关。   叉烧包见饭东大人回来,连忙咬着平板电脑从沙发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到风铃脚边,用脑袋蹭了蹭风铃的小腿。   风铃将带着寒意的外套脱去,弯腰从叉烧包口中取下沾满了口水的平板电脑,拍了拍它的脑袋,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按亮屏幕,二十几通未接电话涌进了她的视线范围,还有十几条未读的短信,风铃嘴角狠狠一抽,手指滑过屏幕,电话无非就是那几个人打来的,其中包括了绯闻事件的女主角,而短信嘛,那就是五花八门了,就连迹部大爷也发了一条过来询问情况。   风铃嘴角又是一抽,她自己都还没有了解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怎么给别人答复是什么情况,而且这个时候迹部大爷不是应该直接去找事件的男主角了解情况么?拎着平板回到卧室,刚打开网页,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开始振动,叉烧包叫了一声,风铃眉头一挑,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   “小铃!!!”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叫声。   “Oh ,no!安琪姑奶奶,你这声音完全不符合淑女形象啊。”风铃哀嚎一声,她的耳膜都快被这一嗓子震破了。   “去他的淑女形象,我已经被这些混蛋记者搞得完全没有形象了。”安琪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骂道。   “那就把那些混蛋记者都拖出去斩了。”风铃看着出现在娱乐新闻头版的那张相片,点开,放大,当目光触及到相片中的男人时,嘴角微微扬起。   “对,拖出去大卸八块。”安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始霹雳啦啪地倒豆子一样将事情的经过通通倒了出来。原来就是去澳大利亚参与外景拍摄的她遇到了恰好没有比赛的越前龙雅。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喜事,即使两人算不上故知,却也称得上认识,安琪是个活泼的性子,遇到陌生人的时候会维持她高冷的形象,但在认识的人面前就完全是一秒钟变成了话痨,两人聊着高兴了,便找了一个餐馆吃饭,谁知道吃着吃着就吃出了问题。豆子倒到最后,安琪嘟囔道,“小铃,你说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哪?我的形象啊!”   “你就嫁给照这张相片的这个人,然后好好地祸害他。”风铃听到有电话打进来的声音,看了一眼,来自日本,便没有搭理,继续给安琪出主意。   “噢,对,小铃你实在太聪明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找出来,然后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电话那头传来了安琪姑奶奶咬牙切齿的声音。   “嗯,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厉害。”风铃附和道。   “哎呀,时间到了,我要出外景了。就这样了,回来再聊。”安琪丢下一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刚断线,便又开始振动,风铃将平板电脑丢在一旁,身体往后一倒,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被褥里,叉烧包跳上床趴在饭东大人身旁,甩了甩尾巴。风铃手指滑过屏幕,轻轻地碰到免提键,便看到两张俏脸出现在屏幕上。   “铃。”   “小铃姐。”   “龙雅绝对没有红杏出墙。”   “龙雅哥哥绝对没有找小三。”   “铃,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小铃姐,虽然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是只有这株特别好。”   听着两人越说越离谱,风铃翻了一个白眼,正准备说话,又是一通视频电话进来,她嘴角微微扬起,冲着视频那头还打算说着什么的姑嫂两人挑了挑眉头,挂断,接通,一张英气十足的脸映入眼帘:“哟,晚上好。”   “早上好。”风铃笑眯眯地看着那张脸,说道。   “准备睡觉了?”龙雅通过摄像头,看到了风铃那边的环境,眉头一挑,问道。   “还没,刚刚接了两个电话。”风铃腰间微微使力,坐了起来,叉烧包挤到了风铃的怀里,对着手机屏幕吐着腥红的舌头。   龙雅没有细问来电者是谁,两人转换了话题聊起了其他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挂钟的指针跳到了十一点整,风铃从坐着到躺着,最后干脆趴在床上,手机靠在枕头边,双手托着下巴,不甘寂寞的叉烧包又挤了过来,一人一狗两双眼睛盯着屏幕。   电话那头传来了敲门声,只见龙雅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随即转头看着屏幕上的那张脸:“我要去热身了。”   “嗯,比赛加油。”风铃摸了摸叉烧包的脑袋,“来,叉烧包,给龙雅君说一声加油。”   “汪汪汪……”叉烧包非常配合地叫了几声,还不忘甩它的大尾巴。   “早点睡,明天再给你电话。”   “好。”   “呐,小铃。”就在风铃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龙雅突然出声叫住她。   “啊?”风铃微微一愣,抬头看着龙雅。   “等我回来。”   “是。”   挂断电话,风铃翻身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脸上,过了一会,她将被子掀开,拿起手机,打开短信,回了一条后,便将手机丢在床上,找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远在新泽西州的某人拿起放在床头柜上手机,看了一眼刚发过来的信息后随即放下,嘴角微微一扬:“真是不华丽的女人。”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段简短的英文:No matter what happens ,I believe in him。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风铃抬手摸向了床头柜,拿起手机,刚开机便看到短信如同被炸了闸门的储存在水库里的水一样铺天盖地涌了进来,她反手一盖,抓过一个枕头压在手机上,过了好一会,短信铃声终于渐渐停歇。   风铃的右眼皮不停地跳动,好像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呢。她将不再叫嚣的手机释放出来,滑过屏幕,看着短信那个符号右上方的九十九加的数据显示,嘴角狠狠一抽,就算在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大的短信量。   点开短信的图标,看着一长串的未读信息,中文、日文、英文都有,快速地打开几个扫了一眼,大概意思都一致,她又上头条了,而上头条的原因还是那位远在澳大利亚的墨绿发男子。   “丫头,你上新闻了。”几声轻叩,风铃来不及反应过来,门便被打开了,风妈妈拿着平板电脑走了进来。   “啊?”大脑中枢神经还处于睡眠状态,风铃一脸茫然地看着母亲。   “你看。”风妈妈将手上的电脑递了上去。   风铃打了一个哈欠,点亮屏幕,当目光触及到新闻的标题时,她顿时清醒过来,不由得睁大眼睛,手指按着屏幕往下滑动,相片陆陆续续地跳了出来,每一张的拍摄地点都不一样,有在公寓的走道上,有在奥兰多的哈利波特魔法城堡,有在纽约的大超市,还有在肯尼迪国际机场,然而每一张相片的主人公都是一致的。   “偷拍?”风铃半眯着眼睛。   “拍得技术含量还不错。”风妈妈坐到床沿上,歪头看着电脑屏幕,伸手随意点开一张,放大,“你看看,你们两这含情脉脉地对望的表情真是让我看的心都醉了。”   “……”风铃转过头看着重点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母亲大人,嘴角又是一抽。   “还有这张,这小手拉得。啧啧,实在是太美了。”风妈妈乐呵呵地说道,“你看这下面的注解,丫头,其实你那次去奥兰多是去探望龙雅的父母吧?怎么样?公公婆婆好相处么?对你好么?你表现得如何?他们喜欢你么?”   “……”   “看这张、这张,这简直就是新婚小两口一起上超市为晚餐做准备嘛。好像是我们刚到纽约那天你们去买菜?”风妈妈越说越高兴。   “……”   “对了,丫头,昨晚你彩菜阿姨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国光告诉她去吃饭是他们几个人一起的,还有龙马,那个叫安琪的模特只是恰好碰到而已……诶,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风妈妈看着完全不在状态内的女儿,抬手掐了一把她腰肢上的软肉。   “妈,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龙雅向你坦白的?”   “昨天晚上安琪给我打电话了。”   “你认识这个安琪?”   “认识啊,妈妈你也见过的。”   “啊?我什么时候见过她?”   “前段时间你还要请人家到咱们家里来吃饭呢。”   “诶?有么?”   风铃翻了一个白眼,将平板电脑放到母亲手上,跳下床,在Facebook和微信上各自发了一条信息后,便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了挎包里。   风妈妈坐在床上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她究竟什么时候邀请了别人上家里做客了,听到洗手间里传来洗漱的声音,连忙跑到洗手间门口,扒在门边,问道:“丫头,你和龙雅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风铃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啦啦的水流声掩盖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   ☆、37.恋爱事件   再度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的风铃面对众人的询问总是一笑置之,而身处澳大利亚的头条男主人公越前龙雅也保持着沉默,时光是最好的忘却机器,新闻的头条每天都在更新,娱乐圈、体育圈、政治圈,各式各样的新闻层出不穷,霸占了人们的视野,龙雅和风铃的事情逐渐消散在风中,逐渐被人忘却。   当然,除了某些人。   “丫头,澳网快结束了吧?”风妈妈替女儿添了一碗汤,看似无意地问道。   “嗯。”风铃挖了一勺蛋包饭进嘴里,点了点头,说道,“明天凌晨的决赛。”   “那你看不看?”风妈妈又开始了一天的旁敲侧击,“龙雅好像进了决赛哦。”   “明天还要上班。”风铃喝了一口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   “那你一会吃了饭就睡觉呗,到时间我叫你。”风妈妈兴致勃勃地说道。   “太早了睡不着。”风铃放下汤碗,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唇上的油渍,继续挖蛋包饭。   “丫头,你和龙雅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老妈,你今天做的蛋包饭特别赞,味道很好,怎么做的?”   “搅鸡蛋的时候多放一点点水,再加点淀粉,这样蛋皮比较鲜嫩。然后呢,炒米饭的时候最好用剩饭,想加什么菜都可以,荤素都行,先炒洋葱,这样子饭会更香,最后炒饭里加一点番茄酱……”风妈妈絮絮叨叨地讲诉如何制作蛋包饭,猛地回过神来,抬手戳了戳风铃的额头,“啊,你个臭丫头……说,你跟龙雅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哇,老妈,味增汤里的豆腐很嫩哦,每次我都买不到这么嫩的豆腐,你在哪里买的?”   “就是你平时上班的时候经过的一家小店,他们家的豆腐都是自己做的,嫩的老的都有,还有豆腐皮啊、腐竹什么的,平时我都在他们那里买豆腐,你喜欢吃以后可以自己去买……死丫头,又给我转换话题。”   “今天的秋刀鱼好像老了一点点。”   “是吗?我不觉得啊。”   “老妈,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出去溜叉烧包了。”风铃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顺手将钱包钥匙手机塞进兜里,叉烧包衔着项圈和绳索跑到了玄关处,不等风妈妈将口中的秋刀鱼咽下去,一人一狗已经站在了门外。   拉着叉烧包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过一间电器城,店外的墙被做成了一个玻璃橱窗,橱窗里摆放着一部液晶电视,电视里正直播澳网决赛前的采访,稀稀拉拉地围了几个人。风铃停下脚步,看着出现在镜头前神采飞扬的墨绿发青年,嘴角微微扬起,叉烧包趴在橱窗上,冲着电视里的人叫了几声。   衣兜里的手机传来振动,风铃收回视线,摸出手机:“喂?”   “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清朗的声音。   “在看你的采访。”   “哦?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帅了?”   “嗯,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有吗?我怎么觉得我跟迹部比起来差太多了,起码我没有把我的头像印在网球拍上。”   “他第一,你第二。”   “汪……”趴在玻璃橱窗上的叉烧包回头冲着电话叫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我明天回美国。”   “嗯,好。”   “记得来接机。”   “知道了。”   “穿漂亮点。”   “为什么?”   “你别管,反正穿漂亮点就行了。”   “没漂亮的衣服。”   “那就去买。”   “没钱。”   “一会给你打十万,够吗?”   “土豪,求抱大腿。”   “整个人都可以让你抱个够。”   “脸皮厚度赶得上迹部君了。”风铃看着电视机里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叉烧包不再扒着橱窗,四脚着地,回头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饭东大人,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向前走去。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风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忙说道:“就先这样吧,有电话进来了,比赛加油。”   “嗯。”待对方应了一声后,风铃连忙滑过屏幕,接通下一个电话:“老爸?”   “小铃啊,你就不能说实话让你妈放心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略带无奈的声音。   “老爸,我现在的确没有和龙雅君交往呀,我说实话老妈又不相信,总以为我在骗她。”被叉烧包拖着往前走的风铃也是一脸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勇士,您赶快从日本飞过来吧,来把您的公主从大魔王手中救走。”   “真没交往?”   “嗯,现在我是单身未婚大龄女青年。”   “你就耍贫嘴吧。”   “老爸,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一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行了行了,第一时间告诉你家大魔王就行了。”   风铃对着挂断的电话吐了吐舌头,将手机塞进了衣兜里,扯了扯绳索,叉烧包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饭东大人,风铃快步走到叉烧包身旁,深吸几口气,低头看了看蹭到脚边的金毛,嘴角微微扬起,跑了起来,来不及反应那个的叉烧包被扯得脚下一个踉跄后连忙跟上,它仰头看着嘴角已经咧到了腮帮子的饭东大人,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掉进恋爱陷阱的女人就是一个疯子。   在第五局比赛的抢七分中以两分之差败给对手的龙雅失去了澳网大满贯冠军的荣誉,却获得了全世界的瞩目。风铃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出现在无数网站、报刊上的照片,站在亚军领奖台上的墨绿发青年脸上并没有半点失落,手中捧着银色的圆盘,琥珀色的凤眸隐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风铃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将手机塞进大衣兜里,发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停在了航站楼外的临时停放处,拢了拢脖子上的格子围巾,从车上下来,便看到不少记者扛着□□短炮守在入境口,风铃微微一愣,闪身躲在了宽大屋檐下的一根柱子后面。   刚刚藏好身形,便听到一声欢呼,随即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风铃从柱子后面探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片白晃晃的闪光灯让原本就亮堂堂的机场大厅更加闪亮,她嘴角狠狠一抽,把头缩了回来,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刚打开屏幕,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越前先生,请问安琪小姐是您女朋友了么?”   “不是,我们仅仅认识而已。”龙雅朗声回答道。   “那风铃小姐呢?”另一个记者抢着问道。   “也不是。”   “越前先生,那您现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第三个记者问道。   “目前没有。”龙雅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很快就有了。”   龙雅的话就如同一个炸弹,投进了记者群里,瞬间炸开了花,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向他追问,但龙雅只是笑而不语,风铃探头一看,这位丢炸弹的青年已经被团团围住。   “很抱歉,今天有朋友来接我,我必须马上找到她,不能接受大家的采访了。”龙雅双手合十,歉意地说道。   所有人都听出龙雅口中的朋友是个女的。一个脸上长着几颗小雀斑的女记者举着话筒高声叫道:“越前先生,她就是你即将有的女朋友么?”   “谢谢你呢。”龙雅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冲女记者点了点头。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被那一声莫名其妙的谢谢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女记者一脸诧异地看着龙雅,而其他的记者和摄影师则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女记者。   龙雅抿了抿嘴,四处张望,裤兜里传来了一个振动,他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抬头看着停放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唇边笑意渐浓,背着网球包加快脚步,回过神来的记者们也连忙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还没到出口,便见他打开门、跳上车,再关上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刚冲到门口便看到那辆车扬长而去,慢了一拍的记者们面面相觑,突然那女记者大叫一声:“噢,我的天哪,我知道接越前龙雅的那个人是谁了,老天爷对我实在太好了”   “谁呀?”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虽然他们都知道开车来接越前龙雅的是个女性,但由于离得有点距离,所以没有几个人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   “是她,我就知道是她,我就知道。”喜上眉梢的女记者连忙将话筒收起来放进包里,拍了拍他们家摄影师的肩膀,朝地下停车场走去,“抱歉抱歉,让一下让一下,杰克,我们赶紧回报社。”   黑色的越野车驶上了机场外的那座高架桥,龙雅取下肩上的网球包丢在了后排,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转头看着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墨镜握着方向盘的黑发女子,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呐,小铃,我回来了。”   “是,欢迎回来。”风铃也取下墨镜,放在驾驶台上,回头看了龙雅一眼,粲然一笑,略施脂粉的俏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她从衣兜里摸出手机递给龙雅。   “怎么了?”龙雅接过手机,有些不解地问道。   “给妈妈打个电话,说我们准备回家了。”   “遵命,女王大人。”   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大半个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结局   ☆、38.求婚事件   一年后,位于美国纽约的美国网球中心,这里正举行着美网的决赛。   阳光灿烂的有些不像话,天空蓝得完全可以用经常出现在小学生作文里的形容:晴空万里无云,吹到脸上的风都带着阵阵的热浪,坐在看台前排中央的风铃扯了扯领口,举起素描本遮住光线,转头看着坐在右边的银发女子和她的丈夫:“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是龙雅前辈的好日子,我们当然来见证了。”凤夕颜笑眯眯地说道。   “啊?好日子?”风铃微微一愣,她隐约从女子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呵呵……颜颜是说今天是龙雅前辈问鼎美网的大喜日子,所以我们都来见证。”不二周助连忙解释道。   “是么?”风铃将信将疑地看了凤夕颜一眼,转过头,并没有注意到银发女子悄悄地冲着她的丈夫吐了吐舌头,目光落在了坐在左边的紫灰发男子和他的妻子身上,“你们也是因为这个么?”   “对啊,我还特地带了这个。”湛蓝扬了扬手上的DV机作为对凤夕颜那番话的确定以及肯定,如海般湛蓝的双眸闪烁着一丝笑意。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抬手抚向眼角的泪痣,深蓝色的凤眸盯着站在场外做热身运动的墨绿发男子,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位不华丽女人指的是他的妻子还是风铃。   “你们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拿到冠军?”虽然知道在这个时候提这个问题有点不合时宜,但风铃还是有些煞风景地问了。   四周出现了一秒钟短暂的死寂,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啊咧,小铃好像对龙雅前辈没有信心呢。”   风铃回头看着坐在后排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的蓝发青年,还有那好几张熟悉的的面孔,嘴角狠狠一抽,不是她没信心,而是你们信心太足了点。   风铃抿了抿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转过头看着球场上,此时已经热身完毕的墨绿发男子走进场内,抬头扫了一圈观众席,视线所经过之处纷纷引起了一阵尖叫,当目光与她相碰撞时,男子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风铃会心一笑,将素描本放在腿上,从背包里摸出了碳笔,翻开新的一页,在白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一个扛着球拍的青年跃然纸上。   一个漂亮的外旋发球拉开了比赛的帷幕,球场上一片寂静,黄色的小球在球网两边穿梭,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比分紧紧咬着,僵持不下,风铃依稀认出了几个熟悉的招式,其中有手冢的零式削球、越前的旋风抽击球、真田的风林火山。   进入了第五盘的抢七分比赛,双方再次交换场地,风铃看着从看台前走过的龙雅,只见他额前的刘海早已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至下颚,虽然脸上有一些因为体力消耗的疲惫,但那琥珀色的凤眸中依旧是战意满满,风铃轻咬着唇瓣,低下头,在新的一张画纸上将他的表情定格。   “嗯哼?”一声轻哼在耳边响起,风铃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坐在左边的紫灰发男子轻轻地点了点眼角的泪痣,狭长的凤眸半眯着,刚才那一声正是从他口中传出。   “呵呵……天衣无缝之极限啊。”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铃不由得一愣,转头看着坐在身后的紫罗兰发青年,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垂下眼眸,冲着自己浅浅一笑,随后抬头继续看着球场。   “切,Mada mada dane。”坐在紫罗兰发青年身旁的猫眼青年抬手压了压帽檐,漫不经心地说道,但脸上认真的表情却和他的语气截然相反。   风铃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来,看着站在球场上的墨绿发青年,他单手握着球拍,双眸盯着从对面飞来的网球,这一记挑高球与地面着实有些距离,他小跑两步,跃起,身体借着良好的滞空力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反手挥拍,网线被球砸中后微微弯曲,手腕轻轻一转,黄色的小球被他狠狠地砸向了对方的球场,与空气摩擦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对方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见网球擦过他的脸颊砸落在地上,并没有如以往那样弹起,而是贴着地面滚出了界外,直到砸中了墙壁后,才反弹起来,跳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风铃怔怔地看着那颗黄色小球,大气不敢喘一口。   “凤……凤还巢?”夕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周助哥哥,是凤还巢。”   “……嗯。”过了良久,不二应了一声。   风铃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不二夫妻,只见夕颜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不二的手腕,风铃微微一愣,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姿挺拔地站在球场上的墨绿发青年,心中有着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哼……还算华丽。”迹部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淡淡地说道,湛蓝回头瞥了丈夫一眼,伸手握住他的左手。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完美的凤还巢。是吧,手冢?”幸村浅笑道。   “啊。”被点到名字的手冢应道。   听着身后传来的对话,风铃抿了抿唇,脑海中不断地出现墨绿发青年方才挥拍击球的画面,她低下头,手握着碳笔,将刚才那一幕幕画在了纸上,渐渐的,她的世界归于一片宁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黑影挡住了风铃面前的光线,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抬起头,一张俊脸闯进了视线范围,她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湛蓝手中的DV机镜头对着她,无数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与此同时还有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手中的素描本被坐在旁边的夕颜夺走,手上陡然一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墨绿发青年。   越前龙雅将手上的金色圆盘随意地放在地上,单膝跪地,四周顿时响起了尖叫声,还伴随着口哨。   风铃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她不由得睁大双眸,只见单手背在身后的龙雅凭空变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送到风铃面前,花苞最外围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风铃怔怔地看着墨绿发青年,只听他说道:“小铃,你做好结婚的准备了么?”   风铃眼眶微微一热,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龙雅微微扬起嘴角,他打了一个响指,手中那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缓缓绽放,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看得风铃目不转睛,一个白金钻戒随着花瓣的打开呈现在她面前,龙雅拿起卧在花心里的钻戒,将玫瑰花茎咬在嘴里,一只手握着风铃的左手,将钻戒套进了她的中指,仰起头,取下嘴里的玫瑰花,递到风铃手上,琥珀色的凤眸看着眼眶里闪着泪花的女子,说道:“嫁给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   “好。”风铃伸手接过玫瑰花,一滴泪珠涌出眼眶,滑过脸颊,沿着下巴滴落在那朵怒放的花上。   “现在越前龙雅先生可以亲吻你的未婚妻了。”一道磁性十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忍足哥哥说的对,赶紧kiss。”   “撒撒……不要大意地kiss吧。”   “喂,你们……”刚刚升级为越前龙雅未婚妻的风铃有些尴尬地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个女人一眼。   “kiss、kiss、kiss……”先是小范围的起哄,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还在看台上的人都纷纷地加入了阵营,就连记者们也是一边扛着摄像机一边附和。   龙雅扫了一圈全场,站起身,也将风铃拉了起来,一只手揽着风铃的腰肢,起哄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寂静。龙雅的眉头微微一挑,他凑到风铃耳边说了什么,风铃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地瞥了湛蓝手中的DV机一眼,点了点头,龙雅唇边的笑意渐浓,无声地说道:一、二……   “糟糕……”坐在后排的忍足话音还没落下,只见龙雅拉着风铃一路狂奔,沿着看台左边的台阶跑出了网球中心,回过神来的摄影记者们也只拍到了龙雅和风铃奔跑的背影,反应稍稍快一点的拍到了龙雅脸上计谋得逞后灿烂的笑容。   “啊,就这样跑了?”怀里抱着素描本的夕颜怔怔地看着消失在出口的两道背影,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呵呵……果然是龙雅前辈一向的风格。”不二拾起被越前龙雅抛弃了的美网冠军奖盘,眉眼一弯,说道。   黑色的越野车驶出了网球中心的停车场,风铃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左手中指上的钻戒,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副驾驶上的龙雅,他也刚好挂断电话,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抿了抿嘴,问道:“去哪里?”   “料理店。”龙雅打开车载电视。   “用车抵押么?”风铃知道龙雅口中的那个料理店指的是哪个,只是刚才仓皇而逃,别说是钱包,就连背包和素描本都丢在那里了。   “老头子说如果我向你求婚成功,他就给我免单一年。”   “……”   “美国网球公开赛今天落下帷幕,来自日本的越前龙雅获得了此次比赛的冠军,拿下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大满贯。”车载电视里传来了一道甜美的女声,风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视里放出来的是龙雅的最后一击,被幸村和夕颜称为“凤还巢”的那招。   “这招叫凤还巢?”前方的交通灯变成了红色,风铃踩下刹车,车停了下来。   “……嗯。”龙雅应道。   “不是你创的?”   “……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哦。”风铃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问,电视里的画面变成了龙雅向她求婚的一幕,随后是无数人一起起哄的“kiss”,她的脸微微泛红,连忙将视线移开,转过头看着前面,胳膊被人轻轻地碰了碰,风铃刚回过头,便感觉到眼前一暗,唇上一软,她怔怔地看着龙雅。   只见这厮笑道:“订婚kiss。”   风铃白了龙雅一眼,转过头来,交通灯转换成绿色,她脚踩油门,黑色的越野车跟随着车流往前开。 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啦,终于求婚噜……啦啦啦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